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論屁股與開花兒饃饃的關係。

第七回

明月夜一戰封神 三十年威名赫赫

上回說到北城老大，原馬路兵團重要人物王耀武，看不慣後起之秀常百勝日漸響起來的名氣，故意找茬兒要和百勝爭個輸贏、分個勝負、見個高低。

而且他是這次驕傲滿腹、自以為穩操勝券、肯定志在必得。

他要透過這一戰，殺一殺百勝銳氣，再一次揚他王耀武威風。

他要透過這一戰，讓天洲四城四郊的大小痞子、新老混混們知道，他，王耀武才是小一茬裡最猛的後起之秀。

他要透過這一戰，讓以南霸天阿蛋為首的老痞子們知道知道，七十年我沒趕上，可八十年代，哼哼，就得是我王耀武的天下了。

百勝雖沒他想的那麼複雜，但卻也只是比他小兩歲，也是血氣方剛、衝勁兒正猛的年輕人，也沒慣著他，自然欣然應戰，並照原計劃進行。

雖然有了充分的計劃，但百勝仍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王耀武可不是呂一青之流可比的，那可是武林高手。

雖然嘴上說的“買賣不大”，其實心中卻是“把握不大”

但人生能有幾回搏？

不冒風險，不挑戰一下，誰知道誰能爆發出什麼潛力來。

兩天後，百勝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中午，吃了滿滿三大碗豬肉臊子大扯麵，下午，矇頭好好睡了一覺。

晚上九點準，先穿了一雙輕便隨和的草綠色黃膠鞋，把兩把小朴刀往腰背一插。

褲子布袋兒照舊裝了一把最重要的法寶——白色粉末狀東西。

又找了個罐頭瓶子灌滿了水，放在一邊準備好。

只等時間一到，把呢子大衣往身上一披，端起那瓶子水來，情緒消消停停，步伐穩穩健健的出了門兒左拐，幾步遠，便到了水廠門口兒。

由於市裡正進行著全市都通自來水的大工程，所以水廠門口放了不少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粗粗細細各種鐵管兒。

百勝到時耀武還沒來，百勝往水廠大門口看了一眼，便又往東走去。

稍走一截兒往左，到了舊城牆那兒一拐，就見雙喜、利平、六根兒等三人也已經到了。

旁邊兒停放著六根兒家用來拉菜的，木質牲口車，只是沒有牲口。

百勝看了一眼，卻沒見黑豬，就隨口一問：

“黑子呢？”

“不知道，說好的提前來，沒音信兒了，你瞧瞧這事兒”

利平不滿的說。

雙喜則略有嘲諷的笑著說：

“還搗別人個黑眼窩呢，瞧瞧，說什麼了我，來都不敢來了，切。”

百勝倒也沒多想，只是說到：

“不來也好，來了就和莽張飛一樣，嘰嘰歪歪的，反而壞事兒。”

雙喜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但卻沒有沒有說出來，只是若有所思的交待了百勝幾句話。

百勝便返了回來，提前到水廠門口兒等著王耀武。

因為正幹著工程，路上坑坑窪窪不好走，再加上天兒也不早了人兒也稀少了。

雖然這回沒下雪沒起霧。可畢竟天氣還溼冷，又沒有個什麼蛙叫蟲鳴的聲響。

所以在已經缺了半邊，但卻異常明亮的月亮，照著百勝半邊側臉下，一米八的身高，顯的地下的影子更加孤伶細長。

夜，悽寂的夜

並沒有掩飾住從他眼睛裡射出的光。

反而更顯的百勝有一種，不羈不懼的獨特氣質。

就在描寫的段落裡彷彿有些詩意的時候，就見從北邊走來一個人。

不錯，他來了他來了，正是王耀武，貼著牆根兒走來了。

耀武不是從家來的，昨天夜裡，他和想好們喝了一晚上酒。今天下午他又打了一下午麻將。

剛剛來時，一把子相好中有人要和他一起來，他一聽就急了，把圓眼一瞪，說到:

“誰也不許來啊，說好的單挑，我就是要在東城，就是要在這孫子家門口揍了他，誰敢跟著來，我和他翻臉”

也有人提醒他把九節鞭拿上，他依然滿不在乎的說到:

“恰，就他？他在我眼裡值個九節鞭的錢嗎？我還拿武器，我不用武器我還怕把他打死呢，用武器打贏他，不算英雄好漢

我就是要赤手空拳的揍他，你聽聽外面傳的怕不怕，又是長翅膀，又是頭朝下，又是雷震子，又是說評書的。

我不揍他行不行，不滅滅他氣焰行不行。不是我吹，在我手中，我扒拉著他，就和玩兒一樣。”

總之，耀武根本沒把百勝放在眼裡。

這遊戲輕敵的心態與百勝嚴肅謹慎的對待，在出發點上就先輸了。

耀武到來後，倆人對面而站，先是相視一笑，卻又都沉默了下來。

王耀武略一思索，便咧開大嘴“哈哈”乾笑了兩聲。說到：

“勝子老弟，聽說你最近耍大了，名氣猛的狠呀？……可你物件什麼真排場假排場的可不咋地，好好過來就罵人，還拿你壓我，你想想，當那麼多人面兒，我臉上可沒光。”

王耀武略一停頓，等著百勝反應，百勝沒反應。

反而右邊嘴角兒微微往上一揚，鼻腔裡發出一聲故意讓他察覺的冷哼後，虎視眈眈、冷冷的看著對面比自已高的多壯的多，和狗熊一樣的王耀武。

耀武一時尷尬，又說到：

“這事兒可不怨我啊，老弟，我也不想傷了弟兄們的和氣。

可沒想到你肚量小不說還不分是非，讓雙喜和土狗上家去示威，我不願意牽扯其他人，尤其是老一茬兒老哥們，這才提出和你倆人解決這個事兒，說起來這可是你不對啊，老弟。”

別看王耀武平時大大咧咧、含含糊糊的，和黑豬一樣，也有”奸”和耍小心眼兒的一面。

他想的是：把責任推到百勝身上，再想辦法激怒他，讓他先動手，這樣揍了他以後，原鬼見愁有發等老一茬兒大哥們，和原馬路兵團老一茬兒大哥們說起此事來，也就怨不得他。

可百勝還是一言不發，反倒提起手中的罐頭瓶子，氣定神閒，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竟然喝起水來。

這讓王耀武可有些急了，圓眼一瞪，脫口就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你個小孫子不要囂張不要跩，那時候我就瞧你個孫子貨不順眼了，要不是都是“駐”字號兒，要不是兩廂頭頭兒關係都不錯，我早就幹你一百遍了。”

說著，他故意停了一下，看看效果，看看百勝急沒。

可百勝還是沒有反應，臉色比平時還坦然自若的一聲不吭。

耀武又接著罵到:

“鬼見愁都是狗”

“東城人都是外國種，外國人”

百勝還是冷冷的看著他。

頓時，一股無名之火“騰”的一下直衝腦門兒，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就說出一句:

“侯有德死的好，死的該，活該！”

耀武想激怒百勝，可他自已的腦子卻先亂了，因為他忘了，他哥哥，他的親哥哥王精武，也是和侯有德同一天被槍斃的。

百勝見耀武此時的狀態，知道時機火候差不多了，可還是不理他，反而把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就和癩蛤蟆一樣。

王耀武勃然大怒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在他看來，百勝最起碼也得和他對罵才正常。

百勝越不吭聲，就越是對他的藐視，藐視也就算了，腮幫子還一鼓一鼓的學癩蛤蟆嘲笑他。

因為他父親腦袋上常年生著癩瘡疤，所以在世時的外號就叫王蛤蟆，這時他最忌諱的事。

耀武腦子一亂，剛才瞪的圓眼更圓了，大喊一聲:

“你個小孫子……”

跟著大踏步向前，泰山壓頂般的扯開雙臂，雙手舉高，又朝百勝的頭拍壓下來。

他的計劃是，先把百勝拍個半暈，順勁兒往懷裡一摟，把百勝摟進懷裡，雙臂再一用勁，也不用揍他，靠雙臂的力氣，勒也勒他個半死。

百勝也快步迎了上去，快相遇時，百勝忽然左手揮拳想耀武搗來。

耀武以為是百勝對他的攻擊，心中不禁大喜，心中又想:

這拳來的正好，正好順勢一拉，把這孫子拉進懷裡，再用咯吱窩把百勝的頭夾住，就和夾著只小雞子似的。拳頭握成小西瓜大小，先捶他個半死再說。

要不說耀武是個“善良”的人呢，把一切都想的那麼的美。

百勝怎麼可能，按著他心中的計劃安排來呢？百勝可是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的。

就見百勝搗出的這一拳只是虛晃一招，不等耀武拽住，中途改道往上一揚，一把石灰就灑向耀武面門。

耀武的注意力，全在百勝即將搗過來的胳膊和拳頭上了，沒防備百勝還有這一手，就覺的面前一陣發白，暗想一聲:不好。

趕緊就閉眼睛，可是已經遲了，他的整個臉，已經被百勝封了。

百勝又不失時機的，把腮幫子一鼓一鼓時含著的水噴了出來，噴了耀武一臉。

石灰遇到了水，馬上就起了化學作用，耀武的眼睛立刻就火辣辣的疼了起來，一邊用手去揉眼睛，一邊扭頭向後跑去。

百勝把身上的呢子大衣往後一抖，左手拽起往耀武頭上甩去，同時也奮力向前追去。

耀武不愧是武林高手，眼睛雖然被封，但耳朵楞是聽出了後面的動靜。一個急轉身，百勝猝不及防，一下就撲進了耀武懷裡。

奮力想往出撤時，已經來不及了，被耀武一把抓住，怎樣也掙脫不開半分。

要說百勝也是個大後生了，一米八的個頭，一百八十斤的體重，可到了耀武手裡，當真和抓了只小雞子似的。

就見耀武左手揪著百勝衣領，右手往下面腰上一摸，暗一運氣“嘿”的一聲，百勝便被耀武舉過了頭頂，重重朝地下摔去。

耀武身大力不虧，又常年練武，蠻力當然是有的，但卻沒有百勝靈活。

就在他把百勝高高舉起，重重摔下的危急時刻，百勝一把就抱住了他那紅燒獅子頭般的大肉腦袋，而且是拼盡全身力氣，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就如同抱著救命繩索一般。

這樣，就把耀武摔他的用的所有力氣，又全部轉移回到了耀武的身上。耀武用的勁兒越大，對他自已越不利。

果然，百勝倒是被摔到地上了，但卻不重，他自已倒弄了個狗吃屎，摔的不輕。

百勝被摔倒在地，一個翻滾站起，順手撿起剛剛被耀武舉起時，掉落在地上的小朴刀，揮手便向耀武脖子底下任何部位砍去，卻砍了個空屁屁。

原來，耀武此時也已經站起，正慌不擇路的往後逃跑，不料卻被自來水廠施工時，挖出來的磚頭瓦塊又給絆倒在地。

耀武那胖狗熊一樣的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重重的摔在了大鐵管前面。

此時耀武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邊瞎眉杵眼的摸索著，一邊把頭往大鐵管裡拱去。

只是身體尚能進去，無奈他那大屁股卻太過肥大，任憑他像蛆蟲一般的拼命扭動，卻卡在外面，怎麼也進不去。

這時百勝已經大踏步趕到，“噗嗤、噗嗤”聲起，連砍了他十幾刀。

這十幾刀砍的好，砍的耀武的屁股呀，怎麼說呢？

這麼說吧，就拿開花兒饃饃做個比喻。

正常的開花兒饃饃都是一分兩半個，他這開花兒饃饃可倒好，也不知道是鹼面兒放多了，也不知道是蒸的時間長了，上下左右竟開成了十幾瓣兒。

百勝見差不多了，把小朴刀往旁邊一撇，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起了粗氣。卻不料一下坐在了一塊又尖又硬的石頭上，頓時就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起了起來。

可他此時還顧不得屁股疼，稍喘了幾口氣，定了定心神，便把右手食指、拇指合成一個圈兒噙在了嘴裡。

“嗚兒的一聲

隨著一聲哨響，在城牆那邊藏著的雙喜等人，就都跑了過來，黑豬此時倒也來了，只是沒有了往日的嘰嘰喳喳，和百勝也沒有眼神交流。

幾個人拖的拖、拽的拽，拉的拉、抬的抬，把耀武弄到了小平車上，由六根兒拉著，趕緊往天州發展醫院送去。

說實話，耀武屁股雖然被砍了個稀巴爛，但他皮糙肉厚、屁股上脂肪又多，所以並沒有傷到骨頭。

倒是被石灰封了的眼睛卻極度危險，又被百勝學蛤蟆噴了水，醫生說，要是往醫院送的再遲些，怕有可能就瞎了。

百勝等一眾人等，在醫院跑上跑下，耀武此刻心也害怕成了瞎子，自然也顧不得其他，很聽話的配合著。

直到凌晨三點，眼見著耀武脫離了危險，百勝把住院一切手續跑好，所有費用交齊，才和黑豬、雙喜等人離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刀砍北城耀武，這還了得?這可引起了更大的轟動！

要說大戰西城呂一青，使百勝名氣大噪，那這一戰讓他超越了王耀武，成為天州僅次於南霸天黃阿蛋的第二號人物。

這一戰，正式開啟了他此後三十年威名赫赫。

這一戰，使他成為他那個年代年輕人心中神一樣的存在。

多年以後，大人們給他們的八零、九零後的孩子們講述此事時，，無不是眉飛色舞、嘖嘖稱奇。

說到精彩處，唾沫星子噴出來落到地上彙整合的水，能流出門外流成一條小河。

你瞧怕不怕！

這一架百勝是贏了，但王耀武心裡並不服氣，認為百勝勝之不武，只想快些養好傷，再和百勝好好打一場，把本屬於自已的勝利奪回來。

那王耀武養好後會報復他嗎?百勝又該如何應對?

黑豬腦門上畫了個王，就覺得自已是老虎了。

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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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禮

禮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