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師父金剛不壞

“早不遭賊，晚不遭賊，偏偏快要到我手裡的時候遭賊，你們的小聰明耍錯地方了！”

吳鉤顯然是動了真怒，一身威壓毫無保留，方圓百丈的靈氣如山如獄，即便是陳海、陳重這兩個結丹修士，都喘不過氣，幾欲跪倒。

陳家其他人就更不堪了，早已被靈壓壓倒在地，內臟都快要從嗓子眼擠出來了。

“吳長老息怒，我有重要情報要說。”

陳婉再也忍受不住，開口就將陳臨出賣了：

“陳家族庫防範嚴密，外賊絕不可能輕易得手。而今早，陳臨那老東西在我們出發前姍姍來遲，一定是他這個家賊偷走了我陳家庫房，也偷走了獻給長老您的禮物。”

這真不是陳婉聰明至斯，一下就猜到了真相，而是她活命心切，一心要把黑鍋往陳臨頭上扣，無意中切中了事實。

“還有，吳長老您今天看到老東西身邊的那個賤丫頭沒有？”

陳婉唯恐陷害親生父親不夠，繼續往他身上攀咬：

“她幾日之前還只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婢女，這才幾天過去，不僅有了靈根，還修煉到了築基中期，除了天材地寶之外，沒有別的解釋！

“老東西那一定還有好東西，如果拿下陳臨，吳長老您不僅能收回失去的禮物，更有可能得到罕見的大機緣啊！”

“有些意思！”

吳鉤收起靈壓，饒有興致地看了陳婉一眼，這才開口：

“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管你們陳家用什麼辦法。總之，明天選拔開始之前，我要看到陳臨的斬親靈根，還有他的儲物戒。”

“如果做不到……哼！”

他冷哼一聲，輕蔑地掃視了一眼陳家眾人，拂袖而去。

吳鉤最後也沒說如果做不到會怎樣，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海、陳重對視一眼，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路！

……

青雲三峰，遠看形銷骨立、瘦體如劍，好像不大能承人載物的樣子。

實則山上別有天地，亭臺樓閣連綿成群，宮殿廟觀廣大無邊，彰顯仙道堂皇威嚴。

今日入得山門的外客，熙熙攘攘不下萬眾，盡數放到峰上，也只不過佔了迎客苑的小小一隅。

月上樹梢，夜半時分。

青雲峰上禁地頗多，他們畢竟是外客，也不好走動，大多人早早便回到客房安歇，陳臨也不例外。

他立在窗前，明月灑滿了窗臺，倒也不是有賞月的閒情逸致，只是在回想白日裡的種種情狀。

陳臨此來，一為看護青璇拜入青雲，白天在山門時，他就暗暗觀察過一眾年輕才俊，其中頗有些不同凡響的人物。

但以青璇之能，在其中至少也能排入前二十之列，青雲宗此次招收弟子三十人，她當穩進無虞。

二來是為自己謀奪青雲長老之位，他並非不能隱忍之人，白天被那吳鉤欺逼，其實大可暫避鋒芒、隱藏實力，只是此來本就為殺人奪位、一鳴驚人，那又何須遮遮掩掩呢？

今日引人注目，等來日斬那吳鉤時，也好叫世人先有個準備！

說不得，還會有些意外的驚喜呢！

正想到此處，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陳臨心中一動，揮手開啟房門。

門外是一個女子，一身雪白長袍，上繡青雲紋，只一枚銀環束髮，身上再無餘飾。

她的臉，便是世間最完美的華飾，如仙似神，高在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

如果青雲宗的長老們在這裡，一定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這個女人該在青雲之巔，該在九霄殿上，唯獨不該在這裡。

她是青雲宗主，玉鳴霄！

陳臨似乎認得她，對她的到來好像也並不意外。

“我們有多久沒見過面了！”

陳臨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感慨。

他把來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很是無禮，最後輕笑一聲，把這位如今已是青雲宗主的女人讓進屋裡。

“從你合籍雙修，有了道侶後。”

玉鳴霄的聲音，和她的臉一樣讓人有距離感。

兩人雖是舊識，甚至還有過一段露水姻緣，但畢竟早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一句招呼過後，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一時沉默下來。

“聽說你道侶死了？”

還是玉鳴霄先開口了，不如不開口！

“玉宗主此問，難道是要和我再續前緣？”

陳臨沒有在意，他這知道這女人口笨舌拙，只是玩笑道：

“可惜小玉兒現在發達了，陳某怕是配不上宗主大人了！”

“你可知道當年，我為何棄你而去？”

玉鳴霄沒理會他，只是自顧自提問。

“小玉兒，你這話可就問得曖昧了！”

陳臨不與她玩笑了，正色說道：

“當年我們江湖兩忘之時，一切早已分說得清楚，因果了斷、緣法乾淨。你如今再提此言，旁人聽了去，別誤以為我們之間還有糾纏。”

“當年你也曾向我求過合籍之約，我本欣然應允，但後來得知你尋道侶非為求道，而是為家族血脈之延續，那時，我就對你大失所望了。”

玉鳴霄依然自顧自說話，回憶起當年的往事。

“這些陳年往事，當時就已經說清了，何必重提？我生在修真家族，受其恩養，自然要以護親延嗣報還，你去求你的大道，我來守我的小家，大家各走一邊，相忘江湖、兩不相欠。你對我失望也早就失望過了，今天又來我跟前說它作甚？”

陳臨攤開雙手，無奈道：

“莫非，你還想我跟你認錯不成？”

“沒錯，我就是來讓你認錯的。”

玉鳴霄點了點頭，坦率承認，她說出自己的道理：

“我今天見你來青雲宗，家族中人卻對你眾叛親離，可見你並沒有守住你的小家，而我求道多年，雖不敢言得窺真道，但已為仙宗至尊，在大道之行上總歸是向前的，兩相比較，豈不證明了我對而你錯？”

她定定地看著陳臨，一字一句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求道還是守家，實力才是根本，如今你可幡然悔悟！你若是現在向我認錯，我可以保證，此次青雲選拔，你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結果。

“大道、小家，我都可以給你，我都有實力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