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真主之鞭

唐軍殲滅出逃的布哈拉守軍後，留在城中的百姓和少數阿訇也開啟了城門用鮮花迎接李惲這位新的征服者。

李惲原本想第一時間入城，不過卻是被趙廣漢等人阻止。

為了李惲的安全，趙廣漢等人勸說李惲不要立即入城。

李惲聽從了眾人的勸說，當確定安全之後，李惲方才在郎衛的護衛下進入了城中。

進城之後，李惲首先來到了城中最大的寺廟面前。

這座寺廟很有名氣，原本是拜火教在中亞地區最大的寺廟。

當大食人征服了布哈拉後，寺廟中的拜火教徒被全部誅殺，寺廟也改成了清真寺。

李惲來到寺廟面前正準備打馬而進，這時幾名毛拉擋在了寺廟大門前。

“這是真主的寺廟，所有人必須下馬！”

一名大鬍子的毛拉用蹩腳的漢語高聲叫喊道。

“哈哈哈！”

李惲聽到聲音卻是大笑起來，“真主！呵呵，據朕所知這可是光明神的寺廟……”

那大鬍子毛拉高聲回應，“不管是誰都要臣服於真主！”

李惲冷笑一聲，淡淡的道：“殺了他們，把此地改為我大唐道觀！”

“諾！”

左右的郎衛聞言當即拔出刀劍殺了進去，很快慘叫聲就響了起來。

那大鬍子毛拉也被一名郎官一劍梟首。

原本李惲還擔心周圍的百姓起來反抗，誰知這些百姓卻只是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此時李惲方才恍然，布哈拉並沒有被大食人征服多久，城中百姓原本可都是拜火教徒和佛教徒。

當初不過是為了活命方才被迫改宗的，當然若是再過個幾十年，等當初老一輩的人都死光了那又是不同了。

很快郎衛們就把整座寺廟清洗乾淨了。

李惲正打算入內，這時後方卻是突然傳來嘈雜之聲。

李惲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很快一名郎官前來稟報，“啟稟殿下，一名道人，帶著一個自稱是大唐使者杜佑之人求見！”

“杜佑，快給朕帶過來！”

“諾！”

很快郎衛們就帶著一名道士，抬著一名受傷之人到了李惲面前。

“小道清虛拜見陛下！”

“臣杜佑拜見陛下！”

“杜佑果真是你！”

見到杜佑李惲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這杜佑可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李惲一直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臣有負陛下之望，還請陛下恕罪！”

“汝何罪之有……汝當有大功……”

安慰了杜佑幾句後，李惲卻是對眼前這名道人起了興趣。

“清虛，汝為何會在此地？”

清虛面對李惲的詢問當即把自己來到此處的原因說了出來。

原來這清虛卻也是一位如同孫思邈一樣的人物。

他聽聞在西域之地有著大量在中土已經絕跡的藥材，是以帶著幾個徒弟來了這西域之地。

數年時間內他卻是遍遊了這河中、波斯、俾路支之地，收穫自然也是滿滿。

原本他已經打算歸國，返回峨眉潛心研究醫道，未曾想竟然恰好遇到了身受重傷的杜佑。

帶著杜佑自然是沒有辦法上路的，為了躲避追殺，最後卻是來到了這布哈拉。

李惲與這清虛一番交談後，發現這清虛不但精通醫道而且在其他方面也是不俗，當真可以稱的上是一位高道。

這時李惲卻是動了心思，他剛剛下令把這寺廟改成道觀，正需要一位高道坐鎮，若是這清虛願意擔任觀主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些道士的脾氣，因此並沒有直接下詔，而是親自與其商議。

“道長可願為我華夏，擔任此觀觀主，教化倉生……”

在李惲一通高帽之下，清虛最終同意擔任觀主。

隨後李惲為此觀取名清虛觀，並親自題寫了匾額。

另外又命隨軍的二十多名道士留在觀內聽從清虛調遣。

清虛這些年也沒有白混，僅僅是在布哈拉就收了十幾名弟子，另外還有數百名信眾。

有了這些人，清虛觀很快就真正運作起來。

隨後李惲又召見了布哈拉當地的商人和貴族。

在李惲的提點之下，這些商人和貴族識相的主動提出了改宗的請求。

隨後清虛為這些人舉行了儀式，正式收錄這些人入道門。

貴族和商人都改宗了，普通百姓自然也跟著改宗，反正對他們來說也不是第一次。

況且這一次也更溫和，道門背後的大唐也更加強大。

……

布哈拉全城改宗道教之事傳出後，立即引起了整個西域諸國的震動。

臣服於大唐的諸國國主受此影響也紛紛改宗。

短短時間內，就有二十七國選擇改宗道教。

對這些改宗的國主，李惲也都下發了聖旨予以嘉獎，並下令西域諸國至少需要在國內修建一座道觀。

同時還傳召回長安，命文教省在三年內派出不少於三千名教師和道人前來西域。

面對李惲的詔命，諸國無人敢反對，就算是沒有改宗的諸國也立即行動起來，在本國修建道觀。

布哈拉城陷落後，艾哈邁德佈置在鳥滸水一線的防禦也徹底崩潰。

就在李惲在進行宗教與文化佈局之時，郭子儀率領的大軍也完全突破了烏滸水，並攻佔了另外一座重城巴里黑。

李嗣業所領的偏師也前來布哈拉與李惲匯合。

唐軍攻佔巴里黑給了大食人以沉重一擊。

奪取巴里黑後，唐軍隨時可以西進赫拉特，或者南下進攻喀布林。

被圍困在木鹿城中的艾哈邁德在得知烏滸水防線徹底崩潰之後，完全坐不住了。

他很清楚，若是等唐軍主力返回，那麼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艾哈邁德當即把自己的親信將領和顧問召集起來，進行了一場緊急會議。

會議上，諸將都認為木鹿城已經不可守，如今只能棄城而走。

不過此時艾哈邁德還是心有顧慮，木鹿城與其他城市可不同，這裡乃是狂熱者的總部。

城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屬於狂熱者，極端狂熱者的也不會少於三萬。

若是得知自己欲棄城恐怕城中立即就會生變。

阿米爾看出了他的擔憂，私下裡對他道：“可以藉口出城與唐軍決戰，然後一切不回！”

艾哈邁德經過一番衡量之後，同意了他的方案。

此時的木鹿城中擁有三萬騎兵，還有六萬步兵，以及超過十五萬的狂熱者。

從字面上看，大食人確實有擊敗城外唐軍的可能。

是以當艾哈邁德提出趁唐朝皇帝還在布哈拉時，主動出擊一舉擊潰城外唐軍時，一眾伊瑪目並沒有產生懷疑。

他們甚至主動出面鼓動狂熱者與城中正規軍一起作戰。

第二日，準備停當的艾哈邁德親自帶領著大軍殺出了城。

面對出城的大食人，僕固懷恩並沒有主動出擊，而是依託塹壕與大食人作戰。

僕固懷恩還是對艾哈邁德產生了誤判，他也沒有想到艾哈邁德竟然會有放棄木鹿城的打算。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誰又能想到呢，這木鹿城可不比其他城池。

這木鹿城不但有著中亞地區最堅固的城牆，而且還有著又深又寬的護城河。

就連城門也是鑌鐵所制，城牆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有著不計其數的碉樓和各種各樣的守城武器。

唐軍雖然擁有火炮，但卻並不能對其城牆造成嚴重傷害。

此外城中不但擁有近十萬大軍和十五萬民兵性質的狂熱者，還有著足夠五十萬人兩年所用的糧食。

任誰都不會想到艾哈邁德竟然會放棄如此一座看上去堅不可摧的城池。

可是艾哈邁德竟然真的這樣做了。

他先是派出大量的狂熱者不惜一切代價的填平了一段壕溝。

隨後就下令步兵與狂熱者發動了全面進攻。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艾哈邁德是要與唐軍決戰時，他竟然帶著騎兵以及自己的親信逃跑了。

是的，艾哈邁德竟然帶著阿拔斯帝國在東方最精銳的三萬騎兵逃跑了。

艾哈邁德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發現艾哈邁德逃跑之後，僕固懷恩當即派出了萬餘騎兵進行追擊。

艾哈邁德對此早有準備，他立即派出了一萬騎兵進行攔截，而他則帶著其餘的兩萬騎兵向著馬什哈德狂奔而去。

得知艾哈邁德逃跑的訊息，伊瑪目哈桑·本·拉希德氣的破口大罵。

作為城中諸伊瑪目的首領，艾哈邁德逃跑後他就是地位最高的人。

大罵一通後，拉希德當即下令所有士兵和狂熱者退回城內。

正不知所措計程車兵們得到命令後，很快就遵照執行了。

僕固懷恩雖然下令了追擊的命令，但原本用來圍困木鹿城的壕溝這時也幫了大食人大忙。

最終大部分出城的大食步兵和狂熱者還是順利的退回了城。

洪武九年十月，李惲率領大軍再次回到了木鹿城下。

得知艾哈邁德已經出逃的訊息後，李惲不禁露出了冷笑。

隨後李惲親自帶著人前往檢視如今木鹿城的情況。

“果真是一座堅城啊！”

望著遠處的木鹿城李惲再次發出感嘆。

這木鹿城雖然遠遠不能與長安、成都、太原等城相提並論，但在軍事是確實是一座堅固的堡壘。

望著眼前的堅城，李惲都懷疑艾哈邁德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這著這樣的堅城在竟然會幹出離城逃跑的蠢事。

若是艾哈邁德選擇堅守城池，西征大軍也將面臨巨大的麻煩。

若自己是艾哈邁德定然會固守待援。

只要堅守半年時間，等待阿拔斯帝國在西方的軍隊抵達，那鹿死誰手還真的未為可知。

這時李惲不禁想到了另一個時空之中，蒙古西征時的花剌子模國國王摩訶末。

摩柯末與艾哈邁德真的太像了，兩個人都是坐擁堅城而不守，同樣都是選擇了逃跑。

只不過一個人放棄的是撒馬爾罕，一個人放棄的是木鹿城。

李惲帶著人在檢視木鹿城的情況時，城中的拉希德也發現了城外的李惲。

“那就是大唐皇帝？”

他向一名曾經出使長安的貴族詢問。

“伊瑪目，那就是大唐皇帝……”

“這大唐皇帝看著也沒有什麼不同嘛？”

拉希德故作輕鬆的向左右之人道。

“伊瑪目說的是，這大唐皇帝不過就是被人吹捧起來的，如何能夠與我大食勇士相提並論……”

左右之人明白拉希德之意，當即附和的說道。

伊瑪目之言傳出後也讓城中的大食人心下稍安，士氣也有所回升。

……

李惲在對木鹿城進行了仔細的觀察之後，認為強攻木鹿城並非明智之舉，因此他決定派人向城內勸降。

這個時候趙廣漢把投降了伊瑪目薩勒曼帶了過來。

薩勒曼一見李惲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用還算不錯的漢語呼喊道“你最謙卑的僕人薩勒曼拜見全天下的主人，萬王之王，天可汗，大唐皇帝陛下！”

“起來吧！”

李惲威嚴的看向薩勒曼，“汝去告訴城內之人，你們都是罪人，朕是上天派來懲罰你們的，你們必須為自己的罪惡贖罪……”

“現在你們只要選擇向朕投降，上天就會減輕對你們的處罰……”

得到李惲的命令後，薩勒曼很快就帶人前往木鹿城。

雖然薩勒曼投降唐人之事，早就已經傳到了城內。

但他畢竟也是一位伊瑪目是以拉希德還是放他入了城。

“我的兄弟你還好嗎？”

見到拉希德，薩勒曼立即張開雙手想要與其擁抱。

不過拉希德卻是命人擋在了身前拒絕了他。

“薩勒曼你還是真主的僕人嗎，你為何要投降邪惡的唐人？”

一旁的一名毛拉大聲向薩勒曼發出質問。

“邪惡的唐人，不不不，唐人並不邪惡，哪是這個世界上最文明的人……有罪的是我們，真主只是借唐人之手來鞭笞我等罪人而已，大唐皇帝就是真主之鞭……”

薩勒曼之言，卻是讓周圍不少人怒火中燒。

“薩勒曼你進城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拉希德打斷了他的話語。

薩勒曼這時也把目光轉向了拉希德，“大唐皇帝陛下希望木鹿城能夠投降……拉希德我的兄弟，大唐皇帝是如此的強大，木鹿城是不可能守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