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攀交

秋霜有心想要做成這件事。

同時也想要懲戒害她受傷的趙謹端一次，弄點死不了人，卻能讓他也過不好年的藥物回去。

她找了個藉口，杵著柺杖帶上發財去客棧的淨室。

一人一狗，齊朝客棧後院的最深處走去。

佯裝曬太陽，“發財，怎麼辦？那小妾的病···？”

發財狗尾亂搖，四肢邁起小方步，並未直接回答主人的話，而是慢悠悠地闡述，“主人若是救了這小妾，你的四顆善心值會被消掉兩顆。”

秋霜驚愕，有些茫然，剛要張口問，發財才接上話，“聽說萬福樓的烤鴨不錯，若是去嚐嚐的話····”

“去，今晚就去，管飽。趕緊的，趕緊說，不說我用柺杖揍你。”

故作齜牙咧嘴狀，不小心扯動腳踝，痛的她真的齜牙咧嘴，不停哈氣。

笑鬧一番後，發財進入正題，“她曾經殺過人，是她的養父。因為養父要強暴她，被她提前得知，一包老鼠藥放烈酒裡，毒死養父。當晚她便逃走，改名換姓到了安陽城，在煙花地遇見宴請朋友的何賢，就這樣成了他的妾。

而她肚子裡，確實是長了大瘤，如果主人想要同何賢處好關係，空間有幾顆丸藥可以糊弄一陣子，但是不能根治，只能讓瘤縮小。”

秋霜明白，對於殺人犯，肯定是不能有善心的，可為了同何賢鞏固關係，這個人必須要救。

救她一場，自己就違背正義道德。

所以會損失兩顆善心值。

不能多走動，秋霜坐在一處光滑的山石上，尋思少焉，幽幽開口，“還是要救，生意做大，錢賺更多，我才能做更多好事，善心值不就蹭蹭上漲？

趕緊的，把藥吐出來，我那大兒子可是個人精，當心被他堪破天機。”

五顆棕褐色的圓形丸藥，只有指甲蓋大小，放在一個小小的白色葫蘆瓷瓶裡。

“確定是這個？你沒拿錯？要是錯了加重病情或者吃死人，我就把你交出去，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厚道。”

發財也不辯解，直接仰天，張開大嘴，“你瞧瞧，裡面東西多得很，都是分門別類歸置的。”

“才不看你一張臭嘴。回吧，我要好好編個故事才行。”

一人一狗踽踽而行，冬日斜陽照射進院牆，樹影瘦長，人狗依傍。

孩子們在房門口，翹首以盼。

見到她回來，家亮跑得快，直接朝她懷裡撲，紅紅慢些，只能抱大腿。

秋霜腿傷重心不穩，要不是後面的石河扶住她，差點來個屁股蹲。

家鷹眼尾掃過，趕忙上前，把家亮拽開，“你都九歲了，該自重些，孃親腳疼的昨晚都沒睡好。”

秋霜淺愣，家鷹這孩子，太聰明，也不知以後自己管不管得住。

想到發財的心願，秋霜故意說想吃烤鴨。

石河果然推薦去萬福樓用飯。

好在不遠，從客棧走過去就是。

眾人簇擁著秋霜，看熱鬧的街景，輕鬆的行人，到處是鍋蓋鎮上，看不到的景緻。

發財的狗鼻子確實靈敏，一行人還隔著一條青石板路，它便已經竄出去。

只是，在路過萬福樓側面的小巷時，發財滋溜，前爪瞬間收回，竄進半暗半明中。

這是遇到它熟悉的人，如果只是認識，它最多對著別人汪汪兩聲，不會多去注意。

家鷹和家亮對發財更熟，自然也知道。

“孃親···？”

“不管，咱們人生地不熟，即便是熟人，也不是對咱們有恩的，何必惹麻煩。”

這番理論，讓兩個兒子虔誠點頭。

秋霜琢磨片刻，覺得還是要大概瞭解下，萬一牽連到，也有個思想準備。

手掌摸家亮微微汗意的後腦勺，對走在後面的人道，“家鷹，你帶你石叔，去看一眼，莫要插手，發財會有分寸的。”

兩人離開，秋霜帶兩個孩子在路邊等候。

剛巧背後的鋪子裡有各種小飴糖和小點心，被兩雙殷切目光看的心軟，爽快撈出一兩銀子。

兩孩子雀躍進去，只留秋霜一人四處張望。

這是她穿書後第一次到大城裡，也是她第一次獨處。

比起穿書前的血雨腥風，心境不同，感受自然也不一樣。

養家教育孩子，發家致富，即便沒有情情愛愛，也很愜意輕鬆。

如果可以，她願意一輩子都這樣。

家亮兄妹還沒從零食鋪子挑選出來，一行人已經回來。

發財乖乖甩尾巴，走在最後。

家鷹神色奇怪，不等秋霜問，直接說，“是二伯，被人打的厲害，在巷道里躲著，不敢出來。”

秋霜蹙眉，想起他婆娘王香枝，平常和原主說話都是居高臨下的嘴臉，即便她的孩子吃顆雞蛋，都像是不得了的一副姿態，秋霜頓時就有說不出的痛快。

她只是單純八卦，“明天良？什麼原因打聽出來嗎？”

家鷹語塞，石河立刻答，“賭博，據說欠了債，被債主打的。”

“沒看到你們吧？”秋霜趕緊讓家鷹去叫弟弟妹妹出來，“還是躲遠點好，賭徒無人性，咱們莫要沾上火星子。”

眾人加快腳步，進入萬福樓。

一樓大堂，喧囂熱鬧，幾乎沒什麼空位。

秋霜想起明天良還在附近，怕遇上，直接上二樓包房。

橫豎出來一趟，該享受就要享受。

大家心情多少有些受影響，直到一隻完整的大烤鴨上來，黃燦油亮，香氣撲鼻，才把心思轉到享受美食上來。

等到孩子們吃的肚脹腰圓，已經華燈初上。

石河還被秋霜慫恿著，喝了兩杯酒。

黝黑的臉，顯得更加黑紅油亮。

眾人出來，秋霜不打算走老路，怕遇上明天良。

家鷹正好想帶孃親看看夜景。

沿著另外一條道，有店鋪，也有夜市小攤點，吃穿用玩一應俱全。

家鷹貼心挽住秋霜手臂，把患肢那側朝裡邊。

紅紅被石河抱著，家亮手裡拿著的小包袱皮裡，是買的各種零食。

整個隊伍乍一看，就像完整的一家五口。

家鷹有心花錢，給孃親買了兩朵帶珍珠的珠花；給家亮買了想要的小算盤；給紅紅買了個小銀手鐲；給石河買了一雙趕車戴的鹿皮手套，和一條牛皮坎肩。

也給家裡的楚雄買了兩雙棉靴和一樣的坎肩。

全部東西還特意買了個包袱皮裝好，在回去的路上，又給黃嫂買了兩盒桂花油。

真正是滿載而歸。

在客棧門口，遇到等待很久的陳秉巖父子，孩子們全都跑過去，抱住他不斷吵嚷。

身後跟來的三名小廝，手裡都沒空，全都是提著抱著匣子和箱籠。

顯然又是送 給他們的。

秋霜不再拒絕，人際交往，來來往往，時間漫長，總有機會來還人情。

招呼父子倆進屋喝茶，等坐定後，陳鴻才表明來意，“嬸嬸，那個小妾，能救便救，救不好也不要有心理負擔。左不過是個妾，我和我爹就是怕嬸嬸為難，故意來提醒一聲的。”

她不好明說，只說這個病，並不好治，不過她正在尋找法子，不能醫治去根，但能讓那瘤子縮小。

陳鴻這才放下心來。

說完這些，秋霜轉臉去看陳秉巖。

比起離開鍋蓋鎮時，他胖上不少，雙下巴都已經和脖頸混成一團，秋霜覷了眼，“吃的太好可不行，陳大哥你這體重已經超標，阿鴻要多督促你爹，多走走，少喝酒，也不要貪吃紅油赤醬類的大葷大油。”

陳秉巖粗脖一梗，明顯像要狡辯，見秋霜臉上的關切甚濃，不好拂她意，只好趕緊轉換話題，“妹子，等你離開前，一定要去陳府走走，你嫂子要和你說說話，攀交攀交。”

秋霜自然從善如流，“自是要去的，就怕嫂子到時候嫌棄我的孩子們太吵鬧。等我把何老闆的小妾看個七八成好之後，就去陳府。”

陳鴻又去和家鷹說上一會兒話回來，父子倆才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