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觸及鋼刀那一刻,清脆的聲音響起。

鋼刀節節斷裂開來。

他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出手幫忙,也就不會再給他們任何機會,趁著這幾個官兵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出拳,一拳便轟碎了一個人的腦袋。

“你敢動手!”

幾個官兵大喝一聲,看到自已同伴死亡的慘狀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是大罵一聲,齊齊抽刀衝來。

這血性若是放到跟金人對陣的戰場上,豈有不勝之理?

可他們也只敢欺負比他們還要弱小的平民百姓了..

花獨酌心中嘆息著,閃退的同時接連出拳,雖然他不曾練過什麼武術,但高達八點的體質點讓他足以碾壓這種普通人。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一隊官兵已經被他擊殺到只剩下最後一個。

那最後一個官兵看著他渾身被血染紅的白袍,終於是知道了恐懼。

“你..你別過來!”

他胡亂的揮舞著手中的鋼刀,忽的變換了招式,一刀刺向花獨酌胸口。

“...”

花獨酌不閃不避,任由鋼刀襲來,刺穿身上的衣服,最後觸及他的皮肉。

可是兵器與血肉相碰,竟然發出了利器相交的清脆聲音。

官兵徹底愣住,以為是自已的錯覺,直到花獨酌頂著鋼刀一步步到他面前,他才丟下手中鋼刀,連連討饒。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別殺我..”

“...”花獨酌微微搖頭道:“抱歉,下輩子儘量當個好人。”

話音落下,他一拳轟出。

官兵的腦袋像西瓜一樣應聲而碎,腦漿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流了滿地。

看著他用已經髒了的白袍擦拭著手掌,剛剛回過神來的老吳頭這才連忙道:“花先生,謝謝,謝謝!”

“..沒事。”

老吳頭一把扯過吳玲,怒道:“還不磕頭謝謝花先生!”

吳玲聽話的一把下跪,還沒來得及磕頭就連同她老爹一起被花獨酌扶了起來:“好了,吳大爺,不必如此..”

這鬧劇結束後,人群又慢慢聚了回來。

短暫的欣喜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殺了官兵的擔憂。

“花先生,這可怎麼辦啊?”

“這..這畢竟是官府的人..”

花獨酌沉默片刻,剛想說話,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罵了起來:“你們有良心嗎?”

村長來了..

年邁的村長揹著手,弓著腰,怒聲罵道:“還把人圍在這,問他怎麼辦,怎麼著,怕他跑了是怎麼著?”

“這幾個王八蛋想幹什麼剛才都看見了,這事今天能落到老吳家,明天就能落到你們自已家!你們不敢出頭,花先生替你們出了這個頭,你們有什麼抱怨的?!”

人群聽著他的喝罵,慢慢安靜下來。

花獨酌看著村長,微笑道;“老村長不必生氣,大家也只是心裡害怕。”

誰能不怕啊,擊殺官兵,視同謀反,就是把這村子給踏平了,朝廷都有說法。

“有什麼好害怕的,幹都幹了。”

老村長伸出手指,指了指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挖個大點的坑,把這幾個王八蛋扔進去,再點把火,燒了!記著挖深點。”

有個小夥子撓頭道:“村長,扔山裡讓野獸吃了吧。”

村長直接罵道:“你是豬腦子嗎?衝撞了山神的話,大家往後打獵把酒給你喝?!”

小夥子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然後他又指了指幾個婦女道:“你們幾個去打點水,把這地給沖沖,別看出什麼痕跡來,整乾淨點!真被發現了全跑不了!”

最後,他看了看仍然有些驚魂未定的老吳頭和吳玲,聲音放低了些:“行了,別害怕了,這不是沒什麼事嗎?”

“這次多虧了花先生,往後記著點人家這份情誼!”

老吳頭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小玲,別閒著,去幫著打點水,乾點活。”

吳玲應了她爹一聲,低著頭匆匆的從花獨酌面前走過。

“謝謝老村長幫我解決這後顧之憂了。”

花獨酌道了聲謝,若是他來安排做這些事,可能大夥心裡還有人不服,害怕往後事發了都跟著他遭殃。但若是老村長把這件事的影響擴大的全村,那就沒人會有去偷偷報官的想法了。

老村長弓著腰衝他擺了擺手,嘆氣道:“謝什麼啊,該我這老骨頭謝謝你才是,要不是你在,確實沒人敢出這個頭。”

“這夥官兵著實可惡,看他們這熟絡樣子,怕是不知道禍害過多少人家了..”

花獨酌沉默。

鬧了這麼一出,木匠那是沒法再去了,他只能穿著滿身血汙的袍子回了家。

推開房門,來請代筆的人們都已經盡數散去了,陳紅玉正拿著個小掃把整理著室內的衛生,聽他回來了剛想跟他打聲招呼,一抬頭卻看見他身上血跡,嚇的手上掃把都掉了,驚撥出聲。

“行了,別喊了..”

花獨酌壓了壓手,示意對方冷靜點:“沒什麼事,摔了一跤而已。”

摔了一跤?

陳紅玉腦子懵懵的,騙傻子都沒有你這樣騙的吧?

但既然花獨酌這麼說,她也不追問,嚥了口口水,勉強壓下心頭的驚懼後,顫顫巍巍道:“花先生,您把這袍子脫下來,我去給您洗洗吧。”

“嗯。”

雖然第一天就看到了這樣恐怖的場景,但陳紅玉還是沒有離開這裡,原因也很簡單,她很難再找到像花獨酌一樣願意收留她們母女的人家了。

而且不管在外面發生了什麼,花獨酌對她們兩個還是很不錯的。

...

官兵失蹤,無論放到哪朝哪代都是大事,平安村裡自然時常有人來巡查,但好在村民的口風比較嚴,平安村本也不是重點懷疑的物件。

加賦帶來的影響越發嚴重,燕國境內的百姓幾乎要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對官兵早有積怨的百姓何止一村兩村。相比之下,平安村雖然被壓榨的狠了一些,但還沒真的到活不下去那個地步,沒有理由跟官兵玩命。

官府將重心放在別的地方的時候,就已經代表了他們的費時費力註定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