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潑皮眼珠轉了轉,先後指了指謝十二和躲在被子裡的倚欄,大聲道:“他和他女人都看見了。”

“我沒看見。”謝十二先自已否認,然後衝身後問道,“娘子,你昨天傍晚見到王哥來我家了嗎?”

“我不認識什麼王哥。昨天二爺把我送到這裡來後,我就只見到了夫君你一人。”

倚欄的聲音雖不大,但咬字清晰,叫人一聽就清楚。

“撒謊!”王潑皮氣得大叫,“他們兩個都在撒謊!全是騙子!”

謝十二向趙二狗建議道:“二爺,您不如問問他,既然他說昨天晚上曾來我家,那他做啥來了?”

趙二狗一聽有理,便問王潑皮:“啊對,你昨天晚上到謝十二家裡幹啥來了?”

王潑皮撇著嘴,對趙二狗道:“我來找你時不是講過的嘛?他偷了我的靈石去買靈米和靈肉,還有靈菜,我來要回去。他非但不還,還用棍子打破了我的頭。不信,你看——”

說著,王潑皮一下子衝到米缸前,一邊開啟蓋子,一邊昂著頭說道,“靈米還在這裡面,證據確鑿,他抵賴不掉的。”

趙二狗走上前去,往缸裡一看,見裡面連一粒靈米都沒有,頓時氣得大罵:“瞎了你的狗眼,這裡面哪有靈米?你他孃的拿老子尋開心是吧?”

“沒靈米?”王潑皮一愣,忙低頭一看,見缸裡果然空空如也,不禁納悶道,“我昨晚上過來時明明看見有幾十斤在裡面的,還都是上等的靈米,怎麼全沒了?”

“什麼!全沒了?”謝十二裝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一個箭步衝過來,往缸裡瞟了兩眼,便雙手趴在缸口乾嚎起來,

“哪個天殺的啊?我昨天下午才去買的半石靈米,怎麼給偷的一粒都不剩了呀?這叫我們夫妻可怎麼活呀?”

趙二狗不耐煩地制止道:“行了,別嚎了。老子問你,你昨天下午真的去買了靈米?”

謝十二重重點頭道:“真買了,買了半石,花了兩枚靈石。當時那米鋪小二正準備關門,我特地將他喊住了。不信,我可以去與他當面對質。”

趙二狗又問道:“那你還買了啥?可還記得?”

謝十二不假思索道:“才一晚上的事情,我當然記得。我給自已的女人買了兩件新衣裳,花了五十靈珠,還買了半斤鐵皮豬的後腿肉,花了三十靈珠,又買了二十靈珠的靈菜,分別是茄子、萵苣和芹菜。呶,靈菜都在那裡。”

說著,用手指向西牆根,那裡自然空無一物,但他裝作才然發現靈菜不見了,又大聲乾嚎起來:

“這天殺的賊啊!偷了靈米還不算,怎麼連靈菜都偷走了?這是要把我們夫妻倆往絕路上逼啊!”

躲在被窩裡的倚欄覺得東西應該是被丈夫藏起來了,這時聽他哭的那麼假,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由於隔著層被子,外加她笑的比較壓抑,故而聽起來像是在哭泣。

如此一來,趙二狗便更信了三分。他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追問道:

“行了行了,別哭了。你先回答老子,你買這麼多東西的靈石是從哪來的?”

王潑皮插嘴道:“還能從哪兒來?是去我家偷的唄!”

“放屁!”謝十二漲紅了臉,擺出一副氣憤難平的模樣說道,“明明是我自已的靈石,怎麼成偷你的了?誣人清白是要爛嘴巴的。”

王潑皮不屑道:“切,你要是有靈石,米缸就不會十回有九回空了。”

謝十二一聽,瞬間像被打了雞血一樣,氣勢十足地指著王潑皮的鼻子逼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家的米缸十回有九回是空的?”

“說,你是不是經常來我家偷靈米?難怪我一買靈米就不見了,一買靈米就不見了,原來都是被你給偷走了。”

王潑皮抵賴道:“你瞎說,我啥時來偷過你家靈米了,誰看見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麼知道我家的米缸十回有九回空?”

“我猜的,不行啊!”

“猜?那你猜猜,我還剩下多少枚靈石?”

“三塊,不對,是七塊。”

“你肯定我還剩下七枚靈石?”

“肯定,因為你從我家偷走了十塊靈石,昨天下午你去用掉三塊,還剩下七塊。”

王潑皮言之鑿鑿,他心裡算計好了,如果對方真有七塊靈石,那就證明是偷自家的;

如果不到七塊靈石,就說對方還有的藏在了別處;要是多於七塊靈石,則說之前自家還丟過,定然也是其偷走的。

總之無論對方拿出多少靈石,自已都能把它黑過來。

謝十二自然清楚這潑皮的算計,不過他無所謂,不管對方說多少,最後自已都加倍,對方說的越多,最後賠給自已的就越多。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於是,便說道:“哼!你猜錯了,我本來一共有二十枚靈石,昨天下午用掉了三枚,應該還剩下十七枚。現在數字完全對不上,說明你一直都在撒謊。”

趙二狗一聽謝十二竟然有二十枚靈石,不禁既驚訝又懷疑道:“你小子一直在老子面前哭窮,結果卻這麼富有。你老實交待,這麼多靈石,你到底是怎麼來的?”

王潑皮立馬又跳出來認領道:“那是偷我家的,上回偷了十塊,這回又偷了十塊,加起來正好二十塊,一塊不多,一塊不少。”

“滾蛋!”趙二狗抬腿就是一腳,將王潑皮踢出四五米遠,直接滾到了門外。

趙二狗之所以把王潑皮踢開,是因為他也看出來了,這傢伙就是在胡亂攀扯,壓根就沒一句實話。

謝十二早在昨天晚上就準備好了臺詞,剛才像擠牙膏似的只擠出了一半,還剩下一半可以擠,“是我爹給我留下的。”

趙二狗不大相信,質疑道:“你爹要是給你留了那麼多靈石,你小子還會把自已弄的這麼狼狽?怕是早把自已養的胖胖的了。”

那王潑皮早已滾了進來,此時見趙二狗質疑,忙附和道:“對啊!你有靈石怎麼會不用?分明就是不久前才偷來的。”

被趙二狗踹了一腳後,王潑皮知道自已的伎倆被識破了,不敢再說是從自家偷的,但他仍然咬定了謝十二的靈石是偷來的。

謝十二早猜到了他們會這樣質疑自已,便繼續擠牙膏:“我爹留靈石下來是讓我養婆娘用的,我當然不會用在自已身上。”

他料定了那兩人還會追問自已,故而沒多擠,等著對方的追問落實。果然,趙二狗又問道:“你爹為啥要留靈石給你養婆娘?”

謝十二接著往外擠,“我爹臨死前,曾再三告誡我,婆娘一定要養壯實了,不然生娃時容易難產。他還說,我娘就是因為身體虛弱,才在生我時難產而死的。”

說到這裡,謝十二還擠出了兩滴眼淚來,配合臉上努力營造出來的悲傷表情,任誰都不會再懷疑他是在陳述事實。

趙二狗似乎被他那悲傷的情緒所感染,一臉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小子要看開點。”

不過,王潑皮可沒那麼高的覺悟,他依然不願就此放棄敲詐,繼續攪動渾水道:

“你說那些靈石都是你爹留下的,可大家都清楚,你爹當年也是窮鬼一個。他給你留一塊兩塊我還信,可是留二十塊,說出去連鬼都不信!除非,你能拿出證據來。”

謝十二冷笑道:“要證據是吧?好,我去拿出來,你可要睜大狗眼瞧仔細了,我的靈石上可是有記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