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逆到達F市機場時,時間是晚上十點半。
開機後,他第一時間打給了許願。
“這會兒在哪?”
許願正騎著機車往高中同學會聚餐的地點趕,耳邊滿是呼嘯的風。
她今天心情很好,於是主動報備道:
“去同學會呀,我把地址發你。”
說完,又興致很高地找補一句:“待會見。”
她的語氣不自覺染上些按耐不住的想念和撒嬌。
生了一路悶氣的陳逆一秒get到了這個點,他的嘴角不受控地彎起,周身終於有了些溫度。
一邊往機場外走,一邊淡笑著回:
“待會見。”
雖然他姑娘今天嘴很甜,態度也不錯,但該算的賬還是得算。
半個小時後。
陳逆乘車到達朝陽西巷,一傢俬房火鍋店的門口。
停好車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等他的許願。
許願今天一身甜酷風,碎花V領長裙,搭了一條牛仔褲,長髮微卷,站在路燈下,全身都在發光。
而陳逆單手插著口袋,站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叫她,就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她。
目光深邃無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幾秒鐘還是幾分鐘,漫無目的發呆的許願,心靈感應般抬頭回望過來。
一剎那,兩人眼神對視。
明面上,許願率先敗下陣來,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衝他招手道:
“快點的,他們人都到齊了。”
陳逆點了點頭,穿過人行道,街道人來人往,從始至終,他的眼睛裡只看得到她一個人。
很快,兩人匯合。
進店時,陳逆主動伸手,牽住了許願,他的體溫瞬間包裹住她發涼的指尖。
面板接觸的那一刻,許願腦子有一秒發懵,隨後才湧進來熱鬧朝天的火鍋店的一切。
辛辣的火鍋香氣衝擊著她的五臟六腑,身邊又是她喜歡的人。
人間煙火,全部到位。
同學會理所當然很熱鬧,但時隔多年參加同學會也是真的尷尬。
尤其是當陳逆和許願手牽手一起進入包廂時。
所有人的反應那叫一個精彩。
情緒遞進非常之跌宕起伏、越演越烈,大傢伙從震驚,懷疑,不可置信,到炸鍋,興奮,最後是一陣接一陣的起鬨聲。
有個哥們激動到直接把筷子甩飛了。
過了好大一陣,直到陳逆開口問好,大家才算安靜下來。
“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今天我買單。”
許願偏頭看一眼陳逆,這人哪裡有一絲抱歉的模樣,分明滿臉寫著\"暗爽\"兩個大字。
“站著幹嘛,快坐快坐!”
筷子哥宋林有眼力見兒極了,一個勁兒地往裡讓他們。
直到陳逆和許願坐到了最中間的主位,成了所有人的觀賞景點。
許願尷尬得要死,把手從陳逆的手裡硬抽了出來。
陳逆倒好,沒有半分不適,在眾目睽睽下,十分坦然,全程周到地伺候許願吃飯。
又是拆碗筷,又是夾菜,又是盛湯,生怕許願的嘴空著。
而一個桌上的其他人,可太忙了,他們一邊吃飯敘舊,一邊忙著偷瞄這兩人。
畢竟前一秒口中八卦的物件,現在出現在了眼前,沒有人能夠忍住那股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
一頓飯過半,大家喝酒喝到上頭,興致高漲。
甭管當初高中的時候夠不夠熟,隨手就能組隊聊起來,從老師到學校,從宿管阿姨到食堂伙食,從成績排名到校園八卦,話題豐富得很。
然而,所有人聊著聊著,聊到最後,終極話題都會轉到當年的校園風雲人物——
陳逆和許願。
一個是生人勿近的轉學生酷斃大佬。
一個是顏值爆表的學霸女神。
一個愛而不得,一個半路消失。
這樣量級的八卦話題,是每年同學會的熱點,繞也繞不過去的那種。
今兒,當事人終於出現,大家心裡都蠢蠢欲動。
筷子哥宋林第一個忍不住,畢竟當年他可是圍觀全程的人。
他湊上去,笑嘻嘻問道:“許願,你還記得我嗎?”
“當年我可是你小弟啊,大哥!”
許願差點笑噴,“怎麼會不記得,你當年的髮型讓人不忘了都難。”
其他人聽了也齊齊笑出聲來,附和道:
“就是就是,當年宋林因為頭髮的事兒,成了被年級主任天天通報批評的物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氣氛更熱了。
成了高中體育老師的孫子堯見狀,指著自已說道:“那你們還記得我不?”
許願點點頭,忍著笑意回:“記得,你是我前桌,你的髮型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倆的頭髮尖尖一個往左偏,一個往右偏,簡直是——”
這時,所有人異口同聲道:
“不堪入目!”
“哈哈哈哈哈哈!”
默契到這個份上,大傢伙鬨笑一堂,連同陳逆也跟著低笑出聲來。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正裝,看起來略微嚴肅了點,這會兒被氣氛帶動著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所以,立馬有人抓住時機,躍躍欲試地問道:
“逆爺,你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又一個人急著問:
“是不是快結婚了?”
第三個人繼續探頭加問:
“你倆到底是誰追的誰呀?”
最後宋林大著膽子再問:
“當初你倆分手,現在算不算是破鏡重圓啦?!”
......
呼!
問出所有深藏多年的八卦問題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這瓜吃的時間跨度有點久,此時此刻,大傢伙既緊張又期待。
因為第一個人問的是陳逆。
陳逆也就沒再迂迴,直截了當地回答道:“算是破鏡重圓。”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我追的許願。”
“至於發展程度——”
陳逆有那麼一秒的猶豫,他正掂量著說到什麼程度許願才能接受。
下一秒,卻聽見身邊的許願搶先一步回答道:
“我們快結婚了。”
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炸翻全場。
也讓陳逆的心失去冷靜。
他有點不敢相信她剛才說了什麼,但礙於在場的人太多,只好忍了又忍,才把失控壓了下去。
桌下,他緊緊攥住許願的手,一直到同學聚會結束都沒鬆開。
他要瘋了,是高興地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