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羽笑著走上前,道:“紅葉晚蕭蕭,紅蕭樓乃是皇城第一教坊,日夜歌聲悠揚,絃音繚繞。這紅蕭樓內有一位教坊女,名曰花迎。有句詩說花迎劍佩星初落,光彩明快,而花迎在皇城也是名聲顯赫,彈的了嘈切琵琶,唱的了恩怨幽曲,舞的了凌寒長劍,跳的了綺羅蝶舞。姐姐也喜歡聽她唱,專門去過一兩回,還贊過幾句呢!”
“哦……”越風吟似是有意無意地撞了下安希,“是挺喜歡的。”
安希一臉窘迫,忙哄她吃醋的小白鼠:“小吟,你別聽他胡說,我就只是看過幾次她的演出而已……”
“哦?演得什麼?”
“就,就跳了支相見歡……”
“你瞧,記得多清楚!”越風吟陰陽怪氣地冷笑幾聲,“相見歡,相見歡,教坊姑娘見了溫婉國主心中歡喜,嘖嘖,多好的坊間佳話啊,偏就多了我這個配角擾了清靜,是不?”
“我……”安希無語住了,此時的她百口莫辯。越風吟見她窘癢,沒忍住笑了幾聲,迴歸了正常語氣,溫聲道:“好啦,不逗你啦,我們何時放水燈?”
安希挑了下眉,輕咳幾聲,道:“待過了流緣橋吧。”
幾人向前方望去,只見一座龐然拱橋相連兩岸,不過,橋上空無一人。忽然,不遠處傳來鑼鼓的敲敲打打,只見一對新婚夫婦在簇擁下走上拱橋,當跨過另一頭時,人潮傳來響徹雲霄的掌聲和祝賀,這對夫婦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唱的是哪一齣啊?”越風吟好奇地問道。
“這便是流緣橋了。”安希指著橋答道,“先祖為其設法,並立下傳統,每當有人成親時新婚夫婦都要走一趟,倘若並非兩廂情願,便過不去橋,會被擋住。”
“越姐姐可要記住這橋,以後還要和安姐姐一起走呢。”安墨羽在一旁笑著打趣,卻被越風吟一掌拍的不敢吱聲。
“放燈吧。”沉默了一路的姜川開口道。
安希點點頭,四人捧起水燈緩緩走到船邊。江邊如一位優雅的貴婦般悠揚平靜,緩緩流向遠方。安墨羽從袖中取出火摺子,點燃四盞水燈中央的蠟燭,微微弱弱,在火光晃影的霄漢中如一隻只小小的螢火蟲,雖微不足道,卻仍然照亮了一片小小的黑暗。
“送了水燈仙,定然是要尋一棵合歡樹寄紅緣的。”安墨羽笑著看看手中的荷花燈。安希點點頭,道:“紅蕭樓就有。”
說罷,安希牽起越風吟的手,道:“我們一起吧。”
“嗯。”越風吟點點頭。二人微微探身,穩穩將水燈放入江水江面上,闌珊江的平靜也被這兩盞水燈搖搖晃晃的身影所打破,小小的波紋一圈兒一圈兒盪漾開來。緊接著,又是兩盞水燈悠悠揚揚漂在江面上,光影晃動,水波盪漾。
船很快與水燈離開了段距離,但四人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四盞荷花燈上。燈形,燈影,火光,微光,最後只能看到一片深沉平靜的闌珊江水了。
“還好是四盞水燈,不然,一盞會很孤獨吧。”越風吟淡聲道。
“孤獨與平靜為伴,是最深沉的美麗。”安希輕輕拍拍越風吟的肩,“水燈有江水襯舉,江水有水燈點綴,也是很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