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自己狠

在黑暗中摸索著爬行了七拐十八彎之後，林牧面前豁然開朗，他知道到目的地了，這裡他之前來過，是一個約五十來方的天然石洞。

吃力的解下背上的布包，林牧感覺自已的體力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眼皮直打架，但是他知道自已不能這樣停下，這種情況下他要是睡過去，必死無疑。

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吐了一口血水，支起自已這殘破的身體，摸索著在洞穴的石壁下找到了之前就儲備好的乾柴。

在林牧的野外求生準備中，第一道防線是窩棚，那是他第一個窩，平時可以居住在那裡，第二道防線是地道，那是他的退路，第三道就是現在這裡了，這是他可以暫居的最後一窩。

林牧自始至終都信奉準備得越充分，在這個末日時代能更久的存活。

兔狡三窟被他奉為真理。

一片黑暗中，劇烈的喘息聲傳出。

林牧摸索到剛扔下的布包，解開後從裡面摸出兩顆火石。

右手扒拉了一小堆枯樹葉放在在身前，完好的右手握著一塊火石，另一塊忍著劇痛用左手按在了枯葉旁。

自十歲那年，收養他的老頭死於一場聚集地的小型暴亂之後，林牧就獨自一人在野外生存，直到現在，自然這些野外的生存本領不弱。

運氣很好，火石的幾次碰撞，就點燃了眼前這堆枯樹葉，林牧見狀連忙少量多次的新增著乾燥樹葉，火光慢慢的大了起來。

不一會兒林牧的面前就燃起熊熊火光，他強忍劇痛，顫抖著脫下身上溼漉漉的衣服。

此時他發現自已受的傷比想象中的更嚴重。

一副消瘦的身體，這是長期營養不良所帶來的，右腿小腿處已經扭曲了，粉碎性骨折沒跑了，左腿大腿處沒了一塊十厘米見方的肉，左肩處斷裂的鎖骨已經穿了出來。

這一路的爬行也讓他失血過多，此時火光帶來的暖意，讓他的精神瞬間萎靡了下來。

“就這樣死去算了吧…”，他的眼皮越來越沉，林牧感覺自已活得太累了，就算是這末日世界，他應該也是最難的那一批了吧。

至於此時會不會在洞外發現火光，以前林牧就試過，在這九曲十八彎的洞穴最裡面點火，外面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

林牧靠近火堆的左手被升騰的火舌舔了幾下，他也並未有任何異樣，冰涼的手掌只覺得暖洋洋的。

火勢越來越大，幾分鐘後，身上冰涼的雨水痕跡被烤乾，此時洞內的冷熱交替帶來的對流微風吹到了他的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下子驚醒了過來：“不能就這樣睡著！”

看了一下眼前的火堆，又看了一下自已身上的傷口，林牧沒思考多久，直接在火堆裡面挑了一根還算粗的棍子，棍子頂端的火炭發出炙熱的紅光。

握著棍子，拉過來之前脫下的溼衣服，牙齒用力咬住，林牧把火紅的那一頭，對著左腿的傷口直接貼了過去。

“嗯！嗯嗯！！！”痛苦的悶哼聲從林牧鼻腔裡衝出，豆大的汗珠沿著林牧稚嫩的臉頰滑落。

在野外受傷了，沒有處理好，發炎了就是死路一條，他之前也處理過類似的傷口，但是沒有這次這麼大。

炙熱的火炭沒一會兒就被血水泚滅，空氣中甚至傳出陣陣肉香，這讓林牧的肚子叫的更厲害了。

沒有停下，林牧換上了新的火炭，又是一陣痛呼，直到左腿上的傷口被火炭整個燙了一遍。

林牧不知道這次有沒有用，但是這是他當下唯一的辦法。

左腿處理好了，右腿這個骨折就不好處理了，但是總不能不管，林牧挑了兩根相對校直的木柴棍，忍著強烈的劇痛把右小腿掰直了，掰的過程中，他甚至能感覺到骨頭渣子紮在肉裡的那種刺痛，兩根棍子就這麼被他用溼漉漉的褲子簡陋的綁在了小腿處。

最後的肩膀就不好處理了，斷裂的骨頭綁也不好綁，他只能如法制炮，先用火炭止住流血的問題了。

這一套下來，林牧最後一點精力也被榨乾了，此時用油盡燈枯形容他毫不為過。

蜷縮著身體，林牧很快就昏睡了過去，這一次他難得的做夢了。

夢裡面，他吞服了[超能細胞]藥劑，覺醒了火系異能，從此身體再也不會被寒毒所侵蝕，並且取得了進入基地堡壘的資格，在基地堡壘裡面，香脆的油條想吃多少吃多少，豆漿喝了一碗接著一碗，就連大棉襖他都有兩件，可以換著穿，就當他以為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的時候，那個叫白若冰的女人在他的夢裡出現了，神情慌亂。

“我不是跟你說了要去鄉下住幾天的麼，你...你怎麼出現在這裡了。”

......

“你聽我解釋，我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他就是在我這裡借住。”

......

“你相信我好嗎，就像以前一樣，我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他只是抱著我而已。”

......

“真的！他沒有動！他沒有動！你相信我！”

“嗚嗚，你怎麼不相信我了啊，我都說了他沒有動！嗚嗚......”

林牧被凍醒了，夢裡面那白若冰讓他說不出的噁心，甚至有種立馬掏刀的衝動。

此時他發現自已頭痛欲裂，傷口處也脹痛得厲害，迷糊著摸了一下自已的額頭，滾燙。

虛弱，無比的虛弱。

沒有別的衣服替換，林牧只能撐起自已光溜溜的身體坐在冰涼的石板上，往快要熄滅的火堆裡面新增了一些柴火，不一會兒火光重新大了起了。

右手無力的拉過來之前解開的布袋，裡面的東西包括剛剛取出來的火石也只有寥寥幾樣。

除去之前的匕首，此時揹包裡面還有一卷泛黃的獸皮卷軸、十來枚整齊碼放的小顆粒獸晶、還有一個精緻的盒子。

獸皮卷軸由於他不識字，他也不知道上面記錄了些什麼，小顆粒獸晶是小型的低品獸晶，這是從變異的野獸身上弄出來的，是現在主要的交易貨幣，一顆低品獸晶大約可以換到五天的食物，這裡有十多枚，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最後是這個盒子，林牧把盒子拿放到面前，盒子沒有上鎖，林牧把盒子開啟，一陣幽藍的微光閃耀而出，裡面10*15的小格子內整整齊齊的排放著一個又一個精巧的小瓶子。

“這就是那群人說的 [超能細胞]麼。”林牧的低語聲響起，這聲音帶著明顯的虛弱，這是極度虛弱的人發出的聲音。

......

洞外離這約莫三四里處。

“還沒搜到麼，養你們這群飯桶是幹嘛吃的！”黑衣人首領吳剛破口大罵。

幾個小時了，自從這個林牧從眼皮底下失蹤後，一群人地毯式的翻遍了都沒有找到這個林牧。

“吳老二來了沒有。”吳剛又道。

“小李回去請了，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下面人回覆道。

“就在這等，沒有吳老二養的那黑鼻犬，這大山裡面我們根本找不到人，點個訊號，免得他們找不到我們。”

“好。”

片刻後火光夾雜著一股濃煙從原地升騰而起，在這黑夜中若隱若現，隔著老遠都能看見。

這時，山腳下，剛上山了二人一狗朝著火光處看去。

“是訊號，他們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