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鶴與透

安室透差點被嚇出心臟病。

他剛剛被琴酒刺激了一波，真的經不住更大的驚嚇了啊！

鶴歪頭，看上去無辜極了。

安室透倒退兩步，警惕地問：“鶴丸先生，請問您是想要做什麼？”

鶴伸出手：“刀，給我。”

安室透裝傻：“什麼？”

鶴認真地說：“我全部都知道了，你們剛才說的。”

“刀給我，我跟你走。”

那把刀很重要，和本體的感覺很像，讓鶴有一種非常親近的感覺。

安室透的表情複雜：“我有一個問題。”

鶴大方極了：“問吧。”

“你真的是刀劍付喪神嗎？”

鶴想了想：“算半個吧，其實我也不知道。”

安室透睜大眼睛：“你也不知道？”

騙人的吧？

鶴搖頭：“不知道。我記得退醬，記得一期，記得三日月，我也有一把鶴丸國永，那是我的本體。”

“但是……我又知道，我不是純粹的刀劍，有一部分好像已經變成了人。”

他垂著眼睛靜靜訴說，有一種時光與歲月的感覺從話語中流露出來，風霜、雪跡在其中一一展現。

“我的記憶少了很多，上次退醬的幻境也就只幫我想起來一點點。”鶴說，“我感覺得到，這把刀裡有我要的東西。”

安室透一時陷入了沉默。

他覺得自己需要緩緩，這麼多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而且……組織好像對“鶴丸國永”很瞭解？

組織裡在研究……刀劍付喪神嗎？

安室透心亂如麻。

位格再低，那也是神明，繼研究長生的藥物之後，組織的目光已經落到了非人類身上嗎？

安室透打了個冷顫。

太可怕了，不能想了。

眼前這位鶴丸、國永先生，怎麼看怎麼危險啊……

他還有點傻白甜，根據安室透收集的資料，鶴丸國永是把千年老刀，怎麼還能甜成這個樣子？

……哦，他失憶了。

唉……但是還是感覺他的腦回路長在了奇怪的地方，思維清奇地不可思議。

安室透嘆氣。

最近好像一直在嘆氣。

算了，這都不重要。

安室透去看鶴：“刀可以給你，你不需要跟我走。”

他才不會把人…刀……呃，好像那個稱呼都不對。

重來：安室透才不會把鶴帶到組織去。

相反，他還會好好保護鶴，和組織對著幹是臥底的基本信條啊！

鶴好像待在赤井秀一那裡……應該不會出事吧？

在波洛咖啡廳繼續留下去不安全，還是讓他回去找赤井秀一吧。

打定主意，安室透就開始忽悠……勸說鶴。

“鶴丸先生，剛剛琴酒已經來過了，你要不還是先離開一下？”安室透明晃晃地暗示。

順便給他點時間造假，萬一琴酒回頭來要刀，他拿不出來，那就好玩了。

鶴抱著刀打量，嗯嗯嗯地回答，卻連頭都沒抬，很顯然根本沒有在聽。

安室透：“鶴？”

鶴唰地抬起頭：“咦？”

安室透表情複雜，怎麼喊他鶴丸沒用，鶴的效果卻這麼明顯呢？

安室透再次重複：“這裡不安全了，你要不先回去找赤井秀一？”

鶴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他說讓我跟著你。”

“赤井飼主最近很忙。”

雖然鶴很想叫赤井秀一大將，但是被赤井秀一否決了。

飼主也可以，他是白鶴嘛。

安室透嘴角抽搐，飼主？

不過還蠻貼切的就是了。

赤井秀一最近很忙……是FBI又有什麼活動了嗎？公安沒有收到訊息啊……

看來回去要好好查一下了。

安室透想，不過他要拿這隻白鶴怎麼辦呢？

赤井秀一既然都讓鶴來找自己了，就說明赤井應該是真的騰不出手來，而且這會兒回去說不定FBI都跑了。

安室透深諳這群傢伙換地方的本領。

公安雖然默許了FBI來日本參與對付黑衣組織，但是他們一直想把FBI的行動軌跡納入公安監視範圍，卻一直抓不到人。

他們在赤井秀一的帶領下滑的和泥鰍一樣。

所以……他沉重地想：現在想把鳥兒給他們送回去都可能找不到地方。

那他要拿這隻白鶴怎麼辦？

鶴眨巴眨巴眼睛。

【有一隻白鶴停留在這裡，臨時飼養員在糾結把他送去哪裡，請選擇】

A鳥籠子

B神社

C月亮船

D屠宰場

鶴：……

他糾結地看著選項，白鶴的話……不會是指他自己吧？這些選項沒有一個看起來正常的。

這一定是因為他太帥了所以被為難了吧？

他要選月亮船！

是真的會帶他去月亮上嗎？

安室透正在思考的時候，餘光突然看到了推開波洛咖啡廳走進來的兩個同期。

安室透看著他們的視線朝向了這邊，登時有一種要逃跑的衝動。

自從之前有一次因為跟著毛利小五郎辦案子被這兩個傢伙當場抓獲的時候，他就再也擺脫不了這兩個傢伙了。

伊達班長被調去了長野，安室透有在努力避開爆破組，可惜最後還是沒躲過。

你們離我遠一點啊！（尖叫）

不過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是堅定地走向了這邊。

“呦，安室君！”松田陣平帥氣地摘掉墨鏡，和自己做臥底改名換姓的同期打招呼。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說：“安室君可真是勞模啊，每次來都能看到你呢。”

安室透臉上掉下冷汗，殺意啊他感覺到了殺意。

他上次就應該跑遠點，不應該被他們發現自己經常熬夜啊！

鶴突然拔刀指向了萩原研二。

臥槽？

萩原研二下意識地躲避，半長的黑色頭髮被削掉了一縷。

嘶……

安室透迅速握住鶴的手，急切地問：“你在做什麼？！”

鶴看上去非常無辜：“他對你放殺氣，是敵人。”

安室透：……

他心有餘悸，要不是萩原研二躲得快，腦袋都要被削掉了。

“下次不要這樣了，他們是我的朋友。”

“但是有殺氣。”

“只是玩笑而已。”

“玩笑？”

“我們是朋友，他們只是關心我而已。”

“可是，產生了殺氣，就沒有玩笑。戰場上沒有玩笑，我們也沒有玩笑。”

安室透一時語塞。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臉色變得沉重。

鶴認真地、一板一眼地說：“永遠要相信你的劍，任何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只有武器可以。”

“你相信我好不好？”

鶴想，他現在的大將應該是赤井秀一，但是赤井秀一讓他來安室透這裡，那安室透也算是半個主人。

他知道安室透不相信他，所以他要努力得到對方的信任。

你要相信你的刀，因為我會永遠地忠於你。

在赤井秀一那裡，鶴效忠於赤井秀一；在安室透這裡，那他就會效忠安室透。

誰握著刀，他就會給誰忠誠。

這是刀劍的操守。

也是刀劍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