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欺朕至此!
明君養成:從讓朱祁鎮萬箭穿心起 迷路的龍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也先離開了,喜寧卻並未走遠,帳外聽到朱祁鎮君臣幾人對話,氣得他咬牙切齒,“竟是幾個不識字的東西!”
自宣宗設立內書堂,教授宦官識字開始,到王振擔任了朱祁鎮的啟蒙老師,這幫太監,漸以文化人自居。
乍一聽竟然是幾個文盲攪和了自己的好事,頓時有些接受不了!
喜寧怒氣衝衝地到了也先帳中,告了個狀,“彼三人皆不識字,如何服侍明皇?”
按他的意思,是把林鈞幾人,從朱祁鎮身邊調走。
結果也先想了想,喚來侍從:“俘的大明官兵裡,去挑個識字的,給大明皇帝送去!”
喜寧:“……”
朱祁鎮身邊人越來越多,他忽悠起來,不是更難了!
瓦剌人的腦子裡,果然都是滿滿的海子!
他第一次對自己棄明投瓦的行為,產生了懷疑。
……
朱祁鎮上下打量著被送到他面前的中年侍衛,人站的筆挺,有著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看著很是幹練。
朱祁鎮好奇問道:“汝是何人?”
中年侍衛躬身應道:“臣袁彬,識字的人。”
一句話引得文盲三兄弟紛紛側目,袁彬一臉茫然,為何突然感受到了三股敵意?
自此,朱祁鎮草原一年跟團遊,小團體正式成立。
主要成員有團長朱祁鎮,和他的三個文盲徒弟,首徒林鈞,二徒兼翻譯,哈銘,小徒弟劉紹。
後勤總管,原尚膳監監正,劉稟文。
以及識字的侍衛官,袁彬!
經過一天的爭搶,大明的重臣和官兵都已有了歸屬。
最後被瓜分的,是朱祁鎮的皇帳。
朱祁鎮戀戀不捨得看著自己用慣的物件,被瓦剌貴族們瓜分,一臉心痛:
“朕的酒壺,朕的狐裘,朕被砸了個坑的黃花梨書案!”
林鈞:“……”
小朱同學有點戀舊啊,書案砸了個坑,也絲毫不減在他心中的地位。
最後,朱祁鎮主動走出皇帳,求個眼不見為淨!
夜幕早已降臨,正值中秋,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傾洩一地銀光,照到了正在埋鍋造飯的大明官兵身上。
拜某小賊所賜,今日瓦剌軍中,連大明官兵在內,馬肉管夠!
林鈞幾人也起了一堆篝火,架了個鍋上去,他是不願意吃馬肉的,華夏自古就有驢肉香,馬肉臭,打死不吃騾子肉的說法。
說臭是有點誇張了,馬肉的主要問題,其實是運動過多,肌肉纖維太粗,口感就不那麼好。
想想牛肉有多難嚼,馬肉更勝牛肉,就知道馬肉有多費牙口了!
大明官兵餓了多日,根本忍不住,紛紛選了直接水煮的方式,下鍋半個時辰,就撈出來啃上了。
一個個呲牙咧嘴,咬得面目猙獰。
幸好朱祁鎮這邊,都還忍得住,林鈞便選了塊腰腹間的馬肉,用鹽先滷了,又心疼地抹上花椒粒,比照醬牛肉的手法,做起醃馬肉——
沒辦法,沒醬!
又片了幾片薄薄的後腿肉,在鐵鍋上刷了油,慢慢炙烤著。
很快烤的滋滋冒油,用樹葉包了,遞到了朱祁鎮面前。
朱祁鎮也顧不得燙,吹了兩下就咬了一口,嚼了一會兒,他把剩下的幾片塞給了劉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朕有些吃不下。”
林鈞心道,吃得下才怪!
他可是記得,朱祁鎮昨天吃了什麼!
珍珠翡翠白玉湯!
椒末羊肉!
五味蒸雞!
……
打住打住!他的口水要流出來了。
林鈞意味深長地看了朱祁鎮一眼,並未點破,小朱同學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其他人倒吃得很香!
哈銘袁彬軍旅出身,自不消說,劉氏父子也是在宮裡一步步熬上來的,也是吃過苦的。
林鈞手不停地烤,將供上幾位爺的胃口。
幸好袁彬哈銘接去了片馬肉的工序,兩個人比賽似的,看誰切的更薄,更快!
不大功夫,就有些供大於求了!
林鈞看著堆得滿滿的馬肉,心中一動,挑其中帶點肥的,烤了滿滿一捧,囑咐哈銘,給也先送去!
睦鄰友好是怎麼來的,不就是我給你端盤餃子,你回我兩包子,最後兩家人互相拜年嘛!
既然在人家的屋簷下了,和房東搞好關係,沒毛病。
劉紹這個年紀,別的不說,腿腳就是快,轉眼就飛奔了回來,手裡捧著個罈子,遠遠的就高興地叫了起來:
“皇爺!大師兄!瓦剌王回了咱們一罈子酒!”
從軍行伍,哪個漢子不愛酒,哈銘袁彬臉上,都現出了喜色!
林鈞更是眼睛一亮,罈子啊!這可是罈子!
罈子雞,老壇酸菜,還有上了非遺傳承的罈子肉!
短短一瞬間,林鈞腦子裡已經浮出了四五種用罈子炮製的美味!
他連聲喊著:“慢點!慢點!”
林鈞主動起身,接過了劉紹手中的酒罈子,小心地抱在懷裡,打定主意,今天誰也別想從他這裡,拿走這寶貝罈子!
也沒個碗碟,幸好為了方便朱祁鎮寫信索取財物,也先還留了套筆墨紙硯給他。
直接把硯臺洗淨,權充酒碗,倒了滿滿一碗,自然是先遞給朱祁鎮。
朱祁鎮喝了一口,手一頓,眉頭微皺,下一秒,仰起頭來,竟是把一硯臺的酒,一飲而盡!
還沒夠!
又舉著空硯臺,到了林鈞面前!
林鈞自然是給他滿上,一硯又一硯,袁彬哈銘兩人眼巴巴地看著,轉眼間,朱祁鎮已喝了三四硯進去。
林鈞來到這裡以後,尚沒有品過大明的酒,卻也知道,自元以後,華夏開始有了蒸餾制酒法,也就是高度酒。
雖然國人素來有酒桌文化,主客必須倒下一個!
但誰也不會去灌一個皇帝的酒,想也知道,小朱同學的酒量,絕不會高。
更何況,他還是空腹飲酒!
果然,這幾硯酒水下去,小朱同學,醉了!
他的眼睛,卻越發清亮。
朱祁鎮盯著林鈞,忽然笑了起來,“林卿!林愛卿!”
“你可知,那瓦剌賊首也先!”
劉監正幾人臉色大變,慌忙四顧,幸而他們本就偏遠,周遭瓦剌人也都飲酒作樂,倒無人留意。
朱祁鎮明顯醉了,半句話斷了半天,方又接上:“他……他竟拿朕的御酒,賞賜給朕!”
朱祁鎮捶胸頓足,嚎啕出聲:“他竟然欺朕至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