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必死的福威鏢局

“江湖為何如此？難道安安靜靜的練武，做生意不行嗎？為什麼要殺人？”林平之還是不甘心。

“你要做生意，為什麼要練武？你練武的時候，你就不是一個純粹的生意人了。”周行說道。

“因為祖上是習武之人，練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沒人規定生意人不能練武，也沒人規定練武就要殺人。”林平之激動的說道。

“是沒人規定，但憑什麼你有的別人沒有？你可以說是祖上遺德，但那也是你祖上踩著無數人的屍骨得來的。不能你享受著祖上踩著屍骨得來的東西，然後一句跟你沒關係，你是生意人就能讓這被踩在腳下的屍骨的後人不去報仇。”周行說道。

“周大哥你殺過人嗎？”林平之問道。

“殺過，很多，比你想象的多。”周行說道。

“你沒有一絲的愧疚嗎？”林平之問道。

“我殺人是為了自已，為了以後不殺人。”周行說道。

“什麼意思？”林平之不懂。

“當你殺得天下人都怕了時候，就沒人再去找你的麻煩，你就不用在殺人了。”周行說道。

“那豈不是要殺很多人？”林平之問道。

“道家把因果視做承負，承的是恩，負的是業。佛家說金剛怒目，地獄不空，承的是因，負的是罪。儒家說雖天下人吾往矣，承的是德，負的是天下蒼生的期望。

慈悲不是不殺人，而是如何殺更少的人，讓更少的人去殺人。

你曾祖為林家後世揹負了罪業，因此才有了福威鏢局的百年基業。

你曾祖殺怕了十省綠林道，所以你祖父和父親不用殺人。

但君子之澤，三世而斬，到了現在你曾祖的遺澤已被耗盡。

所以你該殺人了，應該再為林家殺出三世遺澤。

你要不殺，就要你父親殺，為你和你的兒子殺出一片淨土。

可你父親已經老了，武功也不行，三世遺澤帶來的三世之仇便應在了你身上。

這就是道家的報應，佛家的因果，儒家的天理迴圈。”周行說起殺人就像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可是總有一天會有更高的高手，為各各種的理由殺了你，殺不了你就殺你身邊的人，仇恨會一代一代的延續下去。”林平之想了想說道。

“所以你要強，不僅你要強，也要讓你的子子孫孫都強。如果沒有把握，就把你所有的仇人都殺了，把天下的武學傳承斷了，這樣你的子孫就安全了。”周行說道。

林平之沒有再說話，他想要反駁周行，可週行說的太理所當然了，理所當然到本該如此，林平之無話可說。

二人走到福威鏢局，本來人來人往的鏢局門前，一道寸許的血線十分明顯，“出門十步者死”六個字更是顯得陰森恐怖。

周行沒有搭理暗處的目光，和林平之走進鏢局。

“死了多少人了？”周行見到站在練武場沉思的林震南問道。

“二十七個。”林震南面色難看的說道。

“二十七個人因為你的愚蠢被害死了，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周行說道。

林震南面色難看的說不出話。

“平兒你怎麼回來了，為什麼不去洛陽找你外公？他是誰？”聽說林平之回來，王夫人抱著雙刀出來了，看著林平之關切的問道。

原來周行夜會林震南之後，林震南半信半疑之下展開了調查，還沒查到什麼，就發生了林平之野外小店殺人的事件。

問過之後，聽說是四川口音的人，便基本肯定周行說的沒錯了。

之後鏢局死了兩個人，林震南帶著鏢師去小店檢視屍體，發現了林平之所說的店鋪老少爺孫留下的破綻，便知道這兩人也是假扮的。

想起來周行所說的還有華山和嵩山的事，覺得已經不是自已能應付的。

就布了個局，暗中讓人裝扮林平之，使林平之脫身去洛陽找金刀王家說和此事。

但林平之想起了周行的話，竟然去找了周行。

這也是林震南臉色難看的原因，畢竟還沒到絕路，還抱著希望。

而且即便周行救了福威鏢局也是趕走群狼，來了餓虎。

“林總鏢頭，還是沒有相信我的話啊。”周行嘲笑的說道。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王夫人可不管，見周行冷嘲熱諷就忍不住。

手握刀柄，面色緊繃。

“金刀王家，哼”一聲冷哼就像驚雷一般震的王夫人氣血翻騰，退了幾步，腿腳發軟，險些坐在地上。

“息怒，我夫人也是擔心平兒的安全。”林震南扶住王夫人說道。

“林震南，數十年的安逸生活，你已經失去了對武力的敬畏之心，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人嗎？”周行引動混元內力，雄渾的內力與方圓百丈的空間隱隱相合，院子裡的眾人彷彿如同泰山壓頂一般，不自覺的彎下腰了。

一些未通武藝的僕役，直接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周行並指成劍，一道璀璨的劍光閃現，整個練武場擺放的刀槍劍戟，被切成兩段。

“前輩息怒。”林震南跪了下來，連忙請求道。

“周......”林平之慾要說些什麼，周行看了他一眼，頓時林平之如被雷擊，退了數步，一口鮮血噴出後，倒地昏迷。

“你......”王夫人抽出雙刀，剛要動手，周行手指點落，虛空憑空出現一道劍影，雙刀斷成四段。

“不要擔心，林平之數日被愧意蒙心，心神早已疲憊不堪，氣血淤積心脈，吐出後反而好受一點。”周行淡淡的說道。

“我所說之事，你可答應？”周行對林震南問道。

林震南沉默不語。

“勿要把希望寄託在敵人仁慈和官府之上，這麼大的事官府不會不知道，既然沒出面便是預設了。

福威鏢局關係數萬人生計，欲要官府默然，對方一定付出了官府難以拒絕的代價，那麼這個代價必須從福威鏢局獲取。

所以在他們的計劃中福威鏢局必須倒閉，林家人必須死。”周行說道。

“若是保我林家傳承不滅，此事林震南應下了，以後單憑差遣。”林震南想了良久，沉重的說道。

“如此最好，我會為林平之找一個良師，若是潛心修行，未必不能達到如方證沖虛之流的水平，這樣一來你也不用擔心林家傳承了。

而且按你觀念，武功再好也怕陰謀詭計，更有各種毒藥防不勝防，也無需擔心，我早已練成百毒不侵之體。

更有至誠前知，秋蟬知風的神通，除了正面強殺，所有的毒計都奈我不得，保你林家安穩不成問題。”周行點點頭。

“多謝閣下，不知現在如何解決眼前的麻煩？”林震南面露喜色，方證和沖虛一個是少林方丈，一個是武當掌門，聲名威震武林，雖然不知道周行到底是什麼來路，但自已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劍氣，加上神出鬼沒的身法，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至誠前知，秋蟬知風，但以神通冠名，必定神妙非凡。

他口中的名師必然也是不容小覷，不說林平之真能達到方證沖虛的水平，就是一半也足以令人欣慰。

“以後你便知道我的能耐，至於現在的事不算麻煩，你隨我來。”周行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