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然跳反

硝煙散盡，人影屹立。

榴彈炮的猛烈轟擊之下，楓依然頑強地站立著，他的衣物已經破爛不堪，面板呈現出不祥的紫黑色，表面覆蓋著一層以太結晶。

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愕，嘴裡唸叨：“命可真夠硬，居然還沒死……”

楓的瞳孔化為深邃的紫色，他完全憑藉本能驅使行動，首當其衝將雲鎖定為目標。他猛然往腳下一蹬，借力彈起躍上半空，直撲上雲。

雲來不及閃躲，即將觸及雲的一剎那，一道黑影疾速閃過，鐺的一聲彈刀，楓的攻擊被影攔下，強大的反震之力，迫使影不得不將雙刀插入地面，後滑數十米才勉強穩住身體。

“雲少，快走。”，影的雙臂劇烈顫抖，已經無力再戰。說罷，影掏出一條繩索，一端拋向高大集裝箱頂部，另一端緊緊纏繞在腰間，帶著雲迅速撤離，丟下這群目瞪口呆的僱傭兵。

楓立刻轉移目標，一巴掌拍飛離自已最近的僱傭兵，其他人可以清晰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死亡的前奏曲在這片廢墟迴盪。僱傭兵面露恐懼之色，紛紛開槍反擊，傾瀉的子彈被楓抬手輕易擋住，堅硬的以太結晶成為先天鎧甲，防禦力拉滿。

“該死！尾款還沒結清，竟然先跑路了？”，群龍無首，僱傭兵罵罵咧咧，面對骸化的楓，心生退意。

“散了散了，小命要緊。”

僱傭兵們尚未走出兩步，楓展開了大屠殺，一個個入侵者悉數被拍碎。

地上鮮血瀰漫，四處散落著屍體肉塊，楓全身沾染鮮血，將手中的敵人脖子捏斷，拋擲在地上。唯一倖存的僱傭兵，此時如同喪家之犬般連滾帶爬，抱住朱鳶的大腿。

“警官，警官，求求你……，快……快把我捉回監獄，我有罪，我認罰……”，他的膽已被嚇破了。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還是監獄安全。

青衣目光鎖定楓，一眼斷定，“他是「侵蝕者」，已經徹底完成「骸化」，必須儘快消滅。”

“不要傷害楓。”，薇薇不顧一切衝上前，可惜她的雙手被銬住，很快被警員牢牢按住，扣在地上不得動彈。

楓扭過頭來目睹這一幕，以駭人的速度瞬閃貼近，直接朝著控制薇薇的警員出擊，青衣反應迅速，硬生生格擋下這一擊，人直接倒飛出去。

朱鳶趁機拽著警員立刻與之拉開距離，警惕著楓的舉動。薇薇掙扎著試圖站起，她抬頭望向楓，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楓猛然掐住薇薇的脖子，將其整個人拎起。薇薇蹬彈著雙腳，卻根本無力反抗，“楓……，咳咳……，能夠……死在……你手裡……我……很開心。”

薇薇閉上雙眼，淚滴滑落。

楓似乎受到觸動，鬆手抱住頭部，臉上條紋暫時消退。薇薇跌坐在地，劇烈咳嗽，她緩過神來，挪動膝蓋，上去準備扶起楓。

“楓，你醒了嗎？怎麼樣了？”

然而，紫黑色侵蝕力量再度吞沒他的瞳孔，楓一把推開薇薇，憑藉最後一絲理智逃離人群。

“前輩，要去追嗎？”，朱鳶扶起青衣。方才若不是她及時出手，那名警員恐怕難逃一劫。

青衣搖頭否決，“這種戰力的以骸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我已聯絡「對空特別行動部」，他們會負責處理此事後續。”

「庇護所」全員被捕，人群中簡舉起手銬向青衣、朱鳶眨眼示意，青衣會意地就近押解簡單獨進入廢棄倉庫。

簡的臥底身份只有青衣、朱鳶知道，為了她後續執行任務方便，一直沒有對外公佈，所以如今還得繼續幫她隱瞞身份。

朱鳶準備開槍打碎簡的手銬，“噓！別開槍，以免引起其他人懷疑。”，簡說著伸出身後細長的尾巴，不到一分鐘便解開手銬。

簡活動著手腕埋怨：“青衣、朱鳶，你們來的太晚了，要是再遲一點，我可能被射成篩子了。”

青衣歸還簡的短刃，沒好氣地反駁，“誰讓你只留那麼一點線索，我們一路摸索過來，要不是這邊出現動靜，可能還真找不到這個地方。”

“我也沒辦法，對方太謹慎了。哎，對了，剩下那些「侵蝕者」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放任不管顯然不行，他們可能對新艾利都產生威脅，大機率應該是送回「看守所」，嚴加看管。”

“然後……永遠囚禁在牢籠裡？”

簡的話令朱鳶一時噎住了。

青衣接過話茬：“簡，你不會被他們的話影響了吧？”

“我只是有感而發罷了。說起來人還真是一種自私的生物，為了保全自已，總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要求別人。”

“那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沒有，但是我突然有一點理解他們的感受，這一次……我想帶他們走。”，簡旋轉著手中飛刀，不像是隨口說說。

朱鳶和青衣對視一眼，勸阻道：“你想成為我們的敵人？你應該知道，這種事情我們不可能答應你。”

“你們緊張什麼？我就隨口一說，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把我一起銬走咯～”，簡收起武器，伸出雙手主動讓朱鳶銬上。

朱鳶不知道簡在打什麼算盤，於是向青衣徵求意見，“前輩，這……”

青衣若有所思，“銬上吧，她自已不願意走，不能怪我們嘍。”

簡又被帶回隊伍之中。薇薇低頭沉思，失魂落魄，顯然還在掛念著楓的安危。簡主動搭話，“再想什麼？”

薇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恢復冷漠，“你怎麼還被銬著？你不是治安局的人嗎？”

“怕你寂寞、想哭，陪你咯。我可從來沒承認過我是治安官，原本雙方只是合作關係，現在談不攏、鬧崩了，她們又把我銬上了。”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薇薇一時語塞，不知作何評價。

簡洞察到薇薇內心的掙扎，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擔心那個傢伙，相識一場，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幫我？”

朱鳶和青衣走在隊伍後面，目光時不時地掃向四周，確保沒有異常情況發生。出於年齡考慮，「庇護所」孩子們並未戴上手銬，而是由數名警員看管。

一個孩子小手拉住青衣的衣角，眼中閃爍著對自由的渴望，“姐姐，你能不能放了我們，放了大家？”

青衣蹲下身來安慰孩子，“不行哦，小朋友。你不用擔心，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事的。”

“姐姐，是不是因為我們病了才這樣，大家只是想再多感受一點這個世界，我們不想一輩子待在那裡……”

“這個……”，青衣無法回應這個問題。

“姐姐，我們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真要到了那個地步，大家也知道該怎麼做。”，孩子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

青衣愣住了，質問負責看守的警員：“你們沒搜身？”

幾位警員面露尷尬之色，“孩子嘛，我們也沒想著他們會隨身攜帶武器。”

“匕首太危險了，姐姐替你收著。”，在青衣的示意下，孩子們身上的武器全部被搜查出來。

兩人一番交談過後，簡確認了薇薇的想法。

“賭一把？”

薇薇深呼一口氣，點頭回應，“嗯，開始吧。”

簡悄悄向後退去，青衣似有察覺，立刻上前喝止，“站住，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