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骸化藥劑」

“父親大人四處打探你的下落，你倒好，藏在這裡逍遙快活。”，雲的語氣冷若冰霜，完全沒把楓放在眼裡。

楓的目光淡然如水，沒有因為雲的話而動搖，“請你代我轉告他，我自願放棄家族身份，永遠不會再回去了……”，

雲急不可耐地打斷楓，“可笑！你覺得他會信我的話？楓，我知曉你不認同父親大人的願望，他只是想實現人類的「可控骸化」，讓每個人變得更加強大，以便在空洞生存，這又有什麼錯？”

“我們的研究旨在為了全人類的未來，而在此過程中不可避免會有人成為犧牲品，能夠參與如此偉大的事業，他們應該為此感到驕傲自豪。收起你那廉價的憐憫之心，你阻止不了我們的腳步。”

“不試試怎麼知道？”，楓的語氣依然堅定。

“哼，冥頑不靈。”，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會幫你傳話，而且也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來人，動手！”

雲一聲令下，身後全副武裝僱傭兵如潮水般湧上前來。楓的面色瞬間凝重，身後這些人長期遭受「侵蝕」之苦，面對這些訓練有素的僱傭兵，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楓開口說道，“雲，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其他人，請你放過他們，我任憑你處置，如何？”

“你是在和我談判嗎？”，雲臉色驟然陰沉：“為什麼你總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你也是，父親也是，你們從來沒有把我當回事，父親大人究竟是看上了你哪一點？難道僅僅因為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雲壓抑的情緒逐漸爆發，他掩面自嘲笑著，“或許我就是個笑話”，片刻後，他突然話鋒一轉，“對於你提出的條件，我可以考慮，不過在此之前，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楓並未退縮，“說吧，你想怎樣？”

雲直截了當地問道，“那批「抗骸化藥劑」在哪兒？”

楓轉身向後方吩咐，“薇薇，把那批貨拿來。”

不多時，薇薇拎著一隻黑色手提箱出現，楓接過手提箱，輕輕放在地上，然後一腳推向雲的方向。

雲蹲下身來開啟檢查貨物，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光芒，端詳著藥瓶，對最新研發的青紫液體透露著痴迷。

“嘖嘖！真是漂亮……”，雲隨即收斂笑容，說道：“其實這並不是「抗骸化藥劑」，一切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第一個字可以直接去掉，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楓，恭喜你被選中成為第一位實驗者，你應該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

雲放回藥劑，重新扣上箱蓋，把手提箱踢了回去。

楓接過手提箱，取出其中藥劑，“楓，不要信他。”，薇薇的手搭在楓的肩頭，朝著楓搖了搖頭。

“我沒事的。”，楓回頭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隨後拔取瓶蓋，藥嘴附帶注射針頭，楓毫不猶豫扎入自已胳膊。

整瓶青紫藥劑緩緩注入體內，楓的心臟驟然收縮，突然跌跪在地，雙手捂住胸口，大口呼吸，手中玻璃藥瓶早已下意識被捏碎。

楓強忍著身體不適，抬頭望向一臉玩味的雲：“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但願你會信守諾言。”

雲繼而開口，“你大概沒有聽清楚我的意思，我說的是「全部」。”

“你這個無恥之徒，我們跟你拼了……”，薇薇怒火中燒，卻被楓緊緊拉住手臂，“薇薇，冷靜，我們現在不是對手。”

僅過半分鐘，楓的臉上便出現紫黑色條紋，身體正在持續遭受藥物中提煉的骸化物質「侵蝕」。

楓沒有過多猶豫，繼續取出藥劑，把剩下的兩瓶「骸化試劑」盡數注入體內，楓青筋暴起，咬著牙說道，“這下總可以了吧。”

雲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手一揮：“放剩下的人走。”，僱傭兵隊伍隨即讓開一條通道。

“薇薇，快帶大家走！”，侵蝕的痕跡已蔓延至楓的頸部，楓全身泛著詭異的青紫色，他催促著薇薇。

“楓，我……”，薇薇心中滿是不捨。

楓勉強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庇護所」的孩子。”

雲提醒道：“我的耐心十分有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薇薇咬緊牙關，拽著被繩索束縛的簡，帶領「庇護所」全員撤離。

簡回頭望向逐漸遠去的楓，他正因劇痛而蜷縮成一團，身體傳來撕裂的痛苦，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識。

隊伍從雲身旁掠過，簡敏銳捕捉到雲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以及嘴裡傳來的倒數聲：“十、九、八、七、六、五……”

難道他要？簡臉色驟變，急忙提醒薇薇：“不好，快走！他要動手！”，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三、二、一！”，隨著倒數結束，雲讓僱傭兵調轉槍頭，對「庇護所」隊伍發動偷襲，後方人員齊齊倒下。

簡本能舉起手銬，擋開迎面而來的子彈，僥倖逃過一劫。

所幸隊伍已經衝破僱傭兵包圍圈，薇薇不想讓楓的努力付之東流，冷靜地指揮：“大家快走，不要戀戰。”

“你們走的掉嗎？”，雲冷笑一聲，下達指令：“一個都不放過，若是走漏風聲，父親大人怪罪下來，那就不好了……”

「庇護所」隊伍加速逃離，前方忽然傳來聲音，“站住，立刻蹲下，雙手抱頭。”，青衣、朱鳶率領警員趕到現場。

面對突如其來的困局，薇薇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她甚至連楓最後的遺願都無法達成，「庇護所」全員很快被警隊控制。

轟隆隆！後方不斷傳來戰鬥的聲響，令人意外的是，身後僱傭兵竟然沒有追擊，他們似乎遇到一些麻煩。

雲本打算趕盡殺絕，頓感背後一陣寒意升起，蜷縮於地的楓突然站起，他頭顱低垂，彷彿已經喪失意識，外溢的以太能量化為紫霧飄散，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僱傭兵隊伍逼近。

雲眉頭緊鎖，當機立斷，“準備武器，解決掉他。”

一名僱傭兵扛起炮筒，對準楓扣動發射按鈕，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戰場被濃煙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