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所有人聚在餐廳,少爺稱這是萬少精心準備,外面絕對不可能吃到的山珍海味,選用珍貴的食材製成,要求我們所有人參加,就連半死不活的林永也被拖過來一同享用。

而萬少稱精心準備多日的美食,端上桌來竟是一些清口小菜,一筷子就能夾完的那種。正當我想著一會再去廚房吃點什麼,萬少拍拍手,正菜終於上桌。

只見佈局與中午的擺盤沒什麼區別,那一米多的大盤子放在餐桌正中央,廚師拿著半米長的刀站在一旁,等待著眾人點餐。掀開蓋子一塊長方形的肉出現在眾人面前,少爺發出驚歎,萬少得意的介紹道:

“肉雞長熟前沒做過手術沒輸過血,重要的是沒被汙染過,油脂適中不肥不柴,口感細膩滑嫩,雞胸清燉煲湯乳香四溢,雞腿燜蒸軟爛入味,雞翅香木烤制,酥脆勁爽,至於這雞身烹製是絕密,我就不過多介紹了,大家嚐嚐。”

雞胸清蒸帶肉的只有兩碗,其他人都是配菜與湯水,少爺卻大方道:“給小方端過去嚐嚐。”

萬少面色不虞,還是讓人把湯端給我一份。

我是什麼身份,我什麼檔次和萬少吃一樣的東西,少爺此舉有意要壓萬少一頭。

“謝謝少爺,謝謝萬少。”

湯碗的蓋子一開啟,彷彿寒風吹過我的脖子。

只見湯碗中一塊半圓形的肉擺在正中,半個浸在乳白的湯汁中,清燉保留了肉最完整的外觀,我抬起頭驚然發現,那大盤子中擺放的那裡是動物的肉,分明是被割了女性特徵的軀體!

我環顧四周,昨天一起登島的那兩個女孩不在這裡。

不……或許她們在這裡。

人在恐懼關頭總是能爆發驚人的體力,剛剛半死不活的林永站起身的跑出去,堪稱醫學奇蹟。我捧著湯碗不知所措,少爺卻催促我儘快嚐嚐。

捏著湯匙的手不易察覺的顫抖起來,鬢邊開始生出冷汗,我從那塊肥肉旁邊盛了一勺湯汁,放在唇邊微微抿一口,沉聲道:“味道很鮮。”

他們三人彷彿對眼前的場景司空見慣,笑著說我太緊張,熱情的要讓我嚐嚐虎皮雞爪,兩根彎曲的蜜汁烤肉不容拒絕的放到我盤子裡,指甲部分已經做了切除處理,纖細的手指擺成特定的形狀裝飾。

萬少已經在指揮著廚子切肉分發,順便教我如何食用,我照著他的方法,小刀從指關節處切開,一節一節的放進嘴裡細細啃咬,勁道的肉皮吃完,骨頭裡吸出來的香味還會在唇齒間回味無窮。

我胃裡早已翻江倒海,強忍著問道:“萬少,這菜裡放奶了?”

“是啊,雞胸的湯裡放了純奶提鮮,這奶也大有講究,熬製完成後放入初奶……”

我快速打斷他:“我有乳糖不耐症,先去個洗手間。”

來不及過多解釋,我一路忍到別墅外的沙灘處,扶著樹‘哇’的一聲全吐出來。胃裡像塞了一團大棉花,壓得肺裡透不過氣,心如擂鼓,似乎一張口那顆心就會一下子從嘴裡跳出來。

只消片刻,那團棉花又變成了刷碗用的鋼絲球,一下一下的翻攪著胃裡酸水,把胃裡颳得空落落的,一陣又一陣的酸水吐到膽汁灼燒喉嚨。

胃裡最噁心的那一股勁過去,這才看到蹲在隔壁樹根的林永,他應該是嚇壞了,抱著自已瑟瑟發抖。我不顧上照看他,生理上的噁心剛過去,心理上的噁心又捲土重來,這次幾乎是要把我的心肝肺全吐出來才罷休。

林永神色複雜,最後走到我旁邊幫我拍後背順氣。

他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又什麼都說了,林永看著月亮喃喃道:“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正常人絕幹不出這種事,但人總是渴望一些無法輕易得到的東西,他們這些正常物質被極度滿足的人,慾望自然會逐漸向不正常轉移。

“傑哥,傑哥?”老丁跟出來找到我:“怎麼了,吃不慣?”

林永見到來人了,轉身回別墅與我們分開,我踢了一腳沙子掩埋剛剛的嘔吐物:“吃著還行,乳糖不耐症就這樣,吃點就全吐了。”

“下回你早點跟我說,我就不安排乳製品了,你看這整的,我們都沒招待好。”

“沒事,少爺們吃好了就行。”

我跟著老丁互相恭維著往別墅走,走到別墅門口卻有些異常,別墅深處一陣陣嘈雜的聲音,我和老丁快步衝向餐廳,兩個少爺不知因為什麼事打起來了,旁邊服侍的人不敢攔著,四散在房間的角落被動躲避著飛來的刀叉椅盤。

我們二人衝上去護住自已的主子,把他們拉開,兩人繼續對噴,大致意思是萬少覺得少爺太過擺派,少爺則反問他一個窮的像要飯的,靠著家裡施捨零花錢生活的人,怎麼配和靠自已掙錢的人相提並論。

眼看兩人罵的越來越過分,我在少爺耳邊說道:“少爺,咱們別在太歲頭上動土,先回咱們的地盤,不愁沒方法整他!”

萬少追著少爺對罵,少爺嘴上也不甘落後,只是動作一直在往沙灘旁挪動,我對半路冒出來的林永使個眼神,讓他去開船,我們幾人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匆匆上船準備離去。

隨著遊艇緩緩離開碼頭,萬少也收了罵聲,回到別墅裡偃旗息鼓。此刻突生異變,我突然大腿一陣劇痛摔倒在地,火辣辣的灼燒感痛的我悶哼出聲,我捂住大腿痛苦道:“少爺小心,我中槍了!”

少爺立刻彎下腰,藉著船側面的擋板蹲行到我身邊,我半個身子被鮮血浸染,鮮血從指縫中汩汩冒出,少爺喊道:“林永,去拿毛巾來!”

林永在船艙中來回翻找,愣是找不到任何毛巾,少爺幫我按著傷口焦急道:“小方你忍著點,這姓萬的真**不是東西,等回去了哥哥第一個給你報仇!林永你**快點!”

“沒有毛巾,用這件衣服吧,”林永跑過來一起按住傷口,說到:“我看見船的航線不太對,好像又要開回小島去了。”

“你**倒是去掌舵啊!”少爺罵道。

“我……我見都沒見過遊艇,更別提操作了。”

我虛弱道:“少爺,遊輪上有自動駕駛,扶正方向後開啟自動駕駛就可以了,隔十幾分鍾看看航線方向沒問題就能一直開回碼頭了。”

“你,按好了!”

少爺踉蹌著跑進駕駛艙,眼前複雜的按鈕他多年沒接觸過,努力回憶和猜測每個按鈕的作用,試探性的操作遊輪。

血漬順著團成一團的衣服褶皺流出來染紅整件衣服,林永整理手裡堵傷口的衣服時,便用手壓著傷口避免出血過多,他手掌壓著創口,一陣粗糙的觸感滑過掌心,林永以為把異物壓在傷口之間,開啟手掌只看到傷口處破損的洞周圍有一圈燒焦的痕跡。

他驚訝地抬起頭想說什麼,或許被我的眼神嚇到,他嘴唇顫抖幾次,才擠出幾個字:“我幫你消毒。”

我盯著他拿來少爺們沒喝完的酒,自已先壯膽似得猛地悶一口,鼓著兩個腮幫子‘噗’的噴到我傷口上。

“啊——”

痛苦的哀嚎還沒結束,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我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