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死中之生
柯學選擇題，誰做誰知道 愛吃冰烤地瓜的侯越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那無人的荒船向我們靠近，死亡與生命在賭骰爭勝。 ——《古舟子詠》
安室透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逆著人流而上，懷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向前奔跑。
快點。
再快一點。
也許還可以看到白鳥美麗的姿容。
可以看到他張開手臂，就好像張開羽翼。
其實安室透覺得自己與鶴，並沒有多熟悉。
無論是從哪裡計較，在米花或者是在橫濱，他都不是鶴的第一選擇。
但是鶴丸那個小傻子，就是有一股會對人掏心掏肺、也讓你魂牽掛肚的魔力。
本來不是凡鳥，卻被凡人硬生生拽入了人間。
安室透踏進了被焚燒殆盡的地方，斷壁殘垣，入目漆黑。
沒有屍體，也沒有剩下來的東西，只有黑色的殘渣與灰燼。
安室透放輕了腳步，害怕驚擾了誰的安寧。
還有人不斷地從他身邊跑過，在空蕩的地方激起腳步聲，也在地上留下凌亂的腳印。
他們很慌張，安室透卻平靜得不可思議。
……他和FBI，也許又要打起來了呢。
赤井秀一對鶴，可不是一般的護犢子。
安室透走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在他的眼前，那道門即將關閉，但是好心的公安先生看到了裡面還沒有出來的人，他下意識扣住了通往外界、也通向裡面的門。
在人們詫異的眼中，安室透憑藉蠻力把通道開啟了。
裡外的光線交融，明明地下室的光會更明亮一些，底下的人卻不自覺地眯起眼睛，彷彿被什麼東西灼傷了。
這個人……
是剛剛那個青年提起的人啊……
安室透跳了下來，人群潮水般後退。
金髮的公安先生意識到了什麼，他問：“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金色眼睛的人，他的頭髮是黑白色的。”
人群默然無聲。
他們現在就好像是犯罪者，看到了受害者的家屬。
即使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有錯，但是卻依舊會控制不住的愧疚。
內疚、悲傷從心底爬出來，好像噬人的毒蟲，在身軀中爬行，泛起不可忽視的麻癢與疼痛。
安室透又問了一遍：“你們有看到他嗎？”
“他……”
安室透急切地問：“他怎麼了？”
“他死了。”
這話那麼清晰，又那麼刺耳。
早已掛起來的巨石落地，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這深坑裡全是苦水。
“怎麼可能？”
“可他就是死了，是自殺的。”
“他……為什麼自殺？”
沉默開始蔓延，然後有人說，“我不知道。”
“我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他是好人。”
“對，他是好人，只是可惜了。”
金髮的波本卻只是笑：“是嗎？”
他咀嚼著這幾句話，無可自拔地生起了殺意與憤怒。
他這樣想著，卻讓出了一條道路，以供人們通行：“那他還在這裡嗎？”
“在的，他在的。”
人們忙不迭地離開這裡，像背後有餓鬼在追。
安室透走進了角落裡，那惱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波本，他們騙你的，是他們逼死他的。”
那在背後搞鬼的人喋喋不休地說，“他們讓本來心甘情願為他們犧牲的鶴，懷著怨恨死去。”
安室透恍如未聞，一點一點像深處走去。
他……
他看到了角落裡白色的衣角，然後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他不敢再向前。
他是個怯懦的膽小鬼。
即使在組織裡多年，也鑄不成一顆鋼鐵的心臟。
要是有這樣一顆心，那該多好啊？
安室透在嘆息。
他繼續向前，終於在拐角裡發現了他想要尋找的人。
但是……
安室透衝了過去。
——那裡只有被焚燒過後的殘破衣角，沒有鶴，也沒有別的。
一直喋喋不休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鵝：“怎麼可能？！”
安室透撿起地上的衣角，只有短短地一截，半面是被燃燒過後的黑色，一半則是透著血紅的白色。
還有一塊發光的刀片，在地上安靜地躺著。
安室透也撿起了它。
然後帶著這兩樣東西離開，心裡卻稍微輕鬆了一點。
應該……是順著人流飛走了吧？
他原路返回，琴酒已經換了個地待著，剛剛那個地方很容易被其他人發現，尤其是在橫濱已經發現這裡很多失蹤人口的情況下。
安室透第一眼看到了滿地的菸頭。
他放慢了腳步。
琴酒抬眸：“回來了？”
那個小傻子呢？
安室透乾脆利落地說：“沒找到，聽裡面的人說是死了，只找到了這些東西。”
琴酒看到了他手中的衣角和刀片，冷哼一聲。
他丟掉手裡的煙：“走吧。”
安室透坐在了後面，琴酒很顯然沒有給他讓位置的意思。
保時捷呼嘯著離開。
******
江戶川柯南敏銳地發現橫濱的躁動平息了下來，但是武裝偵探社的氣氛卻越來越詭異。
江戶川亂步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玩彈珠：“……可惡，還是讓他跑了。”
江戶川柯南踮起腳尖：“誰跑了啊？”
“小孩子不要知道這些。”
“我不是小孩子。”
江戶川亂步敷衍地摸了一把他的頭髮：“可是你的研學要到期了，小學生。”
江戶川柯南一頓，意識到自己還在上學，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江戶川亂步對他說：“你該回去了大偵探，米花說不定有驚喜給你呢。”
江戶川柯南：米花能有什麼驚喜？
兇殺案？還是連環殺人犯？
安室透重新出現在了門口：“柯南君，我們該走了，你的老師讓我帶你回去。”
江戶川柯南：“……好吧。”
都在趕他走啊。
安室透帶走了他，走之前和國木田獨步交換了心知肚明的眼神。
大人骯髒的交易啊……
******
回到米花以後，日子似乎很平淡。
但是第二天，柯南在又解決一個案子，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虛弱的貓叫。
他沿著叫聲去找，在角落裡看到了某個熟悉的人。
金瞳青年安靜地坐在原地，頭髮已經幾乎全黑了，江戶川柯南第一眼都差點沒有認出來。
他遲疑著問：“……鶴先生？”
鶴卻說：“你是誰？”
江戶川柯南倒吸一口冷氣。
然後果斷撥打了赤井秀一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