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他走了，鐵姑娘，你出來吧。」
馮儀朗走後，十皇子喚我出來。
「剛剛，沒有提及你的事，因為怕十五知道了分心，希望你見諒。」十皇子說。
「嗯。我明白。謝謝公子。」
剛剛的講述中，確實隱去了關於我的部分。關於胤軒同時囚禁了雪柔姑娘和我，關於我被十皇子順手救出，關於我買藥煎藥照顧雪柔姑娘。
七皇子看看我又看看十皇子，欲言又止。
「沒事七哥，你說吧，鐵姑娘不是外人。」十皇子點頭示意他。
「十五他，其實資質很好，只是因為年齡尚小，還不夠成熟。」七皇子感嘆。
是的，他有時太過孩子氣了。
「你剛才罵他，會不會太過了？我看他走的時候愣愣的。」七皇子有些擔心。
「不會，」十皇子搖搖頭，「也該罵罵醒他了！不然他永遠也長不大！」又轉頭看向我，「你說是吧，鐵姑娘？」
「嗯嗯。罵得好！」我應和，「不然他永遠也長不大。」
我所期待的男人，會踏著七彩祥雲來營救我的大英雄，而不是隻會顧影自憐哭哭啼啼的大男孩。
「對了，再過幾日，又是遊船日了。這次，你還想參加嗎？」十皇子問。
「想！」我毫不猶豫。
當然想了，這可是我唯一能見到馮儀朗的機會。
「但是，」七皇子插嘴，「這一次，可能會有危險哦！」
我心中一咯噔。
59
這次，我扮作了船伕，還做了萬全的準備。
從早上開始，江上便一片霧靄茫茫。
什麼都看不清。
白紗籠罩之下，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宛若夢境。
很快他們三人就到了，而胤軒卻遲遲未到。
又等了好一會，酒都溫了兩輪了。胤軒才到，幾人扶著他入了座。
「袁兄今天好興致啊。」十皇子說。
「是呀，自然是有好事。」胤軒美滋滋的，但似乎沒有要分享的意思。
「來嚐嚐我新得的紫蘇飲，甚是美味！」七皇子為大家斟滿。
幾人推杯換盞，寒暄幾句，又聽起戲來。
今天唱的是長歌亭，講窮酸書生和富貴人家大小姐的愛情故事。很老套。
「同樣是女人，」胤軒忽然發話了，「你說這大小姐就能比小丫鬟好多少呢？你說是吧？馮兄。」說著還看向馮儀朗。
頗有挑釁的意味。
「自然是不同了。」馮儀朗沒有展開講。
「你說若是這丫鬟，比小姐還漂亮還嬌俏，那是不是你就更喜歡丫鬟了？」
他這話裡有詐啊。是在暗指我嗎？
只見馮儀朗的拳頭漸漸握緊了。
糟了，他還不知道我已經逃出來了。
「袁兄，是最近得了什麼惹人喜愛的丫鬟嗎？」馮儀朗問。
「是呀。」胤軒得意洋洋，「丫鬟小姐，我都得了。」
「你說什麼？！」馮儀朗猛地抬頭。
「恭喜袁兄啊，府上又添了佳麗，來，我敬你。」十皇子趕緊插話說。
「哎，正好，我今天也安排了些醉仙樓的姑娘呢。」七皇子招呼道，「來來來，快上來，酒倒起來，舞跳起來。」
戲子們躬著身下臺，舞女們甩著袖子上臺，無縫銜接的表演。
一時間，花花綠綠，鶯鶯燕燕，蝶飛鳳舞，場面立刻熱鬧了起來。
胤軒也起身加入了舞群，興致盎然，受美女簇擁，一副好不逍遙快活的模樣。
一曲下來，已經攬了好幾個在懷裡，又親又抱的。
七皇子在一旁拍手稱讚，「伺候好袁公子，快給公子斟酒。」
「公子，來嘛。」
「公子，快喝嘛。」
「好好好……」
「公子，還有人家呢。」
「好好好，幾個美人，一會兒都跟我回去啊……」
……
60
馮儀朗不忍卒看，他起身出了船艙，站在船頭吹風。
江風凜凜，將他的帽帶吹的獵獵作響。頗有出塵脫俗之風。
我看著他，恍然出神。
「十五，你怎麼出來了，快點跟我回去。」十皇子來拉他。
「我不想回去。」馮儀朗不太開心。
「別鬧。」
「十哥，我不明白，八哥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馮儀朗有股怒氣，卻又不敢大聲。
十皇子按按他的手。「走吧，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馮儀朗噎得慌，也只好乖乖隨他回去。
室內，春情盪漾。
似醉非醉的胤軒正搭著七皇子的肩膀，與他交心，「七哥！我真的是覺得過去這麼些年都白活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女人啊！我發現女人，不過如此！真的，我以前……我以前真的太傻太傻了！得不到的時候朝思暮想，恨不得將她捧成天上的仙女，得到了呢……哈哈哈哈哈哈！！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他又哭又笑，如顛似狂。
七皇子與剛進來的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只見電光火石之間，來侍酒的其中一位女子，迅速從琴裡摸了一把刀出來，大喝一聲——
「狗皇帝！要你狗命！」
便衝上去，將刀刺進了胤軒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