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歡笑與戰火中流淌,一轉眼到了兩年後。越風吟這兩年成熟了不少,學會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卻從沒有放棄過尋找哥哥的願望。即使哥哥的臉和聲音已然在記憶中模糊。
一天,三人正圍坐在一起煮樹葉糊湯,聊得開心時,遠處忽然響起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窗外有人叫道:“許銘派人來屠村了,大家快跑啊!”
“快,快走!”鄔二孃的臉瞬間煞白,拉起鄔沐和越風吟就往外跑。外面已亂作一團,叫著湧向村口,當三人順著人潮向村口跑,忽然,不知誰向這邊擠來,一下衝散了越風吟和鄔母女。
“風吟!”鄔沐大喊一聲,想擠過人潮去拉越風吟,畢竟她太瘦小了,隨時都可能被淹沒在鞋底下。但鄔沐同樣力量薄弱,只能眼看著越風吟離她愈來愈遠。
“鄔……鄔……”越風吟盡力地把手向前伸去,奔湧的人潮卻把她一個勁兒往後擠。她感到胸口愈來愈悶,喘不過氣來,眼前綽動的人頭越來越模糊,她好像隨時都會倒地……
忽然,她的手指尖傳來一陣暖意,像是一個人緊緊拉住了她的手指。緊接著,她耳邊響起了一陣流水般輕柔的聲音:“不要慌,慢慢往邊沿移動,跟我來。”
越風吟雖不知她是何人,但總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好人,便隨她慢慢向邊緣移動。忽然,那人把她猛地一拉,拉進了一棟歪歪斜斜的茅屋。
“呼——呼——”越風吟大口喘著氣,臉漲得微微紅暈,她抬眼看向那個救她的人,那是個十分眼熟的同齡女孩,相貌給人一種不易近人之感,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那對彷彿有星辰大海的眼眸,宛如春泉般澄澈而一塵不染。
“沒事吧?”女孩淺笑道。
“沒……沒事……”越風吟微微搖搖頭,卻還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女孩的眼眸,“你怎麼,這般眼熟……”
“哦?越小姐莫不是不記得我了?”女孩上前一步,“前年有人來抓奴隸,我幫小姐殺了士兵,小姐說你我生日於同一日,便贈予我一隻小葉驢做禮物。這些事,小姐莫不是都不記得了?”
越風吟愣了愣,又恍然笑道:“原來是安希。”
見越風吟想起自己,安希笑得愈發燦爛。越風吟卻忽然斂了笑意,問道:“有人在抓奴隸,我們躲在這兒會不會……”
“沒事,湧到村口去了才危險。”安希從門縫看看外面雜亂的人潮,“破桶已經把村落圍嚴實了。”
“破桶?”
“嗯,破桶,就是那個自稱“天下第一武將”的許銘,臉皮厚得城牆都自愧弗如。”安希悠悠地打了個哈欠,“破桶和華軒可差遠了。華軒年紀輕輕就敢率軍攻打暗都,雖然被如燈手下的紀霄傷得不輕,病倒了,卻真是大義凜凜,哪像許銘,靠家事奪了個主將,攻打寒英城去,領了一萬軍馬,就他一個跑了回來,他那些士兵全被越冽的捨身祭時給誕靈樹做了養料了。還佔著個將軍位不放,是不是很厚臉皮?”
越風吟聽著聽著,臉愈來愈白,她微微顫聲問道:“越冽……因為許銘……捨身祭時了?”
“嗯,不僅如此,除了寒英四仙之一的林珍珍和越冽的妻子洛英,其他人全死了。”安希一邊說,一邊從口袋取出幾顆野果丟入嘴中,“寒英城因為有一萬軍馬獻祭了,能力充盈,重新修復了一個更為牢靠的結界,才避免了納入妖都版圖。洛英讓林珍珍維護著寒英城,自己到了皇城見明神,明神不僅沒殺她,反封她為御侍後,似乎特樂意看她和許銘打起來。可洛英似乎並不打算復仇,那日,她忽然聲稱重明社的成員越風銀是她的兒子,一驗還真是,她這故事還真夠傳奇的。”
“寒……寒英城被滅族了?還有,你說,你知道越風銀?”越風吟怔怔地問,她尋找了兩年的哥哥,總算是有訊息了。
安希還未回答,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緊接著,刺鼻嗆人的黑煙飄了進來。安希看向外面,只見一片火海漫天橫流瘋狂的火浪一個接著一個,張牙舞爪地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