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八哥,小心!」馮儀朗衝上去,已經來不及了。
「護駕,快護駕!!有刺客!!」一呼百應,無數個暗衛忽然從迷霧中冒出來,迅速衝入,大殺四方。
一時間,血光沖天,哀嚎連連。
「殺了,全部斬殺,一個不留。」胤軒撐著身子起來,命令道。
「是。」
頃刻間,船艙裡全是歌姬舞女的屍體了,站著的,只剩他們三人。
「舞女是誰安排的,胤澤是吧,」胤軒眼中沒有一絲光,「將胤澤拿下,押入刑部大牢。」
「是。」
還剩兩人。
「八哥!七哥他……」馮儀朗剛要說什麼,就被十皇子攔下。
「將馮儀朗、胤桑遣送回府,禁足三日。」
「是。」
屋裡空了。
許久,胤澤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錚”的一聲,從胸口拔出了那把刀。刀尖上沒有血,原來他早已穿了護甲。
「陛下,船伕需要殺嗎?」一個士兵發現了藏在甲板下的我。
「斬殺!!全部斬殺!!!」胤軒大喝一聲,氣衝雲霄。
這就是天威震怒嗎?
全場都被他定格了一秒。
「噗通——」一聲。
我趁機趕緊跳入水中逃走了。
62
在水中深潛了幾個時辰,搜查的官兵散盡了,我一直撐到入夜,才敢浮出水面。
多虧了提前準備的裝備,不然我早就被水淹死了。
渾身的面板已經被水泡的發白,這初秋入夜的寒意也浸透了我,再撐一陣,恐怕我就要失溫被凍僵了。
不得不承認,我們敗了,敗的一敗塗地。
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太過小看胤軒了。他畢竟是經歷激烈的九子奪嫡,獲得勝出的那一位,能夠奪得帝位,不可能是全憑他的運氣。
他太過善於偽裝,善於裝瘋賣傻,善於示弱,善於演戲。
他明明知道,從他登基的那一刻起,他已經無法和這四人做朋友了,可他還是按時按點的組織這虛假的遊船會,還馮兄尹兄黎兄的稱呼來去,還沉迷這種公子哥兒聚會的虛假敘事,還無法接受他再也沒有朋友了的事實。
他寧願藉著酒後吐真言的幌子,演一些與兄弟互訴衷腸的戲碼,騙人騙已,他也無法直面自已已經是孤家寡人了的事實。
從他強佔黎雪柔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再把他們當做兄弟,當做從小長到大的好友了。
或許,從他想要奪儲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信任任何人,不再依賴任何人了。
這麼想來,他是多麼的可悲,可憐,又可怕啊!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寒戰。
63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記憶開始回溯,我又想起那日籌備時我們的對話。
「這次的遊船會,你還想參加嗎?」十皇子問。
「想!」
「但是,這一次,可能會有危險哦!」
「什麼樣的危險?」
「賭上性命的危險,不成功便成仁的危險。」七皇子說出了他的計劃。
「這,聽起來就成功率很低啊……」我不是很樂觀。
「沒辦法了,陛下削藩又削權,削了事權又削軍權,幾次下來,眼下我手裡能用的人,也就只有她們了。」七皇子嘆氣道。
「為什麼?難道他已經懷疑你們了嗎?」
「應該沒有。他集權不是針對誰,是針對所有人。換句話說,如果要懷疑,他也是懷疑所有人。」
「難道……之前那兩次的刺殺。」我靈機一動。
「不是我們。是其他勢力。」七皇子打斷道,「他能登上帝位,是走了一步險棋,是很多人沒想到的,措手不及地動了很多人的利益。要殺他的人多的去。」
「若不是他對雪柔做了那樣的事,」十皇子憤憤道,「我們還不至於反他。」
七皇子也點點頭,「嗯。畢竟,這麼多年的情誼,不是假的。」
「總之我勸你還是別去了。你不去,還可以保留火種。」十皇子說。
「火種?」
「是的,萬一失敗了,你記得去找個地方找這個人,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十皇子遞給我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