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夜宵都有什麼好菜,我肚子都要餓扁了。”花秋霞嬉笑調侃。

“大部分都是熟食下酒菜,如果你想吃主食,可以讓蓉蓉給你煮麵。”

看起來,段輝當花秋霞是自已人。

可我卻感覺到了段輝對花秋霞的厭惡。

我們到了餐廳,看到打麻將的幾個人已經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餐桌上擺放著醬牛肉、涼拌豬耳朵、叫花雞、鴨頭鴨腸、花生米。

三瓶白酒都是飛天茅臺。

在餐桌旁坐下來,我兩邊是林嬋和花秋霞。

楊蓉開始給酒盅裡倒酒,嘴裡說的居然是:“幾位老闆覺得,在座的誰是第一美女?”

打麻將的幾個老闆模樣的人,目光都落在了林嬋身上,不只是欣賞她的容貌。

林嬋臉上蒙了一層紅暈,微微低下了頭。

“裝純是不是?美女,你叫什麼?”

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有點小帥,身材也不錯的男人,戲謔看著她。

“她叫林嬋。”我及時說道。

“我問她,你說什麼?”

“林嬋住我對門,我幫她說一句話怎麼了?”

“你小子……”

這人怒了,起身就要撕扒我。

楊蓉急忙攔住了他,笑道:“老何,這人你可惹不起。”

“他誰啊?”

“他的家庭背景也就一般,但他師父厲害,後海唐志峰。”

“哦……”

試圖收拾我的老何,聽到了唐志峰的名字,立馬就萎靡了,“不好意思,怪我對嘴,哥們你別放心上。”

“沒什麼。”

我心裡感覺有點怪。

楊蓉怎麼一直說,我在後海有個厲害的師父?

聽到了江湖大佬、武術家唐志峰的名字,我都給嚇了一跳。

我跟唐志峰八竿子打不著,也只是在電視上見過。

都在京城生活,但是現實中,從沒有遇見過。

這肯定是因為,我生活的圈子與人家沒有任何交集。

至於我的格鬥技術,其實是自已花錢從拳館學到的。

教練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名字叫張海雲,誰給錢就教誰。

“都端起酒杯,碰一個。”

段輝招呼大家喝酒,說話的腔調頗有底蘊的感覺。

碰了杯,剛才吃癟的老何說道:“董航,你幹什麼工作?”

“目前沒有正當工作,無業遊民,遊手好閒。”

“賭錢維生?”

老何忽然這麼問,讓我有點措手不及。

“如果賭錢維生,我早就喝西北風了,父親給我留下一點積蓄,慢慢花。”

我慘淡笑著,拿起筷子夾了醬牛肉放嘴裡,慢慢吃著。

“鄙人何立強,認識我的人都比較給面子,喜歡喊我強哥。我有一家貿易公司,如果你需要一份工作,可以來我的公司。”

“多謝強哥給機會,如果我忽然想找份工作,一定聯絡你。”

“你先記下我的手機號。”

何立強給了我手機號,也相當於是給了林嬋手機號。

聯絡方式釣魚,願者上鉤?

幾杯酒之後,餐桌旁活躍起來。

做翡翠玉石生意的宋路,開古董店的苗豐登開始划拳,好不熱鬧。

林嬋似乎不太喜歡這種氛圍,嘴巴湊到我耳邊,小聲道:“吃了夜宵,你走嗎?”

“走。”

說話這麼小聲,卻讓楊蓉聽到了。

“走什麼走,幹到天亮!”

楊蓉瞪了林嬋一眼,然後朝著花秋霞看去,“以後你要來我家玩牌,不要帶這個女人,她玩不起來!”

“蓉蓉,看你說的,給點面子啊。”

花秋霞朝著林嬋看了過去,“我姐們楊蓉心直口快,你別放心上。”

“沒什麼。”

林嬋嬌美的臉愈發通紅,舉止愈發拘束。

“林姐吃菜。”

我給林嬋夾了醬牛肉和一個鴨頭。

林嬋很矜持的吃東西,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女賭徒。

“董航,我敬你。”

開古董店的苗豐登,看起來接近五十歲,個子不高,臉上沒肉。

他舉杯笑看著我。

我卻是有點恍惚,畢竟頭一次跟他坐在一起吃飯。

我和他碰了杯。

看到他一飲而盡,我也只能幹了。

“你去了師父唐先生家,記得提一下我的名字,潘家園豐收古董店苗豐登。告訴他,苗豐登手裡有宋瓷和元青花……”

“其實……,呵呵,好說好說。”

我及時表現出了撒謊之後的忐忑。

做翡翠玉石生意的宋路,則是給拆遷戶吳保發敬酒:“保發這名字好啊,保證發財,果然發達了。”

“老宋,借你吉言,回頭我帶著馬子去你的玉石店裡消費。”吳保發表現出了被人在乎之後的自豪。

“我不喜歡男人把自已的女人說成馬子,自已媳婦和外面的小蜜,那都是親愛的。

茫茫人海,男人和女人在路上碰個照面都需要緣分,如果有機會翻雲覆雨,更是滾滾紅塵命中人。

我不但喜歡研究翡翠和玉石,也喜歡研究麻衣相術,一眼就看出來了,發哥你是大富大貴之人。”說話的時候,宋路的面色愈發的厚重。

“真的?”

頃刻間,吳保發的呼吸和言語都是急促起來。

“不假。”

宋路嘆息道,“人的命天註定,有人天生好命,羨慕不來。”

“宋先生看來,我這輩子能有多少錢?”

“不會少於五個億。”

“真的?”

吳保發問話酷似尖叫。

“不假。”

“呵呵,老宋,你說的是哪國貨幣?”楊蓉不屑的笑著。

宋路手裡拿著鴨頭,慢條斯理吃著:“海水不可斗量,也許我說的是美鈔。”

“天啊……”

楊蓉面色駭然,貌似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吳保發。

吳保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眼看著他的氣場就更加倨傲了。

他心裡想的一定是,如果是美鈔,五個億相當於三十多個億……

吃了夜宵。

我們幾個又回到了棋牌室。

在多功能牌桌旁坐下來,花秋霞說道:“蓉蓉,你和董航贏錢,我們幾個都是輸錢,搞小點兒?”

不等楊蓉表態,吳保發就慍聲道:“霞姐說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輸了?”

花秋霞哼聲道:“難道你贏了?”

吳保發看了一眼腕上的勞力士,滿是酒氣說道:“還不到凌晨三點,在清晨六點之前,輸贏未定!”

“好吧。”

花秋霞微微仰頭,似乎在忍著笑。

楊蓉說道:“繼續100輪底,單注500封頂,誰如果覺得太大,就退場。老孃喝了酒以後,炸金花就喜歡炸個天花亂墜。”

“蓉姐,我四腳朝天支援你!”吳保發手舞足蹈喊著。

看著他誇張的舉止,我心道,你離四腳朝天不遠了。

重新抽點。

林嬋抽到了黑桃8,點數最大。

林嬋洗牌的過程,我留意到了十多張牌的牌面。

等林嬋發牌之後,我知道自已有對A。

至於楊蓉和吳保發,多半都是單牌。

吃夜宵的時候,吳保發得到的鼓勵過於強烈,他起手就悶了200元,嘴裡喊著:“想說話,就跟500!”

花秋霞看牌之後飛了,躊躇滿志的樣子:“咱們都是什麼人啊,真不把錢當錢。”

楊蓉跟著悶了200元。

然後,她貌似勾引看著我:“如果你不悶幾把,你就是孫子!”

“蓉姐,我給你面子,誰讓我跑到你家來了?”

“你吃了我家的肉,喝了我家的飛天茅臺。”

“知道。”

我不得不跟悶200元。

這把牌,我可以只收底,可是楊蓉逼著我贏。

林嬋看了牌,飛了。

吳保發和楊蓉繼續悶。

在楊蓉攔住我之前,我快速拿起牌看了一眼,然後喊道:“有牌!”

“什麼牌?”

“對子!”

“哈哈……,董航,我懷疑你真是對子,我忽然問你,你不小心報了牌面。”楊蓉惹火笑著。

吳保發應該也相信我是對子,他看了牌,手指頭摁著腦門考慮之後,飛了。

楊蓉提牌看了一眼:“開牌!”

“對A,你呢?”

“我一條A,你贏。”

有人悶,有人開牌,簡單一把牌,就贏了上千元。

我收了錢,開始洗牌,心道,一不小心贏了上萬元了。

我要發牌的時候,有人走了進來,外面打麻將的宋路。

“炸金花,算我一個。”

“老宋,你不是不喜歡炸金花嗎,你就喜歡麻將和牌九。”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已不喜歡炸金花,給你說,我從93年就開始炸金花了,到現在都玩了二十年了。”

“老手啊,會手藝?”

“這麼多年,我在金花牌局上,一共輸掉了三四百萬,你說我會不會手藝?”

宋路滿臉懊惱。

林嬋、吳保發都是有點吃驚看著他。

但是,宋路說了什麼,我一句都不信。

這把牌,吳保發拿到了大金花,但是贏了不多,抱怨道:“媽的,我來了大牌,你們都不跟,甚至都不開牌。”

宋路加入了牌局,

坐到了花秋霞下家,相當於是楊蓉的上家。

吳保發洗牌的時候過於激動,結果大部分撲克從手裡飛了出去。

“不好意思,哆嗦了。”

吳保發斂牌的過程中,我記住了二三十張牌。

吳保發再去洗牌,不管撲克牌順序如何變化,都在我眼裡。

學習千術之後,我才發現,自已的記憶力不是一般的好。

當然,其中也有刻苦鍛鍊記憶力的因素。

“宋老闆,你上場了,我悶200元。”

花秋霞嫵媚看了他一眼。

對於霞姐來說,宋路那方面的能力不重要,但是兜裡的錢很重要。

“花秋霞,回頭我跟你單獨溝通一下?”宋路一邊給菸斗裡放煙絲,一邊說著。

“好啊。”

花秋霞的樣子,似乎真想和宋路有點交情,“你店裡,有沒有玻璃種帝王綠鐲子?”

“還真有,但是那麼高檔的翡翠一般不會擺在店裡,都是放在家裡保險櫃,真有人買才會拿出來。”宋路笑著。

“送我一個?”

“你是大陸一線明星,還是港星?”

“我……”

“你就婊子一個,你還玻璃種帝王綠?”

“宋路,你有點過分了,我好歹也是楊蓉的朋友!還有,我從來都不是婊子,我……”

花秋霞淚汪汪喊著,幾乎要哭出來。

楊蓉慍聲道:“老宋,你個雜種怎麼說我姐們呢?小心哪天,你的店讓人砸了!”

“我錯了,話趕話說出來的。”

宋路點出來一千塊,放在了花秋霞的錢上面,“一點小意思,就當我給霞姐賠罪了。”

“這還差不多。”

此刻,花秋霞應該不會考慮自已輸了多少,只覺得忽然有人給了一千塊,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