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西郊,平安寺。

橘黃色的院牆外,一名穿著灰色袍子的小沙彌拿著掃帚正低著頭認認真真的打掃著寺廟周圍。

但此事,他的掃帚前卻多出了一雙黑色靴子。

抬眼看去,只見一身著黑衣的俊俏少年定定的站在他身前,左胸口上繡著南山二字。

這便是換上練功服出來的秦觀了。

這平安寺便是幾人約定的地點,由於大虞現如今不信教,不信佛,只崇尚武力歸於己身。

故而各種道觀寺廟,破的破,爛的爛,除了一些道士和和尚,幾乎不會有人到這些地方來。

眼前的這座平安寺,牆皮已是脫落無數,一眼便能看出許久未曾修繕過了。

“施主又來啦,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將今日的米湯端來。師父說今日會有有緣人到寺。想必便是您了。”

秦觀連忙叫住小沙彌,表示自己今日並不是來討米湯喝的。

原來秦觀幾人乞討沒有收穫時,實在沒辦法,就會來廟前混口米湯喝,好歹能喝個水飽。

所以幾人將接頭地點選在此處。

“我今日約了幾個朋友到這,小師傅不用管我。”

小沙彌笑了笑,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便走近院內。

一個時辰過後。

小沙彌推門而出朝著秦觀說道:

“師父說,今日你等不到他們了。回去吧。”

秦觀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人影,不免有些擔心。聽到小沙彌這話,不由得有些詫異,這主持,既知道自己今日回來,現在又斷定自己等不到人。

難不成這裡的和尚還有推算的法門?

於是朝著小沙彌說道:“小師傅,既然今日我等不到他們了,不知在何處能尋到他們。”

小沙彌一臉驚訝:“真的和師父說的一樣,師父說,若是你問他們在哪,那便回你‘在他們應該在的地方。’”

秦觀思索片刻,拱手報謝,轉身快步離開。

廟中,小沙彌一臉好奇的問師父:“師父,今日你怎知那施主要來。”

白髮主持閉眼浮動著手中的念珠說道:“我並不知他要來。”

“那為何會有準備好的米湯。”

“因為每日都有米湯,每天都可能有乞丐過來求米湯,所以每日我都告訴你會有有緣人到來。”

……

“那師父是怎麼知道他等的人不會來了。”

“以前那幾人都是形影不離,今日卻分散而聚,一個時辰沒有等到人影。想必是有意外情況。”

“那師父又如何知道那施主去哪找人呢?”

“為師教你一句萬能的話。”

“讓他自己想。”

??

小沙彌沉浸於主持的話語當中,翻來覆去的咀嚼著主持的話語,想要參透其中的玄妙。

看著苦思冥想的徒弟,主持捋了捋鬍子,暗自想到。

“結個善緣,但願日後這位施主可別忘了。”

——

極速狂奔的秦觀,來到了西城區,一座廢棄寺廟外。

寺廟門口還坐著幾個手中端著破碗瘦骨嶙峋的乞丐。

走到近處,便聽到裡面一陣喧譁聲:

“說!誰讓你們到處打聽人牙子的。”

“不說是吧,繼續打,打到他們說為止。”

聽見這話,不管裡面是不是柱子和雙喜,秦觀都得進去看看了。

迅速推開門,一個雙手環抱於胸前的身影,正冷冷的看著幾人對著中間二人一陣拳打腳踢。

聽到門被推開,眾人紛紛看向來人,胸前的南山二字已說明了來人的身份。

那一旁冷眼觀看之人眼珠一轉:“南山武館的人?來此作甚。莫非查人牙子的人是南山武館?”

隨即拱手朝秦觀行了一禮:“不知這位兄臺有何貴幹。這倆乞丐偷了我的東西,我來找他們清算。若是沒別的事兒的話,兄臺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秦觀沒搭理那人,徑直走向人群。看向裡面被打得鮮血恆流的雙喜二人,伸手將二人攙扶起來。

轉頭看向那人,平靜的眼光看得那人心裡發毛。

再掃了掃旁邊的幾人。

看向即將突破的金剛拳。

心裡有了定數。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照記憶中金剛拳的打法,一拳便轟在其中一人臉上。

【金剛拳熟練度+1】

【金剛拳(入門)】

【熟練度:(0\/100)】

霎時間,秦觀雙拳似乎被一抹銅色覆蓋。

體內原本稀薄的氣血,瞬間漲大成小拇指粗細。

金剛拳,入門。

這時那人才反應過來。

“還敢動手!”

“給我打!”

看著攻來的幾人,秦觀腦海中入門金剛拳的打法一一浮現。

緊握雙拳,朝著圍過來幾人的瘋狂攻擊。

只攻不守。

躲不過的攻擊就硬抗。

“我有六字訣,你有嗎。”

仗著自己有六字訣,秦觀愣是憑藉一股瘋狂的勁將幾人紛紛打倒。

砰!砰!砰!砰!

等那人再反應過來,廟中還站著的只有秦觀。

秦觀雙手垂在身旁,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著血,腦門上小股血液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抬頭死盯著那人說道:

“他們是我朋友。你覺得我的朋友會偷你的東西?”

“偷沒偷,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武館學徒說了算。識相點,趕緊讓開。”

“我若是不讓呢?”

那人沒想到秦觀口氣這麼硬,都這樣了還死不鬆口。

若是今日秦觀死在這,南山武館那位親傳肯會調查到底,得不償失,更別說還涉及到肉豬的生意,若是沾上了,恐怕又是一頓麻煩。

於是語氣弱了幾分:“算了,有可能是我們弄錯了,今日到此為止。我們走。”

說罷,揮手準備帶人離開。

“慢著。”

“又怎麼了。”那人不耐的轉頭瞪了秦觀一眼。

秦觀也不慣著:“打了我朋友就想走?十兩銀子留下。不然今天沒完。”

說完便死死盯著幾人,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一陣清風吹過,寂靜無聲。

“欺人太甚!”那人咬牙切齒的吼道。

秦觀在賭,賭自己的武館身份足夠引起對方的忌憚。

猶豫片刻,一個錢袋朝著秦觀仍來。

“我記住你了,你最好有一天不要落到我手上。”

撂下一句狠話便帶著人走了。

掂了掂手中的錢袋,秦觀低聲說道:

“十兩銀子說給就給,看來是真怕被南山武館纏上,究竟是什麼買賣讓他們如此謹慎,想必和人牙子脫不了干係。”

看著受傷頗重的兩人,秦觀小心將他們扶起,一邊一個,朝著西城的醫館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