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上走去,山上的霧氣漸漸濃烈,她就快看不清前面小和尚了,江宜華連忙快走兩步,跟上小和尚的步伐。

一個左轉跟著進了一間佛堂,就眨眼之間,小和尚消失了蹤跡。

江宜華有點慌張的找尋著小和尚的身影,這間佛堂不大,一眼便看遍全部。

沒有了無大師,沒有兄長父親,整個佛堂靜的可怕。

江宜華的心亂了一拍,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是有人故意讓小和尚帶自已過來的,她袖中握緊匕首的手微微出了細汗。

“二姑娘是在找我嗎?”

江宜華下意識被嚇了一激靈,轉身撞上了一個懷抱,那人手臂抬起就要抱住,江宜華猛的推開往後退了幾步,和來人保持著距離。

謝如陽的眼睛裡玩世不恭的看著江宜華,嘴角噙著壞笑。

江宜華被嚇的像只受驚的小鹿,故作鎮定的站在那裡。

謝如陽的眼睛不懷好意上下打量著江宜華,今日江二姑娘身著靚麗,愈加美麗動人,攝人心魄的眼睛雖然怒瞪自已卻顯得十分的可愛。

謝如陽心頭一燙,隨即眼中帶著恨意。

為何這麼美豔的女子馬上就要屬於謝如瀾?

為什麼所有美好的東西,都要先緊著他謝如瀾!

他壓下內心的憤恨,轉而笑著看向江宜華。

“江姑娘莫怕,你是迷路了嗎?”謝如陽語氣有些曖昧,“我帶你出去。”

說著帶她出去,卻將佛堂的門關起,吱呀一聲,在江宜華的耳中顯得格外刺耳。

江宜華噁心的又想嘔吐,壓住腹中不適,冷冷看他,隨即冷笑。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謝大人還是用這一招,您是該好好與其他紈絝好好學學。”

當年,謝如陽也是這麼和榮宜華說的,一樣在凌渡山,說著一樣的話,這幾年毫無長進。

謝如陽一怔,隨即仔仔細細的看著江宜華,這個女子他之前見過麼?

分明……沒有見過!

江宜華在他愣神之際,快步的走向門前,謝如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們曾經見過?”謝如陽的語氣有深深的疑惑。

“自然見過,昨日不是在江家才見過嗎?謝大人。”江宜華狠狠的甩開謝如陽的手,欲將門開啟,諷刺至極道:“謝大人貴人多忘事呢?”

謝如陽先一步走到門前,身子靠在門上,叫江宜華無法動作。

江宜華回憶來時的路,臨近深冬,山上光禿禿的一片,這一片鮮有人煙。

凌渡山有三座山峰,大乘寺螺旋盤在主峰上,她目前應當被帶到了偏峰上。

她想喊人,卻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若是把人都招來,她私會外男便坐實,侯府斷不會容忍一個不檢點的女子入門,就算謝如瀾已經病入膏肓,這便是皇家該儲存的臉面。

謝如陽的目的便在此麼,他不想讓自已嫁入侯府!

江宜華如今懊悔不已,為何自已要孤身一人要跟著小和尚走,原是她低估了謝如陽的膽量。

三年的時間,她好似從未認清過謝如陽。

侯府中的謝如陽除了愛收小妾,但極其守規矩,尤其不敢惹怒生母吳氏,對待謝鑫謝侯爺也是極為尊敬。

這也是她為何到最後才看清謝如陽真面目的原因。

她從未想過謝如陽敢在凌渡山,在江家所有人面前動手。

也沒想到,大乘寺的小和尚皈依佛門,還依舊會被收買。

“你真的想嫁給謝如瀾那個病秧子麼?他就快死了,你這樣美的小娘子,真是太可惜了。”謝如陽將手輕輕摩挲上江宜華的發,讚歎道:“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江宜華厭惡的將謝如陽的手甩開,“謝大人,請您自重,我馬上便要嫁入侯府成為你的弟媳,您就不怕您的庶母會降罪嗎?”

謝如陽冷笑:“謝如瀾早已病入膏肓,就算與你成婚,也無法人道,傳宗接代的任務只有我這個哥哥替他代勞,江姑娘能否明白?”

每年的府醫到凌渡山給謝如瀾診斷回來,稟告的都是四個字,病入膏肓。

“名義上,你是我的弟媳,實際,與你成婚的是我啊,江二姑娘。”

江宜華不可置信的看向謝如陽。

謝如陽笑的十分放肆。

“這是母親和父親的交代,你要怪,就怪謝如瀾吧。”

知道真相的江宜華呼吸急促起,心中有一瞬間的絕望。

原來如此麼,所以侯府才會放任謝如陽胡來,下聘時讓他代替嗎!

她重活一次,在江府做的那麼多的努力,兜兜轉轉,還是落入了謝如陽手中麼!

江宜華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她這才意識到,佛堂中一直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味道,藏在檀香中,不易發覺。

看向謝如陽,江宜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她想要開啟門透氣,卻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我會護你。”

腦海中不知從哪裡傳來這句。

她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不會有任何人護住她,就如同榮宜華在侯府那樣。

謝如陽蹲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手指輕點著江宜華的鼻尖。

“江二姑娘,今日我們便洞房花燭可好?”

“謝如陽,你這麼快麼?短短時間,就能和我洞房花燭?”

謝如陽先惱後大笑起來。

這個江二姑娘還真是有趣!

自已說出的話,把江宜華噁心的胃中翻江倒海,謝如陽再靠近時,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了謝如陽的臉上,謝如陽看見江宜華白皙的手一片血紅,血?

以為是自已臉受了傷,有點慌張的試探他俊俏的臉龐。

看向江宜華,“你做了什麼!”

江宜華右手攥緊匕首又刺向他,謝如陽起身躲開,這才發現那血是江宜華手上的。

血跡染汙江宜華小小的手掌,她右手的掌心被堅韌劃開,殷紅的血順著掌心滴滴答答的落在雪貂披風上,染紅了一片。

為了叫自已保持清醒,她只能這麼做。

江宜華吃痛,也顧不得其他,站起身子奮力的踹開門,清冷的空氣瞬間揉進鼻腔,江宜華清醒了大半,爬到門外大口的喘著氣。

手上的匕首依舊對著謝如陽,謝如陽如同一條毒蛇,又向江宜華走來。

江宜華與謝如陽爭奪起匕首,謝如陽的力氣很大,勒住江宜華拿著匕首的手腕朝佛堂裡拖去。

“江二姑娘,日後我們要做夫妻,何必還要拒絕我呢?”

“我快或慢,姑娘試試便知!”

魔鬼般的話語,似乎沒有溫度,帶著威脅冷冰冰的傳來。

江宜華的手腕好似要被勒斷,滿頭珠翠凌亂不堪,力氣…力氣在一點點流逝。

直到一點力氣也沒有……

就在這時,咻的一聲,冷箭劃破半空,箭頭從謝如陽的臉上划過去,重重的射進佛堂柱子內。

謝如陽這才放開江宜華的手,他還沒來得及去追蹤射冷箭之人,大腿根傳來一陣劇痛!

一把刻著宜字,精美的匕首深深刺進謝如陽的大腿。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便可以斷了謝如陽的根!

她若是手再長些……

謝如陽倒在地上哀嚎著,江宜華提起裙子掙扎著起身,扭頭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