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長樂樓。

午後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紫檀木書案上投下班駁的光影,陳淼身著石青色常服,正蹙眉看著案上堆疊的奏摺,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輕響。

攤丁入畝的新政推行已逾三月,江南各省的奏報卻遲遲未齊,字裡行間多是推諉之詞。

這新政關乎國本,卻動了太多人的乳酪,那些盤踞在地方的世家大族明裡暗裡地阻撓,怕是要讓皇兄徒增煩憂。

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卻沒能驅散他心頭的煩躁。

正思忖著該如何在朝堂上為皇兄分壓,樓下忽然傳來環佩叮噹的聲響,伴隨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像串珠落在玉盤上般悅耳。

“淼哥哥!”

嬌俏的聲音剛落,一道鵝黃色的身影便旋風般捲進了書房。寶琴穿著件鵝黃杭綢撒花裙,領口袖邊滾著藕荷色的絛子,下身是條月白綾裙,裙襬繡著幾簇靈動的紅梅,跑動間裙襬飛揚,像只振翅的黃鶯。

少女梳著雙丫髻,鬢邊簪著兩顆圓潤的珍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襯得那張粉雕玉琢的臉蛋愈發嬌憨,一雙杏眼亮得像浸了春水,笑起來時眼角彎彎,露出兩顆小小的梨渦。

陳淼見是寶琴,緊繃的眉眼霎時柔和了幾分,抬手示意她過來:“怎麼跑來了?”

寶琴幾步跑到書案前,雙手背在身後,身子微微前傾,杏眼好奇地打量著案上的文字,嬌俏道:“聽晴雯說淼哥哥在樓上,就過來瞧瞧你。”

她說話時語速輕快,帶著幾分孩童般的雀躍,目光落在陳淼蹙起的眉頭上,伸手便想去撫平:“淼哥哥在煩什麼事兒?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

陳淼握住寶琴伸過來的手,指尖觸到少女溫熱柔軟的掌心,心頭的煩躁消散了不少:“小孩子家懂什麼。”

話雖如此,語氣裡卻滿是縱容。

寶琴卻不服氣地撅起嘴,順勢往陳淼懷裡一坐,雙手勾住他的脖頸,鼻尖幾乎要碰到下巴,努嘴道:“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她仰頭看著陳淼,杏眼裡閃著狡黠的光:“淼哥哥要是不開心,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昨兒我聽林姐姐說的,可好笑了……”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聲音像銀鈴般清脆。陳淼低頭看著少女靈動的眉眼,聽著她帶著稚氣的話語,忽然覺得那些煩人的事務也沒那麼棘手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笑道:“好了,別鬧了。”

寶琴卻不依,反而湊得更近了些,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頰:“淼哥哥都不笑,是不是我的笑話不好聽?”

陳淼看著少女微微嘟起的唇瓣,像顆熟透的櫻桃,心頭一動,伸手勾起她的下頜,低頭便湊了下去。

寶琴先是一愣,隨即閉上眼睛,乖巧地迎合著,睫毛輕輕顫動,像受驚的蝶翼,少女唇瓣柔軟而溫熱,帶著淡淡的花蜜香,驅散了陳淼心頭所有的陰霾。

好一會兒,寶琴的臉頰泛起紅暈,像熟透的蘋果,卻依舊大膽地睜著杏眼看向陳淼,眼底滿是愛慕與依賴:“淼哥哥,你不煩了吧?”

陳淼低笑一聲,有這麼個鮮活靈動的小丫頭在身邊,再煩的事也能暫時拋到腦後。

他看著寶琴笑靨如花的模樣,將少女摟得更緊了些,鼻尖蹭著她的發頂:“還差些,要不就勞煩寶琴妹妹幫個忙....”

寶琴聽了這話,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像被晚霞染透的雲彩。

彎彎的眼睫下,那雙瑩潤的眸子嗔怪地白了陳淼一眼,杏眼裡卻盛滿了笑意,像含著一汪春水:“淼哥哥就會欺負人。”

“哦?”陳淼見狀,伸手勾起她的下頜,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細膩的肌膚,眼底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那妹妹難道不喜歡哥哥欺負你?”

寶琴被問得一愣,隨即臉頰更紅了,像是熟透的蘋果。

“誰……誰喜歡了。”她微微別過臉,避開他灼熱的目光,聲音細若蚊蚋,卻帶著幾分嬌憨,可那微微上揚的唇角,卻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嘴上雖這般說著,身子卻動了起來,雙手撐著他的膝頭,緩緩往桌案下鑽去。

鵝黃色的裙襬掃過陳淼的衣袍,帶起一陣輕柔的香風。

寶琴的動作不算快,帶著幾分少女的羞怯,卻沒有絲毫猶豫,烏黑的發頂在桌案邊緣輕輕晃動,像只乖巧的小獸。

陳淼垂眸看著那抹靈動的黃色消失在視線裡,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案上的文字,又緩緩鬆開。

桌案下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布料摩擦的輕響混著少女壓抑的呼吸聲,像細密的雨絲落在心湖。

陳淼的眉頭先是微微一蹙,隨即舒展開來,眼簾半闔著,唇邊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淺笑。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窗外湛藍的天空上,那些關於攤丁入畝的煩憂、朝堂上的明爭暗鬥,此刻竟都像被風吹散的雲煙,漸漸淡了下去。

這朝堂之事,錯綜複雜,豈是他一人能左右的。

桌下的動靜忽然停了一瞬,隨即又響起更輕柔的聲響,陳淼能感覺到寶琴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料傳來,帶著少女身上特有的花蜜香,讓他緊繃的神經徹底鬆弛下來。

他微微仰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唇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這般日子,才是真的舒坦,爭什麼國本,憂什麼民生,此刻懷裡的溫暖,耳邊的嬌憨,才是實實在在握得住的東西。

那些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哪比得上眼前這鮮活的人間煙火。

忽地,桌下傳來一聲極輕的哼唧,陳淼睜開眼,低頭看向桌案邊緣那截露出來的鵝黃色衣袖,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帶著幾分縱容的笑意:“慢點,別磕著。”

窗外的鳥鳴依舊清脆,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身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案上的文字還在,可陳淼的心緒卻已全然不同。

此刻,陳淼沉溺在這份由少女帶來的、簡單而純粹的歡愉裡。

PS:這本書也差不多廢了,繼續寫下去也沒意思,這兩天就結束,打算重新寫過,名字叫“紅樓太子”,各位讀者可以去看看,這種設定的橋段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