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了,花獨酌才懶洋洋的起床洗漱。
聽到外面屋子有動靜,睡懵了的他還以為是家裡進賊了,剛想出門去看,才想起來自已收留了一對母女在家。這才又放下心來。
慢慢悠悠的穿好衣服,來到外屋,他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吃食,但還沒動過就已經涼了。
“花先生,您起來了..”
陳紅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著您要不了一會就起,所以提前準備了飯菜,但沒想到..”
沒想到我睡到現在是吧..沒啥事我那麼早起來幹什麼!
花獨酌心裡吐槽了兩句,而後道:“往後早餐不必等我,做好了你們娘倆就先吃,我吃飯時間..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給我留點出來就行了。”
“那怎麼行..”
花獨酌揮手道:“我這沒那麼多規矩,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是,吃飯。”
“好吧..”
劉茹怡聽到他的話,最先跑向餐桌,歡快道:“吃飯嘍!”
飯菜都已經有些涼了,他是有些吃不下去的,但早些天始終在餓肚子的母女二人哪管涼熱,照樣吃的香甜。
花獨酌只是喝光了米粥後就放下了筷子,微笑著看著兩人狼吞虎嚥的吃相。
昨日她二人都髒兮兮的,但收拾乾淨了,今天再看的話,真是天差地別。
陳紅玉之前算是個大家小姐,身上那股用錢培養出來的氣質是無論怎麼樣都模仿不來的,舉手投足間更是韻味十足。
若是曹賊在此,恐怕就要心動了。
劉茹怡昨天看著像個小煤球,今天洗乾淨了才顯示出嬌嫩的小臉蛋來,嘴巴塞滿了飯菜的模樣無比可愛。
吃過飯,收拾好了之後,照例開始開門接待早已等候多時的人群,好在現在人們知道了他的作息後,來的時間會晚了一些。
這次開門的是陳紅玉,眾人看到是她開門都是一愣,不可思議的左看右看,以為是走錯屋了,直到她讓開身子後看到了花獨酌,才確定是這沒錯。
而他們看到粉雕玉琢的劉茹怡後更懵了。
有個看起來挺老實木訥的漢子張口問道:“花先生,您這是..娶妻生娃了?”
花獨酌噗的一口水噴了出來,一巴掌拍在他肩頭,笑罵道:“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他清了清嗓子,宣告道:“這是我請的助理,往後讀信寫信就由她來負責,收費的標準還是跟以前一樣,讀信一個銅板,寫信兩個銅板。”
看她是個女人,有人質疑道:“她能行嗎?”
“我請來的人,放心就是。”
剛才被拍了一巴掌的漢子賊眉鼠眼的看了看他,低聲問道:“花先生,助理是啥意思?”
“呃..就是秘書。”
“秘書又是啥意思?”
花獨酌又給了他一巴掌:“你問題怎麼那麼多,排隊去。”
被打了兩巴掌的漢子揉著肩膀:“花先生這手勁..跟山上那熊瞎子都有的一拼了。往後俺要娶了媳婦,也叫她秘書助理。”
“別胡說!”
他在前屋看了一會,看陳紅玉慢慢的進入了狀態之後也就放下心來,這工作還是很簡單的,只要用心點別忘了收錢就可以了。
情況既然已經穩定,他就自顧自的出了門,想著找任木匠去幫這對母女去打個床榻。
但他沒走兩步,就看到有一隊官兵正在挨家挨戶的敲門,時不時的還爆上兩句粗口。
“...”
他皺了皺眉頭,要沒記錯的話,這些官兵上個星期才剛剛來過,這可真是看他們平安村富裕,抓著不放了就..
本來他無意多管閒事就想要離開,卻忽然聽到一陣吵鬧聲音。
“官爺,官爺!這真的不行!”
官兵的蠻橫聲音響起:“什麼他媽的不行!鬆手,信不信我打死你這老頭子!”
“就是,咱看上了你家丫頭是你家丫頭的福分,往後還能照料照料你家,你這老不死的別不識好歹。”
花獨酌側身看去,看到吳老頭家的門前聚了一大批人,他走了過去,人群看到他來,紛紛讓開,他邊走邊問:“怎麼回事?”
有個婦人嘆息著回答道:“唉,看上老吳頭他丫頭了,非要讓人家丫頭跟著進城成親去..”
進城成親?
花獨酌心裡一陣冷笑,說的是好聽,那吳玲若是真的跟著去了,恐怕被這幾個官兵糟蹋完了第二天就給賣到青樓去。
幾個官兵分頭合作,也不顧吳老頭和吳玲的哭喊,兩個抓著吳玲的胳膊一直把她往外拽,餘下的則是死命的按住吳老頭,不讓他反抗。
“官爺!我多交稅負還不行嗎?求你們了,別動她。”
“你交多少也落不到爺口袋裡一分,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個官兵看他始終反抗,唰的一聲,抽出刀來,兇狠道:“再他媽比比,老子剁了你。”
“還有旁邊的,看什麼看,都給我滾!”
雖然同住一個村子,但誰也沒有勇氣真的對抗官兵,最多口頭上責罵兩句,此刻傢伙事一亮,人群呼的一下散開。
官兵很滿意自已造成的效果,哼了一聲後卻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當即罵道:“讓他們滾,沒讓你滾是不是?再看眼珠子給你挖下來!”
“...”
花獨酌沉默片刻,而後誠懇道:“官爺,算了,人家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
一把閃著寒光的刀猛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媽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再不滾老子把你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花獨酌的目光逐漸變的陰冷,他後退了兩步,忽然問道:“上個星期不是剛剛來過嗎?怎麼現在又要收?”
官兵面目猙獰:“還上個星期,今天收完了,明天我還來。”
“...你們這樣,百姓是活不下去的。”
“呵,明告訴你了,要是收不齊,哥幾個都得掉腦袋。”
花獨酌嘆了口氣。
“所以,其實問題也不出在你這..”
他抬頭看了看遠方的高山,輕聲道;“其實是出在上頭,是吧..”
“你身為官兵,軍令如山,很多事情身不由已,我理解,但你不該在這個時候,還仗著手裡那點權利欺壓百姓..”
他說著,伸出手指,對著那柄鋼刀,輕輕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