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了孟志偉,冷聲道:“老孟,你跟著我們過來玩牌,結果讓人給打了,我肯定要為你出頭。他打破了你的鼻子,你覺得讓他賠多少錢合適?”

“算了。”

“如果你能忍,我就不說什麼了。”

我心道,在社群商業街,有時候你有點蠻橫,可是跑到了這豪宅裡,就慫了。

吳保發從地上爬起來,扶起了椅子,一臉慌亂說著:“老孟,怪我手賤,你輸了不少,我賠給你一千塊?”

孟志偉不反對,那就是答應了。

吳保發點出來一千塊,扔給了孟志偉,然後對我說:“董航,不打不相識,我服你,回頭你去我家做客,讓你嫂子做紅燒肉給你吃。”

“嫂子的紅燒肉我愛吃。”

我跟吳保發開起了玩笑,然後坐到了孟志偉剛才的位置。

“老孟,你別玩了。”

“那我先走了。”

“路上慢點。”

我讓自已非常的自然,也非常的慵懶。

林嬋和花秋霞,都是有點崇拜的看著我。

至於楊蓉,她的眼神裡更多是好奇,也許在猜測,這小子功夫有多高。

“董航,你不玩,靠邊!我們四個,也可以繼續炸!”

“我忽然又想玩了。”

“你好賤啊。”楊蓉勾嘴笑著。

“蓉姐,你的娃娃臉很好看,輝哥有豔福。讓我先發牌,換新撲克。”

我開始賣乖。

效果還真不錯。

楊蓉、林嬋、花秋霞都是喜笑顏開。

楊蓉從沙發上抓起一幅新撲克,遠拋扔給了我。

一瞬間,她的手指頭居然有彈牌的動作。

肯定不是在暗示我什麼,而是不小心流露出來的。

接下來。

五個人炸金花。

重新調整了位置。

我上家是楊蓉,下家是林嬋。

洗牌的時候,倒是沒有誰看著我的手。

但是我不能肯定,如果在楊蓉眼皮底下出老千,會不會被她識破。

我對自已的千術很自信,但是至今,我並沒有在頂級老千面前出千的經歷。

原則是,哪怕不贏錢,哪怕輸錢,也不能冒險。

我很自然的洗牌,在楊蓉切牌之後,我很自然的發牌。

沒有做牌去發對手牌,但我大概知道幾個牌友都是什麼牌。

悶牌的話,我有足夠的優勢。

提注了,100元輪底。

所以坐在下家的林嬋,只能悶了100元。

“跟悶,好運來!”

吳保發跟著悶了100元。

花秋霞看牌之後飛了,嘴裡嘀咕,破逼牌,滾犢子!

輪到了楊蓉,她翹著嘴唇抽菸,然後跟著悶了。

我留意到了這個細節,楊蓉應該不知道自已手裡什麼牌。

也就是說,她的千術做不到偷窺牌面和記牌。

這方面,她不如我。

我要看牌,楊蓉笑道:“董航,給個面子,如果其他人飛了,你陪著蓉姐悶幾手?”

“好吧。”

我又悶了100元,“蓉姐,如果其他家沒牌,我也最多悶三手,我炸金花不喜歡悶牌。”

“悶牌才刺激,玩牌不就是為了追求刺激嗎?”

“你說的沒錯,可是……”

我讓自已看起來很糾結,好像都無話可說了。

林嬋、吳保發、花秋霞看牌之後都飛了。

“哈哈……”

楊蓉歡暢笑著,又悶了100元。

我跟上了,楊蓉繼續悶。

我忽地拿起了自已的牌,嘿嘿笑:“蓉姐,你是富婆,我跟你沒法比,所以,我明牌上200元。”

“可惡。”

楊蓉瞪了我一眼,悶了200元,“暗二明五。”

“好吧。”

我跟了500元。

楊蓉不知道我什麼牌,但我知道她什麼牌。

這種感覺,很奇妙。

“董航,你牌不大,就別硬撐了。”

“跟了那麼多,忽然扔了可惜。再說了,我的明牌不可能怕了你的暗牌。”

“是不是啊?”

楊蓉輕哼一聲,拿起牌看了又看。

“開牌!”

楊蓉又扔了500元。

“蓉姐,我不大,也就對5帶A。”

“你贏。”

楊蓉忽然就頹了,將自已的三張牌,很隨意的扔在了牌堆旁。

“能看一下嗎?”

林嬋好奇問道。

“隨便。”

楊蓉無所謂的說著。

林嬋看了楊蓉的牌,花秋霞和吳保發也看到了。

單挑冠軍JKA。

吳保發喊道:“如果我悶出了這麼大的牌面,我也要比牌。”

我開始收錢。

楊蓉微眯眼睛看著:“董航,你玩牌也不夠謹慎啊,甚至有點愣頭青,那麼小的對子都敢上500元?”

“賭注本來就大,跟錢的時候我都要嚇尿了。蓉姐,以後我不可能來你家裡玩牌了。”

“董航,你就是沒見過世面,就咱們玩的賭注,夠小了。炸金花,你有沒有見過各自下底500元,單注5000元封頂的?”

“沒見過。”

我很震驚看著她,“蓉姐,你家裡有過這麼恐怖的牌局?”

“有過,依我看這一點都不恐怖,而且很正常。有錢人玩牌,輸贏幾十萬上百萬都正常。”

楊蓉及時看向了拆遷戶吳保發,“發哥,你說是嗎?”

“那是。”

吳保發微微仰頭,悠然說,“蓉姐,之後你家裡玩大的,記得給我打電話。”

“行。”

楊蓉很欣賞的看著他,“但是以後記住了,來了我家玩牌,不要動手打人。

“知道知道。”

吳保發尷尬笑著。

他還沒看明白,楊蓉已經瞄上了他的上千萬拆遷款。

我繼續發牌。

剛才洗牌的過程,已經記住了很多牌面。

下家林嬋還是悶了100元。

吳保發看牌之後飛了。

花秋霞拿起牌來,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跟錢。

楊蓉遞給她一個眼神,花秋霞立馬飛了。

看到了這個細節,我依然吃不準,花秋霞和楊蓉是不是一夥的。

楊蓉提注悶了200元。

“董航,如果你明牌了,拿到了不大不小的牌會很難受,不如跟著我悶?”

“好吧。”

我也悶了200元。

楊蓉嘻哈笑著,忽然就拿起了自已的牌,“這把牌,我明著幹你!”

“蓉姐真狡猾。”我無奈笑著。

“跟了。”

楊蓉點出來500元,扔了進去。

我看牌之後,開始了猶豫:“蓉姐,你詐我?”

“對啊,我要炸飛了你!”

“開了。”

我的對2,贏了楊蓉很小的單牌。

收錢的時候,我讓自已的表現很貪婪。

猶如,我不但想把錢收走了,甚至想把多功能的牌桌也帶走了。

楊蓉陰冷的看著。

我贏了這麼點,她就不高興了?

既然要給拆遷戶做局,就不能大方一些,從容一些?

“去個洗手間。”

楊蓉起身,輕輕拍著屁股,然後走出了棋牌室。

看著她妖嬈的背影,我問:“要給你發牌嗎?”

“先不發,拉粑粑。”

既然楊蓉先不玩,那我就可以出老千了。

連贏三把,有什麼?

發了對手牌,打算幹了吳保發。

林嬋和花秋霞飛走之後,又輪到了我說話。

我再次看過自已的牌面,然後看向了吳保發。

吳保發低垂著頭,一點表示都沒有。

“跟了。”我繼續。

“跟了。”

“發哥大牌?我的牌面也不小,飛不了,也比不了。”

“這才好玩。”

你來我往,跟了好幾手之後。

我必贏,但還是主動比了吳保發。

“我草,你用同花順比我?”

“我以為你也是同花順,我的789不夠打,不敢跟了。”

這一把,贏了五千多。

我收錢的時候,吳保發又從包裡拿出了三萬塊。

“帶了十三萬過來,可今天的賭注不夠大。兩位漂亮姐姐,你們說,該不該繼續提注?”

吳保發敲打著自已的鈔票,笑看著林嬋和花秋霞。

花秋霞笑臉風情萬種:“你要問蓉蓉,她做主。”

這時候,楊蓉走了進來,看著吳保發眼前,還沒來得及拆開的鈔票,好奇道:“剛才你的幾千塊,都沒了?”

“沒了。”

吳保發看起來滿不在乎,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心疼開發商給的拆遷款。

“誰贏了?”

“董航。”

“什麼牌面?”

“他的同花順贏了我的A金。”

“厲害!”

楊蓉坐下來,用胳膊撞了我一下,“大兄弟,你是不是會手藝?”

“如果我會手藝,那麼滿大街都是賭神。蓉姐家裡常年牌局,沒見過炸金花連贏三把的人?”

“連贏十幾把的人,我都見過。”

“不信。”

我不屑的舔著嘴唇。

林嬋和花秋霞也開始議論,炸金花,到底有沒有可能連贏十幾把。

在她們看來,連贏五把很少見,連贏七八把,那簡直是人生巔峰。

如果連贏十幾把,那隻能是畜生。

牌桌旁一陣歡笑。

我很自然的發牌,楊蓉卻在瞄著我的手。

我心道,老子不出老千,你能看出雞毛?

林嬋悶了之後,吳保發和花秋霞居然都跟悶。

楊蓉明牌,看了一眼立馬就飛了。

輪到了我,猶豫之後,我拿起牌來慢吞吞搓著看牌,然後跟了200元。

林嬋飛了。

吳保發看牌,然後跟了200元。

花秋霞飛了。

我看著吳保發,笑道:“比了!”

“小金花。”

吳保發直接翻開了三張牌,黑桃258。

“你贏。”

我將三張牌扔進了牌堆。

楊蓉略微匍匐身體,找到了我扔掉的牌,看到是對K帶Q。

……

之後一個多小時。

我沒有刻意去出老千,也沒怎麼刻意去偷窺和記牌面。

很自然的玩,但也沒怎麼輸錢。

目標就是,牌局散場之前,保住已經贏到手的八千多塊。

可心裡,總會有個貪婪的聲音提醒我,贏幾萬,十幾萬,畢竟牌桌上那麼多現金……

楊蓉時而出老千。

以為在場的人,不會有誰看穿她的手法。

以為輸贏都在自已的掌控中。

林嬋在輸錢,帶來的兩萬本金,也就剩了不到一萬。

拆遷戶吳保發,更是瘋狂輸錢,眼前的錢輸光之後,又從包裡拿了五萬出來。

“有錢,不怕輸!”

吳保發拍打著自已的鈔票,撇嘴說著。

楊蓉贏了好幾萬了,卻是關切道:“吳保發,你悠著點,如果你媳婦知道你輸了這麼多錢,肯定跟你吵架。”

“家裡我說了算,拆遷的房子和徵走的地皮,都是婚前財產。鬧離婚的話,她賺不到便宜。”吳保發滿臉陰冷。

花秋霞好奇道:“你跟你媳婦,過了多少年了?”

“十年。”

“婚姻都這麼久了,如果她去法院起訴離婚,至少能分走你三分之一的財富。”

“她不敢,怕我打她。”

“打壞了,你要坐牢。”林嬋冷聲道。

“你們兩個娘們,怎麼這麼關心我家裡的事,難道有誰想嫁給我?”

吳保發色眯眯看著她們。

我沒見過吳保發的媳婦,卻也能想到,他的媳婦不可能比林嬋和花秋霞漂亮。

這時候。

棋牌室門開了。

身材臃腫的段輝走了進來,很紳士的宣佈:“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