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片刻,周應巡去廚房溫粥。

陳願洗漱的時候,從鏡子裡看到身上全是紅痕,簡直沒一塊好皮,他“咯吱咯吱”咬牙,又想打周應巡了。

現在是夏天,這讓他怎麼遮?

穿個風衣出去,人家還以為他是上班上傻了呢。

陳願扯扯衣服,發現怎麼扯都不可能全遮住。

煩人。

他決定要不理周應巡一個小時。

擠上牙膏含進嘴裡,陳願開啟手機看了一眼,和倪曉桐的對話頁面,周應巡用他的口吻幫他請了病假。

但沒有回後面倪曉桐關心地問他怎麼樣了的話。

陳願猜測是周應巡幫他請完假就放下了手機,所以才沒看到。

洗漱好,陳願轉身要出去,猛一動彈,腿不聽使喚似的,膝蓋一彎,差點拜早年。

幸好他也是練過的,眼疾手快扶住了洗手檯。

好,他現在要不理周應巡一個小時五分鐘!

陳願甩甩手上沾到的水珠,像只小螃蟹一樣,小心地走出去。

剛靠近,對他的腳步聲耳熟能詳的周應巡便從廚房探出身,他繫著陳願在超市打折買的小熊圍裙,可愛的風格和他氣質很不相符,卻又莫名順眼,手上端著瓷碗,冒著騰騰熱氣,陽光在他寬闊的肩膀描上一層金邊。

陳願決定將對他的懲罰時間酌情減少一點點。

不理他五分鐘!

“坐那裡,椅子已經給你拉開了,軟墊也放好了。”

洗碗被放在桌子上,周應巡說:“很燙,你不要碰,我去把菜盛出來,渴的話喝水,杯子裡給你接好了。”

事無鉅細,細細叮嚀。

好像陳願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寶寶似的。

但陳願確實被照顧的很舒坦。

於是他決定,再減少一點點懲罰時間。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十秒鐘,夠久了吧!

“好。”

陳願乖乖回答。

陳願喝了口水潤嗓子,感覺嗓子舒服些了就放到了一旁,兩手託著臉頰看周應巡忙活。

突然汗了一下。

幸虧這一幕沒讓他媽媽看見,不然自已欺壓另一半的懶蛋名頭,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周應巡出來,看到他很乖地坐在那裡,碗放在原來的位置,真的沒有動。

他用勺子攪動小米粥,低頭嚐了一口溫度,推到陳願面前:“,喝吧,不燙了。”

陳願餓得很,等晾涼小米粥的功夫已經吃了兩個包子和一個手抓餅,一口米粥下去,整個人都舒坦了。

陳願突然輕咦了一聲。

聲音很輕,但周應巡裝載了“識別陳願聲音”的系統,機率高達百分百,所以他立即看向了陳願。

陳願問:“今天不是休息日吧,你為什麼也在家?”

周應巡用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不想去。”

他最喜歡和陳願窩在兩個人自已的小家,沒有別人來打擾,好不容易多出一次這樣的機會,是比中一億大獎還要令人高興的事,怎麼可以錯過?

這就是獨屬於老闆的任性嗎?

陳願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周應巡。

他也不喜歡上班,誰喜歡上班?要不是為了掙錢誰要上那個死班!

真希望他那個人渣爹能中大獎,第二天就猝死,那媽媽和他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就發了。

“哈哈哈哈......”

想著想著,陳願沒忍住笑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繼承遺產,還是因為他爸死了。

思索了一下,發現後者更值得高興。

為民除害嘛。

周應巡做完家務回來就看到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冷峻的面容也染上幾分笑意,大長腿邁了幾步,順手就把陳願抱到自已腿上坐著。

有力的手臂佔有慾十足地摟著陳願的腰肢,鼻尖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噴出的呼吸像把小刷子,激起一陣酥麻癢意。

一隻大手貼上他的後腰,力道適中地揉捏著。

陳願窩在他的懷裡耍手機。

突然想到什麼。

“過幾天就是清明,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給你爸媽掃墓,祭拜一下?”

周應巡表情不變:“好,等那天我回去一趟。”

陳願糾正:“不是你,是我們!”

既然在一起了,至少也應該做點什麼盡些心意。

周應巡摸了摸他的臉,說道:“不用,我自已去就行,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清明是法定節假日。”

陳願有些莫名:“你是不想我去嗎?”

周應巡立即道:“沒有,我想的。”

“那就一起去啊。”

“.....好。”周應巡淡定點頭。

實在腦內在飛速旋轉。

早知道當初不為了在願願面前裝可憐而說自已父母早逝了,現在讓他上哪找爸媽去。

好在當時他說自已是農村的,鄉下地裡應該很容易能找到墳包,到時候隨便選一個好了。

想到解決辦法,周應巡腰板又挺直了。

這一天周應巡過得非常開心,和陳願待在家裡一整天,沒有別人來打擾,太幸福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氣壓就格外低,看誰都覺得像是拆散鴛鴦的棒槌。

他的長相併不是兇悍的那種,但或許是眉眼深邃的原因,冷著臉時壓迫感十足,眼裡沒什麼情緒,叫被他看的人忍不住懷疑,自已真的是個人,而不是什麼沒生命的物件嗎。

不過這一面,並未在陳願面前展現過。

小區保安本來還想打招呼的,手舉到一半又訕訕地放了下去。

“不愧是開公司的,冷臉真嚇人。”

到公司後,陳願收到了同事們關心的慰問,他一一回答,正巧老闆從外面走進來,看到他們聚成一團,語氣很不好地訓了他們一頓。

眾人頓時散開,規矩地坐在座位上,手指忙碌個不停。

陳願看到大家都在悄悄翻白眼,哈哈哈。

那必須得陪一個!

很快,到了清明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