“不知?”

時暖玉欣賞著男人強健的身軀,停留在他面前,瞧著他胸前空無一物的肌膚一眼。

“人骨共有206塊骨頭。”

她拿出手絹打溼,一點一點的擦拭男人胸前的面板,直到一隻熟悉的小烏龜出現才停手。

時暖玉眉眼含情的瞧著直勾勾看著她的男人。

“將軍可知道每塊骨頭的妙用。”

單白羽腹部起伏,直愣愣地搖頭,他腦子成了漿糊。

他現在方知再多的話本子,也不及殿下的眉目一笑。

時暖玉不躲不避迎上他的目光,指尖滑落至胸膛。

“這下面是肋骨,撐起你整塊的皮肉,肋骨之下是你的心肝脾肺腎。”

指尖停留在他的左側胸口。

“單大將軍的心臟在此,稍不注意一箭下來插進你的心臟,你的命便沒了。”

她實在想不通,為何這些男人動不動便是打、罰,就不能想一些迂迴的辦法。

假若他沒有內勁護體,是不是現在他還躺在床上。

心口部位被輕撫,心中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

單白羽眸光暗色湧動,忍不住覆上她的手。

“暖暖。”

時暖玉移開視線,看也不看他一眼,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指尖順著他的胸膛滑落至腹部。

“腹中則是你的大腸、小腸,怎麼辦呢,堂堂單大將軍也是人呢。”

青鶴、浮生也是,單白羽也是,似乎不挨一頓毒打,便找不到解決之法一般。

對於他們來說,懲罰、杖責好似能抵消一切。

時暖玉眼底含著怒氣,緊盯著陷入情慾的男人不放。

觸及到她的雙眸,單白羽如夢初醒,眸中情慾消失像一個做錯事的狼崽子一般垂下頭,不敢說多餘的話。

時暖玉冷哼,繞到他身後瞧著男人結實的背部。

上面密密麻麻的淤青讓她心尖一顫,他們的解決之法傷及自身,自己卻不能插手他們的決定。

因為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她還是氣不過,指尖描摹著淤青長度。

“棍棒落下打在肋骨上,稍不注意就會傷到內臟,單大將軍是要拖著殘病之軀再次回到京都當個廢人嗎?”

時暖玉越說越氣,“公主府不留廢人,單大將軍殘了自行回將軍養著吧。”

“本殿是南月最尊貴的公主,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少了你一個可以尋十個來補。”

單白羽心中猶如被巨石砸中,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利落的跪在女人的腳邊,緊抱著她的腰肢。

“暖暖,為夫知道錯了,往後再也不做傷害自己的事,再也不會讓暖暖擔心。”

原來她氣他不愛惜自己。

時暖玉忍著一口氣,拿起鞭子纏在他的脖頸。

“錯了,你做事可有考慮過我,單白羽,我不是大將軍,也不會什麼內勁。

你的命是我救來的,沒有我的允許你若敢死,我便將你挫骨揚灰。”

六十軍棍下來,他面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晃晃壓在她身上,她用盡全身力氣去攙扶,那時的無助與恐懼還殘留在心中。

“單白羽,我很生氣,非常生氣,從公事上我理應支援你的決定,因為那是最快的解決辦法,你要穩固軍心,我也理解。

但是我們關係卻又讓我覺得難受,作為你的夫人,眼睜睜的看著你受罰,我卻做不了什麼。”

她規避了所有劇情,卻避不開未來的發生的事件,正如鍾家兩位將軍之死,就算用盡辦法傳遞訊息,那些字也會被抹除。

時暖玉慢慢收緊鞭子,“單白羽,你難道忘了在石城等著你回家的祖母、母親,你難道要讓她們一輩子受困於內心,一輩子越不過心中的障礙。”單白羽將頭貼近她的小腹,抬頭時眼眶紅潤。

“暖暖,對不起。”

時暖玉鬆開鞭子,伸手撫摸著男人俊朗的臉,指腹撫摸著他發紅的眼尾。

“我是你的誰?”

單白羽將頭埋入她小腹,嗓音顫抖的給出答案。

“暖暖是我的妻。”

雖沒有拜過高堂,他卻是上了皇家玉牒,是她名正言順的夫。

時暖玉扯住他的頭髮,將他拉起,緩緩蹲下手臂攀上他的臂膀,整個人投入男人的懷抱。

“山不就我,我去見山,山谷也阻礙不了。”

她的臉頰蹭了蹭男人滾燙的胸膛,跨坐在他懷中貪婪享受溫暖的懷抱。

“單白羽,你可還記得花海中,我們也是如此緊緊相擁在一起。”

單白羽眼中劃過一抹異色,僵硬的低下頭,大手輕扶著女人的秀髮,安撫她的情緒。

“記得,暖暖被黑夜嚇得直往我懷裡鑽,害怕的模樣讓我心疼。”

時暖玉的唇印在男人的胸膛上,“單白羽,我不生氣了,但還是要罰你。”

男人胸膛一顫,將她抱得更緊。

說著她跪直身體再次落到他懷中。

“懲罰以後再說,單大將軍要我提醒你嗎?”

“你硌到我了。”

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跑向床榻上坐好,緊接著朝外吩咐。

“來人,單將軍有事,進來答話。”

營帳外的腳步聲靠近,單白羽瞳孔緊縮,運起輕功躍上床榻,拉起被子蓋上,動作一氣呵成,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將士進入營帳,恭敬行禮,“將軍,有何吩咐?”

時暖玉微微挑眉,做出看好戲的姿態。

氣是消了大半,但不妨礙她做些什麼事。

瞧出她的心思,單白羽頗為無奈,隨意找了個藉口。

“半個時辰後,將北疆圖紙拿來。”

將士一頭霧水領命退下。

察覺到身後不懷好意的目光,時暖玉心中一緊,放下話本子準備逃跑。

不會武藝的她哪裡跑得過男人,手腕被一把拉住身體向後倒去,落入男人的懷中。

大手在腰間摩挲著,如同在尋找什麼突破口。

對上男人漆黑的雙眸,時暖玉心中緊張,虛張聲勢的質問。

“本殿生氣捉弄你,怎麼,你想報復回來嗎?”

單白羽搖頭,目光流連在她唇瓣。

“暖暖,往後不可生悶氣,氣壞了身子我心疼。為夫皮糙肉厚,如何打罵都不會有事,對不起暖暖,讓你擔心了。”

已經習慣了軍中處事,卻忘了他再也不是一個人。

單白羽誠懇的祈求愛人的原諒。

“暖暖,原諒為夫可好?”

疏忽了她的擔憂、感受,是他之過。

時暖玉翻身將男人壓在身下,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事不過三。”

慢慢俯身親吻男人的薄唇,安慰著他也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