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淼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故意磨蹭著她的唇瓣,聲音含胡卻帶著戲謔:“本王也就是想多親你會兒,可沒想別的。”

他抬手捏了捏她發燙的耳垂,語氣裡滿是揶揄:“倒是王妃,這是在想什麼呢?”

北靜王妃被他說得臉頰燒得厲害,忙別開臉,眼波躲閃著不敢看他,只在心裡暗啐他的促狹。

可指尖觸到他溫熱的肌膚,那點羞惱又化作了柔軟的水汽,連帶著聲音都軟了下來:“殿下又取笑妾身……”

“好了,不逗你了。”陳淼見她眼尾泛紅,帶著幾分委屈的水汽,便收了玩笑的心思,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鬢髮,指尖劃過她滾燙的臉頰,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安心養著身子,別胡思亂想,等孩子安穩些,我再來看你。”

北靜王妃乖乖點頭,眼波里帶著幾分不捨,卻還是懂事地鬆開了環著他脖頸的手:“殿下也要保重身子。”

陳淼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王妃的柔膩的臉頰,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回頭看了眼軟榻上眉眼溫順的麗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原本只是應了北靜郡王的請求,過來走個過場,安撫幾句便走。

畢竟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明明白白,他幫王府留嗣,北靜郡王付他報酬,除此之外,本不該有多餘的牽扯。

可明明是端莊守禮的王妃,卻能在他面前露出這般鮮活的模樣,那份藏在規矩禮教下的柔軟,帶著幾分脆弱,卻又透著勃勃生機。

這般矛盾又鮮活的模樣,倒真是耐人尋味。

或許,偶爾過來看看,也不算什麼壞事。至少,比起內務府那些枯燥的公文,這北靜王府的後院,似乎要有趣得多。

陳淼剛走出寢殿的月亮門,就見北靜郡王正站在廊下徘徊,雙手背在身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帶。

還真是盡職盡責的好夫君,自己的王妃在裡頭與別的男人溫存,他倒在外頭替兩人把風。

北靜郡王見陳淼出來,忙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著幾分急切的笑意,眼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緊張:“殿下,勞您費心了,內子她……”

陳淼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北靜郡王那略顯緊繃的臉上,想起方才軟榻上麗人眼尾泛紅的模樣,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悸動。

他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眸,語氣平淡如常:“王妃情緒已安穩許多,只是懷著身孕,心思敏感,往後多讓她靜養,莫要讓瑣事擾了心神。”

北靜郡王連連點頭,雙手在身前拱了拱,姿態放得極低:“是是是,殿下說的是,本王記下了。”

他抬眼看向陳淼,眼神裡帶著幾分感激,又夾雜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仍有隱憂:“太醫說她心有鬱結,我原還怕……”

北靜郡王頓了頓,沒再說下去,只將那份難以啟齒的擔憂咽回肚裡,眼底卻浮起真切的感激:“殿下的話,她素來是聽的。”

陳淼將北靜郡王那細微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心裡暗暗瞭然。

這位郡王怕是也不好受,明明是正牌夫君,卻要請另一個男人來安撫自己的王妃,怎會無動於衷。

陳淼垂眸看了眼腳下的青石板,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的暗紋,語氣聽不出喜怒:“王爺不必如此,不過是舉手之勞。”

只是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在這位正派夫君面前,想起方才與北靜王妃的親暱,心底竟泛起一絲莫名的異樣,既有些刺激,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

北靜郡王卻像是沒察覺到陳淼的異樣,又往前湊了半步,壓低聲音道:“殿下也知道,這孩子對我們北靜王府意味著什麼,若是能平安降生,便是祖宗保佑。”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懇切,眼神裡滿是對家族傳承的執念:“往後若是內子再有什麼不妥,怕是還要勞煩殿下……”

“王爺多慮了。”陳淼打斷北靜郡王的話,抬眼看向他,眼底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語氣卻顯得坦蕩:“若有需要,本王偶爾會過來看望開解,王爺儘可放心。”

這話倒不是敷衍。

說實話,即便北靜郡王不提醒,他心裡也存了些念頭,畢竟是別人家的媳婦,那份藏在端莊底下的鮮活,總能勾起人幾分莫名的念想。

這點隱秘的牽絆,倒給平淡的日子添了些不一樣的滋味。

北靜郡王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感激的神色,忙拱手道:“那就勞煩殿下了,本王代內子謝過殿下。”

他微微躬身,姿態放得極低,像是把所有的體面都暫且擱到了一旁。

陳淼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那點異樣的感覺又翻湧上來,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語氣平淡道:“王妃吉人天相,定會平安順遂,若是沒別的事,本王便先回府了。”

他是真不想再與北靜郡王多談,尤其是在剛剛見過北靜王妃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總讓他覺得有些微妙。

北靜郡王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溫和的模樣,忙道:“殿下不多坐會兒?本王已讓人備了晚膳。”

“不必了。”陳淼擺了擺手,語氣堅決卻不失禮貌:“內務府還有些事等著處理,改日再聚。”

北靜郡王見陳淼執意要走,也不好再挽留,只能拱手道:“那殿下慢走,本王送送您。”

“不必遠送。”陳淼轉身便走,腳步邁得有些快,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一般。

他能感覺到北靜郡王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背上,那目光裡有感激,有期盼,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北靜郡王望著陳淼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門後,緊繃的肩背才鬆下來,抬手按了按眉心,長長舒了口氣。

從一開始,他就想開了,身為北靜王府的繼承人,延續香火遠比臉面重要,當年母親為了他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裡。

如今不過是放下身段求個子嗣,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