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公的屍體已經僵硬了，顯然已經死了很久了。
莫非，昨天晚上的時候，王端公已經死了？
所以，我怎麼敲門，他都沒有來開門。
“搭把手，把王端公的屍體取下來。”
葉安序顯得十分淡定，看到了死人，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倆合力下，將王端公的屍體放在了床榻上。
看著他僵硬的屍體，渾身已經常出現斑紫的痕跡，我心裡越發覺得疑惑。
王端公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
關鍵是，死法竟然跟我爺爺一樣，都是吊掛在房樑上，腳底下卻沒有任何的東西。
“這事兒，你怎麼看？”
葉安序突然回頭看向我。
我傻愣在原地。
雖然我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似乎跟我們有接觸的人，都會牽連不幸。
“我爺爺跟王端公的死法幾乎一模一樣，很難不懷疑，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
我說。
葉安序微蹙著眉頭，沉思了幾秒，又扒拉著王端公的屍體看了起來。
“這屍體不對勁。”
葉安序說著，伸手猛地將王端公背後的衣服撕扯了一片下來。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整個人看得頭皮發麻。
王端公的背後血肉模糊，就像是被什麼野獸一樣啃食過的痕跡，但是卻又有規律。
隱約這形成的傷口圖案，讓我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
有點像，爺爺留給我的筆記裡，記載的那些符籙圖案。
“果然是替命，看樣子與我想的越來越接近了，這種陰邪的法術，用人的血肉刻符，此人便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此法術，極其陰險惡毒，常人萬萬不會使用，除非……”
“除非什麼？”
“我現在腦子裡有個大膽的想法，只是不太確定，最近你要觀察一下你奶奶。”
葉安序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是懷疑我奶奶？不可能，說奶奶害死我娘，還情有可原，可爺爺是她最愛的人，她萬萬不可能做出傷害爺爺的事情。”
我說這話的時候，突然也沒有底氣了。
主要是也聯想到，這些年，爺爺奶奶長期吵架，好像也沒有那麼恩愛。
但是這麼大的事情，我不相信會是自己身邊人做的。
“我也沒說一定是你奶奶，但我總覺得，事情恐怕不簡單。”
葉安序一本正經的看著我，似乎也不好多說什麼的樣子。
“你奶奶之前是做什麼的？”
葉安序又開口問我。
“這個我確實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爺爺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畫棺匠，老祖宗是個清朝劊子手，後來金盆洗手後，便留下鬼頭刀在家中鎮邪，他跟著一個老先生學了畫棺材的本事，之後就將手藝傳承下來了。”
我解釋道。
突然也才發現，我似乎對爺爺家的事情很瞭解，可是對奶奶，似乎完全不瞭解。
從我有記憶起，奶奶似乎就沒工作過，一直都在田地裡種點紅薯白菜，到了時間就拉去鎮子上趕集的時候賣。
感覺也就是個普通的農民。
“你奶奶有什麼親戚在這邊沒？”
“從沒看到過，也沒聽說過，奶奶的事情，我幾乎一無所知。”
“那你奶奶在村裡，有沒有什麼閨中密友？”
“有，黃奶奶跟她關係最好!倆人隔三差五，就喜歡約著一起搓麻將。”
我說。
“走，帶我去找黃奶奶。”
葉安序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看他的反應，好像是真的在懷疑奶奶？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現在發生的事情火燒眉毛，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王端公也沒命了。
眼下都不曉得我自己能活多久。
葉安序看著也挺有本事，我現在唯一能信賴的人，也只能是他了。
黃奶奶家就在村口，沒走幾步路就到了。
黃奶奶的丈夫死的早，她一直都是個寡婦，身邊也沒個說話的人，就跟我奶奶關係最好。
見我跟葉安序來到她家門口。
她本來還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見我身邊站著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她臉上的警惕心思也藏不住了。
“這就是他們說的，你從山上帶下來的道士？”
黃奶奶臉色略顯尷尬的問道。
“他叫葉安序，是個很厲害的道士。”
我的解釋有心無力，主要是葉安序長得太年輕了，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葉安序的眼神緩緩看向了黃奶奶的手，奶奶手中拿著白紙，紮了一個個元寶。
“黃奶奶，請問您是扎紙匠嗎？”
葉安序禮貌的詢問道。
“我可沒這個本事，只是以前跟著別人學過，只是曉得九娃子家現在也困難，喪禮花的錢也多，你們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這次沒過來，主要是幫著想給你們扎紙人，等紮好了再給你們送過來。”
黃奶奶尷尬的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這手藝，不學個幾年，可沒辦法扎的這麼活靈活現呢！奶奶您的天賦可真好！”
葉安序的語氣裡全都是阿諛奉承的姿態。
恰好這黃奶奶也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一聽到別人誇獎她，她就高興極了，根本不顧那麼多。
“哎呀，說笑了，我也就學了四五年，真扎的好嗎？”
黃奶奶睜大了眼睛，滿臉期待的看向了葉安序。
葉安序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誇讚道，“真挺厲害的，我以前看到過十年手藝的老師傅，都沒你扎的這麼好！”
“哎呀，我也是閒來無事，想掙點生活費，學了這點手藝，平日裡給人打打下手。我屋子裡還有好多成品，你們要不看看？”
黃奶奶雖然嘴上是詢問，可是身子已經站起來，推開門示意我們進屋裡去。
屋子裡果然擺著各種紙糊的成品。
都是一些與真人高度大小一致的紙人。
其中一個紙人的身形，竟然讓我想到了爺爺。
我當時也鬼使神差的說了句，“這些紙人看上去高度大小不一，是故意的嘛？”
“嘿嘿，都是按照死人的體型扎的。”
話音落下。
葉安序突然冷笑一聲，眼神直直的看著黃奶奶，“這手藝，就是陳九奶奶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