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繼續。

在花秋霞悶了200元之後,宋路和楊蓉都跟悶了。

我提牌看了看,飛了。

林嬋看牌之後,明顯很猶豫。

我大概知道,林嬋這把牌拿到了順子,但是不過10.

幾家悶牌,一個順子運氣差了,會輸掉很多錢。

“跟了吧。”

林嬋點了500元,扔進了鍋裡。

吳保發、花秋霞都飛了。

宋路繼續悶200,叼著菸斗緩慢抽著,一雙眼睛貌似被林嬋的美貌驚豔到了。

楊蓉看牌之後飛了。

但是,她只飛走了兩張牌,把黑桃A彈入了錢堆裡。

嫻熟,甚至神速。

可一切都在我眼裡。

林嬋繼續跟500元,宋路這才看了牌。

“開牌!”

“順子,789.”

林嬋掀開了自已的牌。

“你贏,我這個!”

宋路翻開了自已的牌,單牌,最大的才是J。

“宋老闆,你是不會玩,還是故意的?”林嬋問道。

“其實不是故意的,男人誰見了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不迷糊?林妹妹給個面子,手機號和QQ號給我?”

“銀行卡號,要嗎?”

林嬋一邊收錢,一邊說著,相當於婉拒了宋路。

宋路很有話說:“玻璃種帝王綠翡翠,要嗎?”

“不需要男人送我貴重的翡翠,如果我想要,會自已買。我表哥那是巴蜀袍哥,他對我說,女人如果看不上一個男人,就不要收對方的饋贈。不要說貴重的名錶首飾,就連毛絨玩具都不能要。”

“你表哥是袍哥?”

“我老漢兒也是袍哥,我家黑幫!”

林嬋這麼說,我倒是聽懂了。

巴蜀稱呼父親就是老漢兒。

她說自已父親是袍哥,我也不怎麼懷疑。

因為越是瞭解林嬋,我就越是覺得這女人膽子賊大,敢玩,而且不怕事。

“厲害!”

看起來,宋路獵豔的心思,發生了嚴重動搖。

他肯定能想到,幾千裡外的黑幫如果想幹了他,也是可以實現的。

派人過來,弄了他,人就遠走高飛了。

之後兩個多小時。

我算看明白了,宋路跑到了金花牌桌上,就是為了和楊蓉配合,瘋狂收割拆遷戶吳保發。

楊蓉出老千,讓宋路打吳保發。

宋路發牌,讓楊蓉打吳保發。

當然,其中也會穿插不痛不癢,容易混淆視聽的牌面。

清晨六點。

吳保發帶過來的十多萬,也就剩不到一萬了。

林嬋也是輸,帶來的兩萬,剩了不到兩千。

我本來贏上萬元,但是這個過程中,被波及到了。

輸出去幾千,目前贏不到五千塊。

“散場,說好了清晨六點!”楊蓉心滿意足宣佈。

“蓉姐,繼續啊,給我一個回本的機會。”吳保發這才意識到自已輸了不少,明顯開始心疼錢了。

“下次吧。”

楊蓉慵懶的收拾自已的錢。

宋路卻是朝著我看過來:“董航,咱倆單挑一把比大小?”

“怎麼玩?”

“很簡單,龍虎鬥的規則,你抽一張,我抽一張,誰大誰贏,賭注一萬塊。”

“不玩,手裡錢不夠。”

“沒關係啊,如果你想玩,可以讓蓉姐先拿錢給你。”宋路笑道。

“不玩。”

我收起了自已的錢,“林姐,咱們該走了。”

“嗯。”

林嬋跟著我,離開了棋牌室。

吳保發邁著懶散的步子跟了出來:“媽比的,每次都提醒自已穩重,不要亂悶牌,每次都控制不住!”

我心道,不是你控制不住,而是你根本贏不了。

“董航,你贏了多少?”

“四千多,本來我贏一萬多,吃了夜宵之後,我應該停下來的。”

“炸金花,容易上頭。董航,你給我個電話,回頭有牌局,我聯絡你。”吳保發笑看著他。

“行。”

我把手機號給了吳保發,心道,你的上千萬拆遷款肯定是要糟蹋乾淨的,我也想分杯羹。

我和林嬋要上車時,花秋霞追了過來。

“等等我。”

花秋霞奔跑的姿勢,波瀾起伏很好看。

我在心裡告誡自已,不要一直盯著這娘們,可我還是多看了幾眼。

坐到車裡,離開了豪庭莊園。

花秋霞面色微紅,這情調不像是得到了好處,倒像是被罵了一頓。

誰會罵她?

那肯定是段輝和楊蓉。

為什麼罵她?

也許怪她辦事不力,也許怪她充當了攪屎棍。

我暫且還沒看明白這場牌局,只能憑著直覺去猜。

後座上,花秋霞點燃一支菸,輕嘆之後說出來的居然不是牌局情況,而是自已的理想。

“什麼時候,我也能在豪庭莊園買套房。你們可能都不知道,豪庭莊園不但有躍層,還有大平層呢。超過三百平的大平層,住著就跟別墅一樣舒服,而且收拾起來比別墅更方便。”

“霞姐,就算有朝一日你發財了,也不要在豪庭莊園買房,不要和楊蓉做鄰居,因為她不喜歡你。”我抓住了這個話茬,急忙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董航,你知道屁啊?我和蓉蓉的交情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花秋霞強調她和楊蓉關係鐵,可她的臉色卻愈發的猶豫。

也許她不但被罵了,甚至被恐嚇了。

開車的林嬋說道:“霞姐,這次你還不錯,最起碼沒怎麼輸。”

“我贏了幾百塊,這麼大的牌局贏了這麼點,比輸錢都難受。”

聽著花秋霞的抱怨。

我心道,楊蓉不想讓你輸,要不然你就連這幾百塊的贏利都沒有。

稍微有點堵車,繁忙的路上,走走停停。

我坐在副駕位置,摁下車玻璃看著外面的風景。

“這麼多人,這麼多車,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董航,你真逗,他們要去哪裡,關你屁事!你是不是覺得,這麼多人都沒事幹,要去玩牌?”

花秋霞嘲笑了我。

但我懶得搭理她,繼續看著外面的風景。

林嬋問:“霞姐,你去哪裡?”

“回出租房睡懶覺。”

花秋霞的出租房就在社群商業街附近,一居室。

先把她送到了租房的小區,我和林嬋才回到了福園小區。

我開啟了房門,林嬋跟著我走了進去。

我一個轉身,竟然跟林嬋撞了個滿懷。

“我草……”

我後退一步,猶如被她給彈開了。

林嬋嬌嗔看著我:“楊蓉家的牌局,好像有老千。”

“哦……”

遲疑之後,我不想讓自已顯得很懂,“玩得太大,我都有點暈頭轉向,倒是沒發現有人出千。你的意思是,做翡翠玉石生意的宋路,他是老千?”

“如果我說,楊蓉和宋路都是老千,你信嗎?如果我說,段輝可能也是老千,你信嗎?如果我說,段輝和楊蓉家裡的牌局,一直都是殺豬盤,你信嗎?”林嬋陰鬱問道。

“不信。”

我不屑看著她,“說真的,我玩牌的次數也不算少,但我就沒怎麼見過老千。孟志偉發底鋪的手段,都讓我開眼了。

楊蓉家裡的牌局,去的都是有錢人,可也不會出現那麼多老千。

再說了,段輝那可是黃金珠寶行老闆,來錢路子很野,沒必要家裡設牌局弄殺豬盤。”

“牌友很多,可大部分都是一夥的,眼下他們的目標是拆遷戶孟志偉,而我們大概就是多餘的。至於以前,他們都千過哪些有錢人,咱就不知道了。”

林嬋能看到這個層面,很不簡單。

我甚至想問,林姐,你是老千嗎?

可是從林嬋在幾次牌局的表現來看,她不是老千。

“林姐,如果事實就是你說的這樣,那麼,花秋霞充當什麼角色?”

“花秋霞肯定知道楊蓉是老千,至於她現在充當什麼角色,我也說不好。

就花秋霞的交際圈子,就算楊蓉讓她拉人去賭,花秋霞也找不到很有錢的那種冤大頭。

這麼一來,花秋霞充當的就是沒事找事很尷尬的角色,我估計,咱們出來之後,花秋霞就被段輝和楊蓉給教訓了。”

林嬋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我的臉。

也不知道對門阿姨都從我身上找到了什麼。

我故作回憶狀,遲疑道:“讓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有點問題,花秋霞要上車時,很傷感,像是要哭出來了。

既然楊蓉家裡的牌局這麼複雜,以後,咱們都不要去楊蓉家裡玩牌。”

“嗯,以後我不去了。”

林嬋嘟嘴說著,整個人都要躺到沙發上了。

我開始盯著她的褲子看。

沒別的想法,只是在尋找龍骨。

這褲子的款式和質量都不錯,不知道什麼牌子。

我坐到了她身邊,無奈笑道:“花秋霞帶我們去玩牌,主要是藉此緩和跟孟志偉的關係,誰能想到孟志偉帶過去的兩萬多都輸光了。”

“董航,去之前你就說過,孟志偉輸贏都跟我們沒關係。更何況,當時老孟被拆遷戶欺負,你還幫他出頭了呢。但凡老孟有點良心,都該送你兩條好煙。”

林嬋剛說完。

我的手機就響了。

接起來,聽到了孟志偉的聲音:“董航,我是老孟啊,買了兩條煙給你,你在哪裡?”

“我在家,你過來吧。”

通話之後,我輕輕擰了林嬋的大腿,笑著說,“林姐,真佩服你的大腿,你用腿思維,所以猜準了。”

“壞東西,你看林姐的身材多好啊?”

林嬋站了起來,讓我看她的正面,側面,後面……

“別勾引我,咱可是正經鄰居。”

我輕輕踢了她一腳。

“媽呀……”

林嬋雀躍蹦跳了起來。

老孟過來了。

帶來了兩條硬華子。

“本來想買軟包的,可大早晨開門的便利店裡,只有硬的。”

“硬華子在我眼裡,已經非常高檔了,我要一條,剩下的一條你拿走自已抽。”

“都是給你的。”

“老孟,你開火鍋店賺錢也不容易,就當你送了我兩條煙,然後我又送給你一條煙。”

我誠意滿滿,這麼去解釋。

孟志偉答應,留下一條自已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