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瀾松順著梁品的目光望去,一時間不知道目光該放在哪裡,心裡有一絲想笑的衝動,可笑的話感覺又不太好,只得假裝沒看見,輕咳一聲。

“咳,好。”於是也就順勢放開了梁品,但在坐正之前,親了親梁品的額頭,沉聲道。

“我永遠都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雖然缺席了你前半生很遺憾,但往後的日子,我將與你攜手相伴,共度繁華。”

聽見如此肉麻的話,梁品不由得羞紅了臉,可是看見小弟遲遲不下去,也不由得有點著急,為了掩飾自已的異常,梁品忙說道。

“那個...松哥,我去後座上躺一會,有點...點困!”說完,便麻溜的像條泥鰍一樣從中間的的空隙飛過去,躺在後座上,背對著阿瀾松。

阿瀾松也沒戳穿他,畢竟自已也沒好到哪去,只不過是因為身體掩著沒有被看到,呼了一口氣,坐正身體,準備開車帶梁品去看看風景散散心。

本來就已經開車來到了一條寬廣寂寥的公路上,阿瀾松索性就順著路繼續開下去,前面貌似就是一個風景不錯的山峰。

這條路也是阿瀾松以前無意間發現的,新修的公路,但很少有人知道。

可阿瀾松從後視鏡看見,這條人跡罕至的公路,後面很突兀的出現了一輛銀白色小轎車正在跟著自已。

或許也有他人發現了這條路呢,阿瀾松心裡莫名覺得毛毛的,或許是第六感,讓他漸漸的加大油門,遠離身後那輛車。

誰知,身後那輛車也是突然加速,並且打了右轉向燈。

原來是要超車啊,路寬就是好,還能從右邊超?

銀白色小轎車從右邊經過阿瀾松的車子,只見司機按下車窗,帶著墨鏡向著這邊看過來。

不對,這很不對。

銀色小轎車和阿瀾松的車並駕齊驅,雖然司機只是看著阿瀾松,但阿瀾松就是感覺到不對勁。猛踩油門,遠離銀白色小轎車。

誰料,銀白色小轎車繼續加速追著阿瀾松的車,突然間,從旁邊的路口駛來更多輛銀白色轎車,將後面圍的水洩不通。饒是在遲鈍,阿瀾松也感到了事情都不對勁。

阿瀾松絲毫不敢讓車速慢下來,死死踩著油門,這條公路直通那個美麗的山峰,前面只剩下最後一個岔路口,從那拐出去後就能回到大道上,人多了絕對就安全了。

而後座的梁品絲毫沒察覺出異常,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很乖。

男人深呼吸,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猛踩油門,汽車如離弦之箭在道路上飛馳而過,汽車儀表盤上的指標迅速的向極右偏去,車速已然突破快到臨界點。

眼見前方彎道將至,男人往左猛打方向盤,車身開始急劇傾斜,輪胎與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就在這轉彎之際,男人轉彎處有輛龐大的貨車正高速向自已駛來,車輛滿載著貨物,正瘋狂的按著喇叭。

阿瀾松心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後背也已被汗水浸溼。男人咬緊牙關,為了避開大貨車,不得已向右猛打方向盤,整個車身瞬間如同狂風裡的一葉扁舟,劇烈搖晃。

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周圍濺起大片大片塵土與砂石。

汽車歪七扭八的面前向前方繼續開去,而身後的銀白色小轎車依舊沒有放過他。繼續加速向其駛去。

由於剛才的操作,導致阿瀾松距離後面的銀白色小轎車非常近,車現在根本在短時間內控制不住方向。

男人只得眼睜睜看著其中一輛銀白色小轎車撞向自已的車。

“小東西!快往裡面靠!!”阿瀾鬆緊張的有點破音。

梁品在拐彎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一直沒出聲怕打擾到阿瀾松。

“好,松哥,我在裡面呢。”梁品顫抖著聲音說完,坐正身體向著裡邊靠去。

銀白色小轎車從側面撞上來,導致車的右邊整個都凹陷進來一大塊,但銀白色小轎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加足馬力,要將阿瀾松的車從側面推到公路旁的懸崖下方。

察覺到敵人的意圖,阿瀾松拼命的踩著油門,誰料,車不知為何已經卡在銀白色小轎車上,不管怎麼踩油門都沒用。

“松...松哥。”梁品簡直害怕極了,不由得想起來小時候被人販子抓住,為了保護小弟挺身而出,人販子把自已吊起來準備扔下高樓以儆效尤的那一幕。

年幼的自已為了保護不慎打翻人販子花瓶的小弟挺身而出和人販子對峙。

......

“這是我的人!就算你撿了我們,也不能這麼打他!他又不是故意的。”年幼的梁品倔強的護在被打的遍體鱗傷年幼的李子面前,看著面前凶神惡煞的人販子。

人販子滿臉橫肉,神情因面前二人所做之事而極度扭曲,看著年幼的梁品無畏的護在同伴身前,狠狠扔下手裡的木棍,猙獰一笑道:“這麼小就學別人當英雄?好,我讓你當。”

人販子獰笑完,隨手拿起粗壯的麻繩,動作粗魯的捆起年幼梁品的手,一腳將他窗戶上踹了下去。

“啊-----”幼年梁品驚恐的叫道。

周圍的場景漸漸遠去,他的身體極速下墜,衣服在風中狂舞,眩暈感和失重感瘋狂的捶打著幼年梁品的心臟,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直接因為緊張深深的嵌入掌心

幼年梁品以為自已就要死在哪裡了,誰知,在快要接觸地面的那一刻,繩子猛的一拉,將他懸在了空中,又一點一點把他拉了上去。

人販子聽到了年幼梁品的慘叫心情好了不少,獰笑道:“做英雄好不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永遠掛在這吧。哈哈哈哈哈。”

幼小的梁品可憐又無助,低頭看著下方萬丈深淵車水馬龍,人們如螞蟻般渺小忙碌。

.....

梁品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忍不住再次喊了一聲:“松....松哥,別丟下我”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如同幼年的自已,一個人孤獨的懸掛在那,彷彿看不到生的希望。

眼看著距離懸崖越來越近,聽著小東西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聲音,阿瀾松急忙解開安全帶,從中間的縫隙向後座爬過去,抱緊梁品安慰道。

“沒事,不要怕,我不會丟下你的,不會有事的,抓緊我。”阿瀾松清朗冷靜的聲音將梁品從回憶中拖了出來,如春風化雨,扶平了梁品心中的慌亂,男人溫暖堅實的懷抱有種神奇的力量讓梁品不再恐懼 。

這次不一樣了,這次有松哥,這次不再是我一個人了,我不怕,不管結局怎麼樣,都有松哥在身邊陪著,也挺好。

“好...抓緊了。”梁品聲音勉強鎮定下來。搖了搖頭,讓自已從那種絕望中掙脫出來,緊緊的抱住阿瀾松的腰身。

在車被撞下懸崖的那一刻,千鈞一髮之際,阿瀾松開啟車門,帶著梁品從車裡飛跳出來,抓住懸崖邊上的好幾根藤條。

耳邊呼嘯的風颳的梁品臉頰生疼。

由於重力過大,阿瀾松抓著藤條的手下滑了十幾米才勉強握穩。

看著阿瀾松雙手鮮血直流,梁品忍不住紅了眼眶。

“松...松哥。”

“沒事,我不疼。”

“不是,是...”

“你別怕,我不會丟下你的。”

“嗯....”

阿瀾松看著梁品欲言又止的表情,輕聲問道。

“你想說什麼?”

“那邊好像有個小山洞。”梁品紅著眼眶指了指阿瀾松的身後。

阿瀾松轉身看著身後,那本來被藤條蓋住的洞穴,因為二人對藤蔓的擾亂而露出了一面漆黑的洞口。

.....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固,悲傷的、溫情的畫面都沒有,阿瀾松有些哭笑不得。

“我先過去,你在這待好。”

“嗯。”

梁品吸了吸鼻子,很聽話的抓緊周圍的藤條,看著阿瀾松抓著藤條,踩著懸崖邊上的岩石,磕磕絆絆的走向洞穴。

期間有幾塊碎石落下,看的梁品心驚膽戰。

“這裡有幾塊石頭不穩,不要踩,其他的你也要小心點,快過來吧。”順利到達山洞門口的阿瀾松指著幾個地方對梁品說。

梁品深呼了一口氣,平靜下來後,開始往過走,已經到洞口的時候藤條突然斷裂開來,嚇的阿瀾松連忙藉著身邊的牆壁的力急忙抱住梁品,把梁品撈了回來。

二人重重摔在洞穴地上,阿瀾松感受著懷裡的溫度,不由得勾起嘴角輕笑道。

“投懷送抱第三次了,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