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打算抬手敲門。
“師傅,我朋友來了。”
門板後面傳來慘叫聲,一位骨瘦如柴的年輕男人開了門。
幾人面面相覷。
男人低著頭,按住大腿,一瘸一拐地跑開。
“進來吧!剛才在教訓這小子。”
屋內很簡陋,一張能躺下一個人的長板床,幾條木凳和茶桌,牆上掛著幾幅泛黃的字畫。
只見一個身形矮小、略顯瘦弱卻又給人一種無比硬朗之感的老頭,此刻正微微揚起他那佈滿皺紋的臉龐,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裡透露出不善的光芒,直直地盯著他們。
這目光彷彿帶著無形的壓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頭的身軀雖然不高大,但站在那裡卻自有一股威嚴之氣,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凝重起來。
許諾朋友滿臉堆笑,對他很是尊敬。
“師傅,這就是我說的朋友。”
許諾拉著揚尚微微欠身:“師傅您好。”
老頭不搭理他們,獨自挑了張木凳坐下,翹著腳,扇著蒲扇,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朋友抱歉地給許諾賠笑臉,湊到她耳邊嘀咕道:“不好意思哈,他就是這樣,陰晴不定。”
老頭悠悠開口:“丫頭,又在編排我什麼呢?”
“師傅您想多了,我哪敢啊,要不讓他們坐下來歇歇?”
老頭冷哼一聲:“他們是精神有問題,又不是腿彎不起來。
朋友眼睛一亮,激動地拍著許諾的手臂:“嘿,我就說師傅是神醫吧!這都沒說就知道揚尚腦子有問題了。”
許諾和揚尚沉默了一會,這話好像沒問題,又好像有問題。
朋友坐在老頭旁邊,耍寶似的雙手捧上茶杯:“不過師傅,這次您可就說錯了,是這個男的精神有問題,我朋友可沒有,她好著呢。”
老頭睜開眼看著許諾:“呵。我的話就放在這了,你的事,我幫不了。”
許諾看著那雙清透的眼睛,突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老頭打量著揚尚:“你的我能治一半,不過我要一樣東西。”
揚尚如同以往參與每一場談判那般,從容不迫地開口說道:“你先講講自已想要些什麼吧?”
他的語氣平靜而沉穩,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然而,老頭卻似乎對他這種態度並不滿意,皺起眉頭,帶著幾分斥責的口吻說道:“年輕人真是沒點兒禮貌!我老人家願意出手給你治病,那可是你的福氣,你就應該心懷感激才對。”
聽到這話,揚尚微微垂下眼眸,他也不惱,而是陷入沉思當中。
他開始仔細權衡利弊,思考著是否值得冒這個險。
畢竟眼前這位老者來歷不明,雖說聲稱能治好他的病,但誰又能保證這不是一個陷阱呢?
就在這時,只見那老頭突然露出一絲淘氣的笑容,像是看穿了揚尚心中所想一般,戲謔地說道:“怎麼,還在猶豫啊?難道非得讓我把你腎虛的事兒當眾說出來,你才肯相信我的本事不成?”
說完,便得意洋洋地看著揚尚,等待著他的反應。
揚尚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許諾,他漲紅了臉,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許諾和朋友默契對視,兩人沒忍住噗呲地笑出聲。
“我,我怎麼可能腎虛!”
揚尚難得結巴,一改以往自信的模樣。
老頭嘲諷道:“多久沒有行房,這麼自信?”
揚尚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許諾理解成岑爾有孕在身,他們不方便做這檔子事。
她略微同情岑爾,還好自已跑得快,無論如何,下半輩子的性福還是很重要的。
老頭起身走到揚尚身邊,隨手在他身上一點,揚尚臉色驟變。
“嘿嘿,疼吧?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我敢說你再不治療,還吃那些藥,不到半年腎功能就衰竭。”
揚尚恭敬地問道:“還請明說您要什麼,如果我給不起…”
“放心,我要,就說明你有。到時候敞開你家大門讓我進去取,你要保證不多說一個字。”
揚尚還在考慮。
許諾適時插一句:“揚氏還怕給不起嗎?你們的身家只是要一個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聞言終於點頭應下了。
幾人沒待多久就出去了。
因為岑爾打電話給揚尚,說是肚子痛。
許諾得開車送揚尚過去,他沒開車。
她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走前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向老頭請教一個問題。
“師傅,您剛剛說的我精神有問題是指?”
老頭半睜眼地看著她:“最近有特別的事?”
“我做了幾個夢,夢裡發生的事真的會在現實中發生。”
老頭恍然大悟,他摸著下巴高深地說道:“天氣不可洩露,好好利用它,對你沒壞處。回頭我送你一件大禮,包你滿意。”
“您需要我做什麼?”
他終於真心笑了:“去你爺爺奶奶墳前幫我帶句話,就說我不欠他們了。”
“您認識我爺爺奶奶?”
老頭擺擺手,不願再多說。
許諾深鞠一躬表示感謝。
她下樓把揚尚送到一個普通高檔小區門口。
真是不巧,這個地方她曾經有所耳聞。
這裡就是本市赫赫有名、臭名昭著的“小三小區”。
在這個小區裡,住著的絕大多數人都有著不尋常的身份——她們大都是那些在社會上頗有地位和影響力的人物的秘密情人。
這些女子們或年輕貌美,或風情萬種,依靠著與那些有權有勢之人的特殊關係,得以在此安身立命。
然而,這樣的生活終究是見不得光的,她們只能默默地躲在這個角落裡,享受著那短暫而虛幻的榮華富貴。
就像岑爾。
揚尚動作輕柔地將人小心翼翼地扶了出來送到後座上。
他那關切的眼神一刻也未曾離開過對方,彷彿手中攙扶著的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許諾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他了,他口口聲聲說喜歡,結果背地裡又搞這些小動作。
她的視線轉移到被扶出來的岑爾,她穿著緊身的孕婦裙,護著微微隆起的腹部,裙子上精緻的花紋和細膩的剪裁又恰到好處地凸顯出她依舊纖細的腰身。
她臉上略施粉黛,淡淡的妝容使得原本就清麗動人的面容更添幾分嫵媚。一頭柔順亮麗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說她是“最美孕婦”恐怕一點都不為過,如果有個相關榜單,她絕對能夠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