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向她,她眼眸微縮,棕色的眼瞳顫了顫,很是靦腆,“那個……那個……我叫覃莞,跟你同姓,所以剛好把你名字記住了。剛看你從博物館裡出來,想著你就是……就想來打個招呼……問問你昨晚的情況”
女生捏緊勺子,磕磕絆絆的解釋。
我朝她友好的笑了笑,“嗯,你好”。
“你好,你好,我叫覃莞,很高興認識你”。
就一句話的功夫,女生沒了拘謹,眨著大眼,一臉好奇的問:“你昨晚有遇到什麼嗎?我跟你講這博物館可邪門了,經常有人聲稱看到不乾淨的東西,上夜班的人有些扛不住壓,精神都恍惚了,整個人像失了精氣般頹靡,有些人挨不了多少天,人就沒了,你一姑娘,膽子怎麼這麼大啊?怎麼說,這一個月3萬是挺多的啊,但還是命比較重要”。
我心有些沉重,早知道就不幹就活了,但這3萬一個月,誘惑是真的大,沒辦法畢業就相當於失業。
我連找了三個月都沒找到工作,看到這月薪肯定心動了!誰知道這博物館這麼邪門,要不是怕這機會被人搶了,我也不會這麼衝動,不上網查查就跑去面試了。我支著下,不免有些感慨。
“你們一個月多少工資啊”我看著她白皙的臉龐問道。
“也就4000來塊,怎麼了”
“沒,就想等我幹完這一個月,想轉去幹早班,晚上是真的不安全,我昨晚差點就要見太奶了。”
“啊!你遇到了什麼?能跟我說說嗎?”今晚一臉關切地看著我,水靈靈的大眼睛寫滿震驚。
“我昨晚聽到了鼓聲”
“咚”
“咚”
“咚”的響聲。
有“人”趴在我耳邊跟我說:“人皮能制世界上最精美、最動聽的鼓,你的皮就很不錯,你要做我的鼓嗎?”我湊近她,壓低嗓音說。
覃莞表情一怔,用手搓了搓手臂,小聲道:“你說的是阿姐鼓嗎?”
陽光透過玻璃照到地上,很和煦。
覃莞四處張望,把手抵在嘴邊,低聲說:“博物館裡有記錄關於阿姐鼓的資料”。覃莞不安的往她身後看了看,才扭回頭繼續跟我講:“資料裡寫著西北那邊有個村落,那時中國還沒收復回新疆,那時有流傳這一個習俗。
那個叫咔什村的村落,就經常會抓小孩,弄這種人皮鼓,後來新疆收復之後,這事就罕見了下來。為了讓後人銘記前人犯下發指的行徑,於是把這個阿姐鼓收錄放在博物館裡展覽,但因為出了點事,才轉放到這的。”
“出了什麼事啊?”我好奇的追問。
覃莞搓了搓手臂,垂著眸,眼睛藏在眼鏡下面,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嗓音越發低沉,帶了些惶恐道:“那天吳景市下著暴雨,天上層層的烏雲,像化不開的黑幕,黑壓壓的讓人心情惶恐不安,豆大的雨滴阻擋了人出行。
那天吳景博物館很少人,大概3點多,人都散完了。那些員工個個也都下了班,只剩一個年紀稍大的員工留在那邊收尾。
本來,前邊攝像頭裡的他,人還好好的走在博物館裡巡視是否有攬客遺留下的東西,結果就攝像頭閃了幾秒雪花的功夫,他就拿著不知從哪裡順來的鐵棍猛著敲擊阿姐鼓的那個玻璃室,博物館的暖燈光線有些散,加上外面昏暗的天色,博物館裡就更顯暗沉了。
攝像頭裡,穿著白體,西裝服的王碩背對著鏡頭,他微胖的身軀扭著一個誇張的弧度,歪著頭,雙手拿著泛著冷光的鐵棍,猛的敲擊玻璃罩,發出鐺鐺的聲響,鏡頭再次閃著黑白的雪花,‘呲’了兩聲後,一個血肉模糊沒有臉皮的臉從鏡頭一閃而過,攝像頭再次恢復正常只是鏡面那裡附有一層薄薄的血跡,把博物館裡照的更加滲人了。
博物館的畫面再次浮現,玻璃一塊塊殘缺的散落在展臺四周,泛著冷光的鐵棍被隨意丟在一旁,鏡頭裡的王碩歪著頭,身體扭成一個詭異的姿勢,慢慢向展臺靠近,頂上的燈罩在地上投下王碩的影子。
王碩的影子沒有被拉的纖細,倒顯得格外龐大,像是有第二個人,王碩堅毅的伸手取向阿杰骨,慢慢的轉身,對著攝像頭扯起嘴皮露出一個詭譎的笑,他身手輕輕的拍打著阿姐鼓,“砰、砰、砰”的聲音在死寂的博物館裡擴散,你不知道在他拍他阿姐鼓的瞬間,攝像頭右上方的死角,那塊陰影邊上,服趴著一個人,一個全身是血的血人。
王碩拍打著鼓,充血的眼瞳死死盯著鏡頭,他的唇齒開合哼著一首曲子,哼完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對著攝像機筆劃了幾下,就往自已的手上削。
他拿著小刀刺進自已的面板,然後向下一劃,一片下面皮的東西‘嗒’的摔到地上,他手上平滑的滑口密密麻麻的,湧起一層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他憨厚圓圓的,臉龐猙獰起來,興奮癲狂的笑聲從他嘴裡響起,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已光滑的面板獰笑著一刀一刀劃開那一層表面,一張張白油麵皮的面板剝落到地上,他的左手臂滿是鮮血,血流不止。
他把刀轉向了他的臉,刀身嵌入他紅潤光澤的臉頰,‘滋啦’一聲,他的左臉小小了一圈,他還在笑,一點感知都沒有鮮血順著他笑起的褶子處流到他嘴裡,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食著濃重鐵鏽味的鮮血,露出裡面的白牙都昏了一層黏黏的鮮血,他臉上的弧度越來越大,嘴角里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張著大口,笑著十分猖狂。
博物館的燈開始閃爍,‘吱、吱’幾聲就啪的一聲熄掉了,畫面變得灰白。
王碩扭著手,掀開了他的白體恤,白皙的肚皮暴露出來,刀劃開一片又一片的肚皮,他腳下的皮鞋上,掛著一片又一片的肚皮,周圍的地面都浸滿了血,王碩搖晃了幾下身體。咚的摔到地上沒了動靜。
你知道嗎?王碩倒下之後,右牆壁上的死角,那個東西手腳並用的從牆上爬下來,頭髮長長的垂到地上,一步一步的爬到王碩身邊,在王碩身邊駐足了一會兒,扭頭對著攝像頭笑那場面嚇死人了。
那東西的眼睛像貓眼睛那樣發著光,看攝像頭的保安,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