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
葉安序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奶奶怎麼可能會扎紙人這種手藝,至少從我的記憶裡,我壓根就不知道奶奶碰過這玩意。
葉安序如此斬釘截鐵的樣子,讓我也恍惚了一下,都開始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黃奶奶的臉色微微一愣,被葉安序這話給震驚了,臉上滿臉都是不自然的表情。
“我聽不懂你在說啥,大妹子就是個普通農民,她哪裡有這個本事,倒是她想讓我教,我教了她也學不會。”
黃奶奶呵呵笑了笑。
我怔怔的看著黃奶奶不自然的表情,要是這當中沒有什麼事情,我是根本不會相信的。
葉安序微微一笑,語氣淡定的說道,“你不願意說,也無妨,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長久、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執念太深,總歸是在折磨你自己。”
話音落下。
黃奶奶的眼神突然變得極不對勁。
整個人的眼神,如同變成了兇獸一般,死死的怒視著看向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
黃奶奶的聲音突變,那聲音尖聲尖氣,根本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
“披上人皮,做著鬼事,卻為妖身,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敢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葉安序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如同九幽判官口吻去質問。
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轟隆作響。
一道驚雷,從外面衝了進來。
火光四射,直直劈中了黃奶奶。
“啊呀!”
黃奶奶仰天嘶叫,整個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這是被雷劈死了?
我驚愕的看著屋外,外面根本沒有下雨,一望無際的晴天,好似根本不會有雷雲出現。
就在這時。
原本倒在地上的黃奶奶,身上的人皮被劈爛了,一整塊帶血的人皮從身體剝離開來,垂落在地上。
這才看清楚,這人皮之下,竟然是一隻碩大的黃鼠狼。
“這……黃奶奶不是人?”
我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剛才拿到驚雷衝進來的時候,我眼睜睜看著劈中了黃奶奶,當時我心裡嚇壞了,這大白天雷電就活生生的劈死了人。
可是我壓根沒想到,居然還不是人!
“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嚇得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葉安序陰沉著臉,看著面前是死屍,“黃奶奶是個修煉成精的黃皮子,你們村子恐怕沒想的那麼簡單,黃皮子所在之地,必然有出馬弟子,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奶奶是出馬弟子,會法術。”
“出馬弟子?”我好奇的看著地上的黃皮子屍體。
玄學一類的東西,我也有所瞭解,爺爺閒來無事都會跟我說起一些。
“出馬”,據說是東北五常仙,黃鼠狼、蛇、刺蝟、狐狸、老鼠修煉成精而附體人身,進而讓人有了為他人斷事治病的能力。
出馬弟子,便是它們的坐下弟子。
利用弟子幫忙完成它們的心願,同時也會幫助出馬弟子達成目的。
可謂雙贏方式。
“你是怎麼發現,扎紙人的手藝,是我奶奶教的?”我好奇的問道。
葉安序淡定的看著我,“你應該也看出來,那紙人與你爺爺身形相似,若非親近之人,怎麼可能扎出來這麼一模一樣比例的人?除了你奶奶,根本不可能有別人。”
“黃奶奶扎紙人,不過是為了讓屋子裡這些成品,有個順理成章的名頭,事實上,真正扎紙人的都是你奶奶,而你爺爺,應該就是你奶奶,利用紙人勾魂術而害死的。”
葉安序再次說道。
我陷入了困惑之中。
奶奶就算真的會法術,可為什麼一定要傷害枕邊人?
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這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驚雷?”
“這不是普通的雷,而是道教的五雷咒,有人掐單手決,知道黃奶奶身份暴露,所以解決了她,說明這背後,不止一個人在操控,你奶奶身邊還有幫手。”
葉安序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道。
這背後竟然還不止一個人?
我們家到底做了什麼,惹上了這樣的麻煩?
我頓時心情有些抑鬱。
之前不都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葉安序蹙著眉頭,低頭沉思的看著地上的黃奶奶屍體,又開口說,“其實我懷疑,整件事或許是道家和仙家之間的鬥爭,你爺爺留給你的書籍,我看過一眼,畫棺材不過是幌子,裡面全都是道法。”
“說明,你爺爺應該是道門的人。而你奶奶與黃鼠狼有來往,說明,你奶奶極有可能是仙家的人。”
“道門與仙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也從來不會結緣,你爺爺和奶奶能成為夫妻,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現在看來,這裡面恐怕有些複雜。”
葉安序繼續說道。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了。
葉安序讓我把黃鼠狼的屍體帶走,一起回家,也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我們一同回到了家裡。
爹和奶奶還守著靈堂,屋裡的嬰兒一個勁的嚎哭,也根本沒人搭理,看起來怪可憐的。
“不好意思,我們回來晚了,剛路過的時候撿到了一個黃皮子,不知道你們吃得慣野味不?”
葉安序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故意伸手將黃皮子的屍體搖晃。
話音落下。
奶奶原本面無表情,突然瞳孔一陣劇烈收縮,極其驚愕的眼神看著葉安序手中的黃皮子屍體。
她下意識的緊緊捏著拳頭。
爹微微皺著眉頭,臉色尷尬的看著葉安序,“野味不能亂吃,這東西也不曉得染病沒。”
奶奶的臉色突然一沉,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滿臉痛苦的捂住腹部,一個勁的嚷嚷起來,“哎呀!好痛!”
我本以為奶奶是在故意逃避黃鼠狼屍體的事情。
可是接下來,奶奶的肚子逐漸膨脹,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變得圓滾滾的。
肚皮裡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將她的肚皮撐的扭曲。
“娘,你咋個了?”
爹連忙上前扶著奶奶,可是奶奶似乎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一旁來參加喪禮的村民,看著我奶奶這副模樣,隨便脫口而出,“老母雞生蛋了?陳家這都出的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