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了牌。

在林嬋切牌之後,我還是成功發出了三家對手牌。

孟志偉可能是被豪客雲集的場面給刺激到了,於是悶了100元。

“跟悶。”

吳保發放在眼前的現金最多,約莫超過了八千塊。

他很無所謂的扔出去100元。

“蓉蓉,該你說話了。”花秋霞喊了一嗓子。

“你幫我看牌,小對子也直接扔了。”

楊蓉站在麻將桌那邊,朝著炸金花的牌桌看了一眼。

花秋霞看了楊蓉的牌,說了一聲沒對子,然後給她飛了。

花秋霞看了自已的牌,罵了一聲媽比,也飛了。

林嬋看了牌,自嘲道:“我這牌面都不如媽比。”

“哈哈……”

吳保發一聲怪笑,“妹子你真漂亮,你叫什麼名字來著,什麼嬋?”

“林嬋。”

“林什麼?”

“發哥,你是不是拆遷款拿太多,然後別人一直誇你有錢,你的耳朵就壞了?”

“嘿嘿……”

吳保發貪婪看著她,“手機號和QQ號給我。”

“沒有。”

“不可能。”

看起來,吳保發很想和林嬋發生點什麼。

我看了自已的牌,直接單注封頂,跟了300元。

“我草!”

孟志偉一聲驚呼。

他和吳保發,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孟志偉看牌之後,說著:“我這牌肯定不能被嚇走了。”

他跟了300元。

吳保發遲疑之後,明牌了。

慢吞吞搓牌,臉色漸漸驚喜。

“跟了。”

吳保發跟了300元,然後雙手護住了自已的牌。

我皺眉看著他:“拿開你的手。”

“你還怕我換牌,我可沒那本事。之前在潘家園遇見一個教千術的,只需要兩百元,就能學到出千的套路,但是哥們根本不屑。”

吳保發說的這個人,可以算是我的師父。

但是,我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找那個人學過出千套路的人太多了,根本不知道誰是誰。

再說了,學了套路之後,又有幾個能練成頂級老千。

一流和二流的,都很少。

我又跟了300元。

孟志偉遲疑良久,不甘心,說著再來一手,扔了300元進去。

鍋裡的錢,越來越多。

已經飛了牌的林嬋和花秋霞,都是直勾勾看著。

吳保發和我,繼續跟300元。

孟志偉吃不住了,很不甘心的飛了,嘴裡抱怨:“前兩手都不該跟。”

“哪有賣後悔藥的,放到鍋裡的錢,不可能讓你拿回去,老哥你做什麼買賣的?”

吳保發說著,繼續跟300元。

“開火鍋店,三百多平的店面,一年也就賺四五十萬。”

“也還行。”

吳保發一定會想,你要三十年,才能賺到如今我拿到的拆遷款。而且之後,我還有三套房呢。

我又跟了300元。

吳保發疑惑看著:“你不比?”

“比不起。”

“那你飛啊,年輕人炸金花要掂量清楚自已的牌面。”

吳保發沒有著急跟錢,開始觀察我的表情。

我慌忙點燃了一支菸,猶如心虛了。

“你指定不大!跟了!”

你來我往,又來了幾手。

吳保發終於意識到自已要輸,連聲喊著,比了!

我自已攤開了自已的牌面。

大金花,黑桃JKA。

“發哥,如果你不是同花順,那我贏。”

“我是豹子,你也贏不了啊。”

“那你贏。”

我一聲嘆息,對林嬋說,“就知道遇見豹子了。”

“他也就那麼一說。”

林嬋一直盯著吳保發,生怕他動手腳。

我茫然問道:“你不是豹子?”

“媽的……”

吳保發很惱火的扔出了自已的牌,“我也A金,就比你小一點。”

他是方塊6KA.

幾個牌友都是一陣唏噓。

我只管收錢,這一把我就贏了三千多塊。

此時。

麻將桌已經搬到了客廳裡。

段輝和三個牌友開始打麻將。

楊蓉走進了棋牌室,在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到我在洗牌,她笑道:“剛才挺熱鬧啊,贏了一把大的?”

“蓉姐,剛才我的大金花贏了三千多。”我讓自已顯得很興奮。

楊蓉臉上飛過一抹不屑:“也不對啊,但是還可以。你牌品好,以後經常來蓉姐家裡玩牌。”

“本來我就帶了三千塊,準備輸光了就撤,結果底墊越來越多了。”

“就你眼前那點錢,指不定一把就輸光了。”吳保發哼聲道。

“輸贏都正常。”

我及時黑了臉,然後開始發牌。

如果楊蓉沒走過來,我會繼續出老千,讓林嬋贏一把。

可她坐到了這裡,我就很正常的發牌。

速度適當放慢,讓每個牌友都看到了發牌的細節。

這把牌,我沒出老千助攻,可林嬋還是贏了。

用順子贏了孟志偉的對子。

林嬋收錢的時候,孟志偉抱怨起來:“我就一直輸,收底都輪不到我。”

楊蓉戲謔道:“那你下底好了,回頭去你的火鍋店嚐嚐味道。”

“隨時歡迎。”

孟志偉應付說著,就連討好楊蓉的心情都沒有了。

林嬋發牌,楊蓉贏了。

楊蓉洗牌的時候,我發現了問題。

她很嫻熟的碼了對手牌,要贏我?

吳保發切牌有點狠,破壞了楊蓉的牌面設計,但是影響不大。

我知道,自已拿到的是金花方塊6、10、K,而她是紅桃8JA。

其他牌友飛了之後。

我只能繼續跟錢。

等楊蓉提到了300元,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了兩手,然後才去比了她。

一把牌,我輸掉了1300多。

之前那一把的戰績,幾乎被幹掉了少一半。

楊蓉洗牌的時候,繼續出老千,要讓花秋霞贏林嬋?

目前不能肯定,花秋霞是不是楊蓉一夥的。

但是能肯定,林嬋跟她們不是一路的。

跟了三圈之後,就剩了林嬋和花秋霞。

“林嬋,我不小,你比了我算了。”

“好啊,我聽勸,比了。”

林嬋又扔出去300元,看到了花秋霞的牌面。

“媽呀,你真大,同花順!”

花秋霞是同花順黑桃8、9、10,目前最大的牌。

林嬋也不小,K金,但是輸錢不算多,也就六百。

花秋霞沾沾自喜洗牌。

手上沒有出老千的動作,表情更是讓我好奇。

難道霞姐這種難以掩飾的喜悅,會是裝出來的?

此刻,我更願意相信,花秋霞和楊蓉不是一夥的,但她大機率知道楊蓉是老千。

花秋霞發牌,孟志偉終於用對A贏了一把。

歡天喜地收錢,洗牌的時候嘖嘖道:“終於見到回頭錢了,運氣要來了。”

孟志偉發了牌。

自已拿到的牌卻輸給了吳保發。

剛才一把贏了不到三百塊,這一把卻輸掉了兩千多。

孟志偉看了一眼時間,嘆息道:“這麼短的工夫,就輸了快六千了。”

吳保發也是輸錢,說道:“要不提注?100輪底,500封頂?”

“也行。”

花秋霞首先響應。

“這麼大,我不玩!”

我點燃了一支菸,清冷的看著莫名的方向。

吳保發慍聲道:“你又沒輸,怕什麼?”

我有意讓自已顯得很焦慮:“如果玩太大,不管誰輸了,都傷和氣。”

“要不你靠邊,我們玩?對你沒意見,我們只是想提注。”吳保發似笑非笑。

“好吧。”

我收拾了自已的錢,坐到了靠牆的沙發上,埋頭清點。

楊蓉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道:“這麼帥,沒見過世面啊。”

炸金花的變成了五個人。

我無心抓楊蓉出千,只希望林嬋少輸一點。

接下來牌局狀況跟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之後兩個多小時,贏錢的人變成了孟志偉和林嬋。

孟志偉差不多回本了,話多了起來,笑聲也很豪爽。

可見楊蓉這老千很有城府。

牌局上的百轉千回,最容易讓人迷糊。

至於這場牌局的結果,我也已經猜到了,最大的輸家,肯定會是拆遷戶吳保發。

看到我站了起來,楊蓉臉上洋溢著微笑:“董航,你要繼續?”

“我去外面看打麻將。”

“這人真沒勁!”吳保發黑著臉抱怨。

我都懶得搭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客廳裡。

麻將桌旁四個人,每個人眼前都擺放著幾萬元。

一邊打麻將,一邊聊著各種生意。

段輝朝著我看過來:“董航,你怎麼不玩了,輸了?”

“小贏兩千塊,他們提注了,100輪底,500封頂,我不敢。”

“年輕人玩牌有分寸,也不是壞事。如果餓了,自已去廚房找東西吃?”

“如果玩通宵,輝哥不管飯?”我笑問。

“如果通宵,一般是凌晨一點夜宵,吃飽喝足了幹到清晨六點多散場。”

“輝哥,你就不怕小區有人舉報?”我問道。

麻將桌旁一陣鬨笑。

做翡翠玉石生意的宋老闆瞟了我一眼:“小夥子,你天真了。”

我站在一旁看他們打麻將。

段輝沒有出老千,似乎也沒贏到錢。

其他三個人,打麻將很會盤算,看起來都是精明的老手。

就算一個千術不錯的人,在這些老油條面前出千,也很容易被識破。

至於我,雖然厭煩打麻將,但是真去打麻將,我也可以出老千。

麻將和骨牌,我也可以去偷牌和換牌。

硬牌類的千術,不是潘家園老混子教的,而是我根據光碟教程,自已學的。

然後,練就了自已比較獨到的手法。

之前在通州一個牌友家裡推牌九,四個人的小牌九。

我利用前浪推後浪的手法洗牌,然後再去壘牌,能夠記住全部牌面。

擲骰子,我也有自已的手法……

忽然。

棋牌室傳來一聲撕裂的怪叫:“龜兒子,同花順遇見了豹子!”

孟志偉栽了。

我好奇的看著棋牌室的方向。

可是,段輝這些打麻將的人,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

猶如多麼倒黴的賭徒他們都見過。

我看似懵了片刻,然後匆忙起身衝進了棋牌室。

看到孟志偉的椅子,大幅度遠離了牌桌,而他仰躺在椅子上,鼻血滴滴答答。

其他幾個人,都在盯著拆遷戶吳保發。

我問:“你打了孟志偉?”

“這孫子怪叫,嚇了我一跳……”

然後就是吳保發的痛叫聲。

我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吳保發連帶椅子都砸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瞬間,吳保發扶了一把牌桌,幾個牌友都被震動了。

“董航,咱可都是京城朝陽人,你幫著外地人打我?”

“我從來都沒有欺負外地人的習慣,看事不看人。牌桌上,孟志偉輸了錢大呼小叫,這是多麼正常的事?只要他玩牌沒做手腳,你就不能打破了他的鼻子。”

“董航,你會武術,我認栽。”

剛才我隨便一拳就讓他意識到了,他肯定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