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邊吐血，一邊向後面爬

國軍士兵打死了衝進房間的日本人，不慌不忙的向門外甩出一顆手榴彈，等門外“轟”的炸響，才舉著槍走出去。

走廊上全是倒下的日本人，還有重傷瀕死的日本人在呻吟。

國軍士兵停在門口，視線在地上的日本人身上一一掃過，確認他們不能對自已構成威脅，這才舉著槍經過，把補槍的事情留給後面的人。

倒在地上的日本人，眼睛看著從面前經過的國軍士兵前方，在那個位置的拐角，井田和其他幾個日本人躲在這裡。

“開槍啊，還在等什麼！”重傷倒地的日本人，心裡暗暗為井田他們著急。

井田卻覺得再打下去，只能白白送死。

他的目的是在朝香宮鳩彥那裡露一次臉，然後得到賞識，再升官發財。

死了就都不可能了。

所以井田掉頭就跑。

其他幾個日本人慢了一步，立即爭先恐後的跟上。

走廊上響起井田他們逃跑的“踢踢踏踏”雜亂的腳步聲。

國軍士兵趕緊追過去，衝著他們的屁股射擊。

重傷倒地的日本人，氣得都忘記了傷口的疼，恨不得爬起來去踹井田幾腳，眼前忽然冒出冰涼的槍口。

謝晉元的524團，對這座樓房的清剿比較順利，戰鬥只發生在一樓。

這是因為井田把樓上的日本人組織起來，準備下樓加入戰鬥，然後和他們發生了遭遇戰。

趙山河在炮兵陣地這裡，一直注視著匯山碼頭上的戰鬥，看到謝晉元奪取了一座樓房，向炮兵命令道：“停止炮擊，帶上彈藥，向前面樓房轉移。”

帶著人來到樓房這裡，趙山河找到謝晉元的位置，和他說道：“謝團長，這座樓房暫時作為我們的炮兵陣地，你繼續清剿並佔領碼頭上的樓房，然後守住這些樓房，阻止日軍的援兵。”

二人各自行動，趙山河帶著炮兵，沿著樓梯一直向上，然後爬到樓房頂部，佈置炮兵陣地。

站在樓頂，趙山河從高處將匯山碼頭的全貌一覽眼底。

碼頭上各種軍事物資，多到倉庫放不下，只能從倉庫一路堆放到外面的空地。

遠處黃浦江面上，日軍貨輪和軍艦開啟探照燈，照向匯山碼頭，軍艦的炮管也都朝向趙山河這裡，做好隨時開炮準備。

匯山碼頭東側，是所謂日本人大阪商船會社控制的楊樹浦碼頭，再然後是所謂日本南滿株式會社控制的黃埔碼頭。

這裡是中國人的地方，卻被日本人強佔，日本人的工廠、倉庫、貨棧，多到不勝列舉。

附近的民房，居住的也幾乎全是日本人。

因為匯山碼頭這裡，正在發生戰鬥，周圍的日本人自覺進行燈火管制。

趙山河站在樓頂高處環視，周圍黑漆漆一片，微風輕輕拂過趙山河面龐，向他帶來躲在陰暗裡的日本人冰冷的殺意。

“準備好了沒有？”趙山河詢問炮兵。

炮兵已經完成部署，正在將剩餘的炮彈，一發發搬運到樓頂。

“報告營長，可以開炮了。”炮兵回答。

趙山河正要下命令，聽到下方響起一陣爆炸聲，趕緊來到樓頂邊緣向下看。

原來是井田從樓房這裡跑出去，找到了正在讓士兵發動坦克，準備奪回碼頭大門的日軍佐官，向他告知國軍佔領了樓房的事情。

日軍佐官分給井田一些坦克，讓井田自已去召集碼頭上的日本職員，跟著坦克去進攻樓房。

這正中井田下懷，揮舞著手裡的王八盒子，拉來幾十個日本人，從到處堆放的物資裡，找出幾十條步槍，東拼西湊一番，發起了進攻。

坦克瞄著樓房，先轟出去幾炮，然後開啟坦克的車燈，排成一排，轟鳴著向樓房逼近。

樓房裡的國軍士兵，將MG34架在窗臺，要向坦克射擊，但他們的行動，都被坦克的車燈照的一清二楚。

根本沒機會開槍，就被坦克上的火炮和機槍打掉。

窗臺那裡，在坦克車燈的照射下，磚石亂飛，煙塵四濺，國軍士兵躲藏的身影，狼狽不堪。

井田將這些看在眼裡，激動的面頰潮紅，這是戰績呀，這是戰功，這一切都是可以稟告朝香宮鳩彥的，是我井田升遷的階梯。

雖然井田只是跟在坦克後面看著。

趙山河看到日軍坦克，分兵兩路，一路進攻樓房，一路向碼頭的大門進攻，對不遠處的炮兵喊道：“所有火炮，目標下面進攻樓房的日軍坦克，急速射！”

炮兵將迫擊炮仰角調到最大，幾乎是90度角，然後將炮彈塞進炮膛，炮彈底部碰到撞針，“嘭”的飛出去。

炮彈直直飛向天空，到達最高處後，向下方墜落，在坦克周圍爆炸。

爆炸點緊貼著坦克，甚至直接在坦克頂部爆炸，爆炸聲連綿不絕，坦克內部的日本兵，或被震死，或被震暈，失去了戰鬥能力。

樓房裡的國軍士兵，舉著集束手榴彈衝出來，MG34重新架到窗臺，掃射跟隨坦克的井田他們。

井田這些日本人，被炮彈爆炸的氣浪，掀得站立不穩，不住搖搖晃晃，走在前面的井田，更是趴在地上，口中吐血不止。

一邊吐血，井田一邊向後面爬，兩側全是被MG34射殺的日本人，血濺了井田滿手滿臉。

井田不讓自已的視線去看一眼，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只有他們死了，才能自已功成。

一邊這樣想著，井田爬行的也越快，甚至手腳並用，像條狗那樣跑。

趙山河盯著下面，見國軍士兵要衝到坦克近前，急忙衝炮兵大喊：“停止開炮！”

又觀察了片刻，確認國軍士兵炸掉了所有坦克，趙山河視線看向匯山碼頭的大門那裡。

日軍坦克排成密集隊形，將坦克車燈開啟，把匯山碼頭的大門口，照的如同白晝，然後用坦克炮連連炮擊。

堵在門口的一排卡車，被炸的四分五裂，卡車零件堆成了小山。

之後日軍坦克緩緩向前，準備碾壓過去，將門口的卡車零件壓成鐵餅，給日軍步兵透過大門，提供便利。

雷大地試圖過反抗，但日軍佐官並不冒進，一步一步穩紮穩打，步坦距離適當，雙方交火距離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