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仇我記下了

一番折騰，楓終於在廢棄工廠角落找到埋藏的藥品，他擰開瓶蓋嗅了嗅，確認藥物是真品。

簡被扔在一旁匍匐在地，她擺動自已細長的尾巴，悄悄撬動手銬鎖孔，透過說話轉移楓的注意力：

“貨已經給你了，你也該信守承諾，帶我過去了吧。”

“我自然不會食言，”，楓命人收好藥品，取出一條黑布蒙上簡的眼睛，防止據點的位置暴露。

“按照約定。我只帶你去看一眼，然後就送你出來，勸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這傢伙警惕心太強了吧！”，簡眼前一片漆黑，這下可沒辦法記路了。簡只好悄悄操縱尾巴，在地面畫下記號。

楓派人開出汽車，隨後將簡扔進汽車後座，確定無人跟蹤以後，汽車一路飛馳，前往隱藏據點。

朱鳶、青衣帶領警員姍姍來遲，由於簡釋出的位置偏遠，路上花了一點時間，等趕到時早已空無一人。

簡的雙刃落在這裡，地面殘留打鬥的痕跡，朱鳶不免有些擔心：“前輩，簡不會出事兒了吧？”

“沒見到屍體之前，不要輕下斷言。可能事情突發變故，我們再仔細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果然，經過仔細探查，在牆角處發現簡留下的記號，跟著標識指示方向，朱鳶、青衣追出廢棄工廠，在附近發現車輪印記。

基本確定行駛方向，朱鳶和青衣率領警員開車追了上去。

為了防止她耍花招，楓負責途中看守簡。簡雖說蒙面看不見人，卻能夠嗅到楓的氣息。簡手腳被銬住，行動不便，於是身體故意傾倒，撞到楓的身上。

楓頗為嫌棄的推開她，警告簡：“別總往我身上湊，乖乖坐好，否則當心我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簡滿臉無辜，“你太冷漠了吧。人家困了，靠一會兒都不行嘛？”，簡無視威脅，繼續側頭搭在楓的肩頭，假意睡覺。

車身晃動，簡身體連帶傾倒，從楓肩頭滑落，枕在楓的大腿上。

楓眉頭緊鎖，準備將簡扶起，卻發現她呼吸勻稱，像一隻小老鼠一樣，蜷縮身子，睡的正香。

汽車行駛數小時，終於到達潛藏據點。楓為簡解開蒙面黑布，左右搖晃著沉睡的簡，“到地方了，快點起來。”

“哦？到了？”，簡揉著朦朧的眼睛，打著哈欠，一副沒睡夠的樣子。

楓望著這位看似心大，實則詭計多端的女人問道：“你還真睡的著？不怕我將你丟在半路？”

“不睡幹嘛？車程那麼長，人家也很寂寞、無聊啦，你跟個稻草人似的，什麼話也不講，又不願跟我做點有趣的事兒，我就只能睡覺咯～”

“那你繼續睡吧，等睡夠了再帶你去參觀。”，砰的一聲，楓關上車門，提著裝有藥品的手提箱離開，把簡一個人留在車裡。

簡頃刻之間睡意全無。

“喂，你先別走，至少先把我的手銬解開吧……”

簡在車內苦苦掙扎，“誰來幫幫我？”，她的呼喊無人響應，只好自力更生。簡費勁地利用尾巴尖端撬動鎖銬。

幾經摸索，“咔噠”一聲，總算解開雙手其中一副鎖銬。還有另外的三副鎖銬，簡再接再厲，又花費半個小時，終於全部解開。

簡活動著痠痛不已的手腕，心生怨恨：“這筆賬日後再找你清算……”

車外腳步聲由遠及近，簡發現有人接近，為了不發生衝突，她只好繼續偽裝下去，又重新把自已銬上。

車門被開啟，但來者不善。薇薇望著被鎖住的簡，眼神充滿敵意。她接到楓的命令，帶簡參觀據點。

薇薇取出手槍，簡的心裡咯噔一聲，好言相勸：“小妹妹，你千萬不要衝動，之前是我不對，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傢伙，我可以教你怎麼追男人……”

“省省心吧，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薇薇扣動扳機，打穿手銬鎖眼，為簡暴力解開腳銬，然後取出繩索，在簡的手銬上打下一個死結，拽著她遊行示眾。

據點被廢棄集裝箱包圍，同時被分隔成一塊塊單獨區域，僅憑印象根本無法確定這裡位於哪裡。

簡觀察到這裡許多人喜歡佩戴面具，全身包裹在風衣之下，偶爾不經意顯露出的暗紫色印記佐證他們正是那些在逃「骸化侵蝕者」。

其中不少人停下手中活計，對薇薇身後的簡充滿敵意。

“小妹妹，他們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可怕？我初來乍到好歹也算客人吧。”

“淪為階下囚的客人？你不是要看我們這些逃犯嗎？我們就是你要找的「骸化侵蝕者」，最討厭的人是治安官。”

“其中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我們也是為了保護你們……”

“保護？可笑！對於你們而言，我們只是一顆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被抓回去只會永遠失去自由。”

“你應該清楚，一旦「骸化」完全爆發，這個地方就會被空洞籠罩，徹底淪為人間煉獄，到時候只會對更多人造成威脅。”

薇薇自嘲地笑道：“所以……我們就該去死？”

簡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用再勸說了，大家在這裡過得很好，所有人都相信，楓會拯救我們。他拋棄一切創立「庇護所」，收留了我們這些無處可去的在逃「侵蝕者」，我們是不會背叛他的。”

“哦？那個傢伙還挺有本事。”

薇薇停下腳步，轉身對簡說道：“回去記得告訴你的上級，我們有選擇的權利，不需要你們憐憫。”

“薇薇姐，你回來啦！”，三個小孩兒看到薇薇，興沖沖的撲上來。

薇薇蹲下身子摸摸頭，面色溫柔的問道：“你們有沒有乖乖的啦？”

“我們有配合櫻姐姐打針哦。”，看到薇薇身後的新面孔，三個小孩兒圍繞著簡打量起來，“這位漂亮姐姐是誰呀？”

“嗨，小朋友，你們好！你們可以叫我簡姐姐哦。”，簡熱情地向孩子招手，左右晃動靈活的尾巴逗弄孩子。

簡彎下身來，注意到孩子脖子上的侵蝕印記，不由得心中一沉。

“你們去別處玩兒吧，我還要帶這位姐姐去參觀。”，薇薇上前支走孩子。

“姐姐，再見。”

“再見。”，簡和孩子們道別。

“你應該看到了吧，新艾利都突發性空洞事件頻發，那些尚未來得及撤離的孩子不幸被以太能量侵蝕，他們再也無法迴歸正常生活……”

“我們能夠為受到侵蝕的孩子提供生活保障以及醫療救助，我看你們人員不少，每天都要消耗物資，又能堅持多久？”

薇薇扯緊拴住簡的繩索。

“不勞你費心，據點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在這裡大家能夠找到活下去的希望，總比待在監獄裡好。

薇薇腦海中痛苦的回憶掠過。

“其實……我就是從「監管所」逃出來的，至少在這裡凌晨聽不到「處決」的槍響，能夠睡個好覺。”

簡陷入沉默。

薇薇帶領簡繼續參觀據點。

簡在一塊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牆前停下，她舉起被拴住的手銬敲著石牆問道：“這是什麼？”

薇薇上前撫摸牆上的字跡。

“這是「心願碑」，每位生者都可以在此留下尚未實現的願望，即便生命終結，這些心願也會由後來者代為實現。”

“「心願碑」？那寫下心願的這些人已經……”

薇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楓拎著手提箱進入據點實驗室，曉正在裡面測試樣品。

“曉，「抗骸化藥劑」已經拿到，你快看一看，能不能批次仿製？”，楓將箱子放在展臺上。

“最新的樣品嗎？”，曉興奮不已，他取下機械眼鏡，他迫不及待地取出一瓶青藍藥劑，揭開尖嘴金屬蓋。

一道細微聲響引起他的注意，曉再次上下甩動瓶蓋，發覺其中似乎藏有物品，他手持鑷子，費了一番功夫，從中取出閃爍著紅光的定位器。

楓的臉色十分難看，“糟糕，中計了。”，曉繼而取出其餘兩瓶瓶蓋夾層塞入的微型定位器，將其一一銷燬。

“楓，我們的位置可能已經暴露。”

「庇護所」拉響警報，帶簡參觀的薇薇聽到聲音臉色微變，“應該出事兒了。”，她牽著繩子，拽著簡集合。

“楓，怎麼了？”，薇薇將簡一同帶了回來。

楓的目光鎖定在簡身上，把手中已經破壞的定位器扔到簡面前質問道：“你竟然設計我們？”

簡一頭霧水：“你這話什麼意思，怎麼又冤枉人家，我方才一直和她在一起，可什麼都沒做……”

“到現在還在演戲？定位器是從藥品瓶蓋取出來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只是個中間商，定位器不是我放的，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砰！砰！砰！地面傳來劇烈震動，楓望向爆炸聲傳來的的方向，面色凝重。

朱鳶、青衣循著車輪印記追查到附近線索就斷了，不遠處突然傳出的爆炸聲引起青衣的注意。

“朱鳶，我們去看看！”

手下來報。

“楓哥，有一夥人衝入「庇護所」，切斷了我們的後路，對方火力太強，我們快要頂不住了。”

“薇薇，把她帶上作為人質開路。”

簡被當成人肉盾牌，推到隊伍最前方。雙方匯聚在開闊地帶相互對峙。

對方捂得嚴嚴實實，根本沒穿警服，而且也沒有看到朱鳶和青衣，簡立刻覺察到事情不對勁。

“你們搞錯了，這些人不是治安官。”

“說不定是便衣警察，試一試便知道是真是假。”

楓刀刃架在簡的脖子上。

“你們聽著，我手裡有人質，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對面顯然有一點懵，相互之間議論紛紛。

“那個女人是誰啊？”

“不知道，我沒印象。”

簡小心地撥開楓手中的刀刃：“你看，我就說嘛，那些人不認識我，這事兒和我沒關係。”

“那他們是什麼人？”，楓將信將疑放下匕首，將簡交由薇薇看管。

對面人群主動散開，中間開闢出一條過道，雲帶著影主動現身。

“楓，許久未見，別來無恙，真是讓我一番好找。”

楓神情淡漠：“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