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極了,但不敢輕舉妄動,事項裡寫著,如果遇到了他們,千萬不要聲張,就當他們不存在就好,他們會自行離開的。
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那股深深的冷氣無孔不入地鑽進我的身體,甚至侵入了我的骨髓。我無法控制住自已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就在這時,她對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嘴角咧開了一個誇張的弧度,黑色的頭髮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逐漸顯露出一張蒼白而恐怖的面容。
她緊緊地貼靠在我的背上,冰冷慘白的手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肩膀,每一次拍打都像是在敲擊一面鼓,發出富有節奏的聲音。
我表現得若無其事,繼續悠閒地開啟手機,看著我的小說。儘管表面上看起來我還算冷靜,但實際上我的內心早已波瀾壯闊,只有我自已清楚,我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因為此刻,我翹起二郎腿的那條腿已經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幾乎快要變成了羊癲瘋患者發作時的模樣。
她在我身後敲了好久,卻又不是很久,就半首歌的時間,但在我看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我根本沒法不去注意她,她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離去,我深吸了一口氣把腿放了下來,我那條腿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抖動身體的本能反應,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看了一下時間快到11點了,我哆嗦著起身,巍巍顫顫的走向員工宿舍,人工宿舍就在博物館東邊最裡邊的一個角落。裡面配置有兩間房間,都自配有浴室。
房間面積不算大,只容下的一張床和一張書桌 ,最後只剩下一點放腳的地方。
我上完廁所把鬧鐘一關爬上床,因為今晚接收到的資訊量有點大,沒多久就酣睡了過去。
我是一個夢境主義者,今晚也照常做夢,本以為會,像先前般做一個美夢,沒想到,卻夢到了一個驚悚的夢。
【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已跟在兩個人身後,走進一間古香古色的屋子。屋裡漆黑一片,只有兩支蠟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地面冰冷而堅硬,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這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座祠堂,黑色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奠牌。屋子的屋樑上並排吊著三個人,她們的臉色鐵青,嘴唇泛紫,。橙色的燭光映照在他們蒼白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詭異和陰森。那兩個壯漢將其中一個人從懸繩上解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搬到木桌上。
她應該已經死了有幾天了,身上佈滿屍斑,空氣裡散發著一種腐肉的惡臭味,她身體僵硬,懸在空中的腳都是僵直著。
我的心跳逐漸加快,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在夢中,我發現自已手拿著一把筆,正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給她化妝。然而,當我看向她時,不禁毛骨悚然——她的眼睛睜得極大,眼球突出,彷彿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一般。
我試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想要幫她閉上,但無論如何努力,它們始終無法合上,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的心越來越慌,手中的畫筆也變得不聽使喚。這時,我突然想起了那兩個壯漢,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於是,我抬起頭,準備向他們求救。
就在這時,我餘光一瞥,正好就看到了燭光下襬放著一條絲綢。它的圖案栩栩如生,如同真的一般。仔細觀察後,我驚訝地發現那條吊繩竟然和博物館裡展覽的披帛一模一樣!
我噩夢中驚醒,身體如浸泡的水一般,渾身溼黏黏,我擦掉額間的冷汗,左右環顧四周確,定自已身處的是員工宿舍,這才吐了口濁氣。
我坐起身來,後怕的拍了拍,胸口看著粘在身上的衣服我趴在床邊伸,腳順其自然的就想穿鞋。但想到老趙的話,我又剎住了腳,攤開腳,往下一瞧,赫然看到下面擺著一雙高跟鞋。
博物館暖黃的燈光從門縫裡透進來,我能辨出這雙高跟鞋的顏色是白色的,我記得博物館裡有展覽著一雙特別獨特,精緻的白色高跟鞋,我不敢碰它,赤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從行李箱裡翻出一件睡衣換上,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我輾轉反側,過了好久才重新睡著。
後半夜一夜無夢無邊的夜幕開始泛白,太陽穿過層層雲霧, 升上東邊的山頭,一縷縷陽光,佛照萬物,開始了新的一天。
我醒來時已經8點多了,這個博物館坐落於市區,出門走幾步就會有早餐店,我進了一個餛飩店,店內裝修的清新雅緻。
我隨便折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頭,想著昨晚的詭譎,就單單定5分鐘一次的鬧鐘,是肯定不行的,如果手機再次不受控制,很難保證我的意識能否保持絕對的清醒?
在看到那張招聘單前,我自以為是一個膽大的女孩,直到度過了昨晚有驚無險的夜晚,我才深刻意識到,我只不過是相對於正常人,要大膽一點。
我想,我應該要買一個手環,一個能讓人在心跳急速加快時,讓人保持冷靜的手環。
綴著青蔥,個頭飽滿,透著肉色的餛飩被端了上來,混沌氤氳著霧氣,我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拿著勺子,慢慢挑選的一款我心儀的手環,還是要留下二手保障才安心。
面前落下一道陰影,抬頭看去,一個長相清麗,細挺的鼻樑夾著一個玫瑰金色的細邊眼鏡的少女出現在我面前。
她看著我,莞爾一笑,嬌軟的聲音甜甜問道:“我可以坐這裡嗎?”
我衝她點點頭,繼續把目光投向我的手機。
過了片刻,那道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個……你是在博物館上夜班的覃暮溪嗎?”
女生聲音有點糯,帶著點顫音,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