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非至絕境，不可輕用此鐮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闋乾心中已然明瞭來者何人，語氣疏懶地應道：“進來吧。”

門軸輕轉，江末踏入室內，看見闋乾正埋首案几，不知研讀何物，便輕聲詢問：“需要等你處理完事務嗎？”

闋乾頭也不抬，即刻回絕：“無需等候，有何疑惑，儘可直言。”

“好的。”江末從戒指中取出一張紙，展開粗略掃了一眼，然後開始提問：“我身上常出現奇異光束……”

闋乾接過話茬，“七彩斑斕，各色光華皆蘊含不同的神效，對嗎？”

江末頷首，“沒錯。”

“你的意願過於強烈，擾動體內領域躁動，遂引得光束顯現。”

“果然。”江末神情淡然，似已料到一切，她熟讀親傳紀事，此一問不過是為了證實心中所想。

江末不掩內心所思，續問：“祭神大典究竟為何？我曾聽聞魔修所言，魔神愉悅時，會賜予新任魔尊。”

闋乾從容敘述：“祭神大典，仍是魔族傳統，每當族中女眷有孕，便舉行此儀。”

“魔胎降世之前，魔族布祭天陣，選良辰獻童子，若得魔神喜悅，則賜福於胎兒。”

“此子將帶著罪孽與天賦降生，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魔尊。”

江末好奇更甚：“若魔神不滿意呢？”

“祭神失敗，供品概不退還。”

江末不禁唏噓：“真是太霸道了。”

“魔修在魔界地位卑微，唯有此法，可望孕育魔尊或強者，以求安身立命。”

“既然如此艱辛，他們為什麼選擇入魔？”

“天賦所限，使他們無法在修靈道上走得更遠。”

“魔修能夠飛昇嗎？”

“可以，但無人成功，魔氣與靈氣不同，它會放大欲望，引人誤入歧途，失去飛昇機會。”

闋乾隨即補充：“靈脩積惡，心魔滋生，境界難以提升，魔修卻無此憂。

江末驚訝：“魔修作惡，天道僅罰其不得飛昇？”

“理論上，確實如此。”

江末不由感慨：“若靈魔相爭，魔修豈不是穩操勝券。”

“話不可輕言，以免滅已威風，長敵志氣。”闋乾揚起自信笑顏，輕拍江末肩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決，“那魔修都是鼠目寸光之輩，絕不可能勝過我們靈脩。”

“但願如此。”江末嘆了口氣，又道：“我曾聽聞魔修提及傳送符，能從霽雲城直達沉塘村，但我遍尋符籙大全，並未見此符文。”

闋乾輕撫下巴，略一沉吟，解答道：“傳送符有兩類，一類在玄凌宗，目的地隨機……”

話音突兀中斷，江末急切追問：“那另一類呢？”

“另一類……為我宗獨有，子母傳送符，母符定點，子符即便相隔千里，也能瞬間到達。”

“這麼厲害！”江末目露精光，旋即疑惑，“魔修怎會有此符？”

“這正是我疑惑之處，此符歷來只傳親傳弟子。”

江末回憶魔修所言，想起一人，“副村長！他們曾說，是副村長給予的符！難道我們宗……”

闋乾猜到她心中所想，搶先道：“霽雲宗千年以來，從未有叛徒，千年前雖有，但皆不得善終。”

“嘖……”江末無語，又一個神秘人物！也不知是否曾見過，師姐一記雷霆，全化成了灰燼！

正當沉思之際，闋乾忽然說道：“對了，小師叔走得匆忙，想必你未得子母傳送符的繪製之法……”

江末迫不及待，“所以你要教我嗎？”

闋乾乾笑兩聲，試圖打破尷尬，“哈哈……我並不會繪符，小師妹，你若想學，可自行去小師叔居所翻找，反正他已不在了。”

江末遲疑：“這不太好吧。”

“沒事。”闋乾輕笑一聲，他此刻定然正在天上某處享受福祉。”

江末眉頭微蹙，逐漸察覺不對：“我師尊，是……飛昇了？”

“對啊，你放心……”

“啊！？”江末失聲驚呼，“不是死了嗎？”

“誰跟你說的？”闋乾蹙眉，竟有人敢在小師妹面前散播謠言。

“俞……魚說的。”江末下意識想說俞行，卻發覺到他從未說過此話，是自已會錯了意，於是話音一轉。

“魚？哪條魚？”闋乾擼起袖子，就要出門，“可是蓮池中的魚精胡言亂語？”

江末拉住他的衣袖，辯解道：“不是！我做夢呢！沒有魚跟我說話！”

“小師妹，你不用找藉口維護那些魚精，今天我必燉了那些臭魚！”闋乾怒目圓睜，步伐堅定，若非怕江末摔倒，早已疾步離去。

力量差距甚遠，江末根本拉不住，無奈之下，她迅速祭出長鐮，橫在闋乾面前，高聲斷喝：“宗主！我還有一問！”

闋乾看到眼前詭異的鐮刀，面色驟變，驚呼：“這東西，你是從何而來？”他一把奪過長鐮，拿在手中打量。

“我一覺睡醒，此鐮已在我床上……”江末緩緩道出心中猜測：“其氣息與死兆蝶頗似，我懷疑是那蠱修所送。”

哐當！

闋乾拋下長鐮，雙手握住江末肩頭，兩人身上隨即泛起柔和的橙光。

江末見他緊張至此，不禁疑惑輕呼：“宗主？”

闋乾擔憂地問：“身體可有不適？”

江末搖了搖頭，“沒有。”

闋乾氣息急促，卻又不自覺放緩語氣：“這種事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們很忙，我不想打擾你們。”江末不由自主地將雙手交疊於前，低頭如稚子犯錯。

“有何事重要過你？縱然千忙萬忙，我們亦會分出時間，為你解憂。”闋乾話語中滿含關切與焦慮。

江末囁嚅道：“宗主，我下次一定。”

“唉……”闋乾長嘆一聲，面露無奈：“此鐮已成為你的本命武器，若毀去，必傷你至深。”

江末聽到這話，以為他要毀掉長鐮，遂毅然決然地說：“宗主，我不怕。”

不料，闋乾聞言，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嚴肅告誡：“非至絕境，不可輕用此鐮。”

江末一愣，手撫額頭，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闋乾溫言解釋：“本命武器毀滅之痛，你無法承受，我亦不忍心看你受此痛楚。”

“既然對你無礙，那便留著，以防手無寸鐵之時，無力自保。”

江末後退兩步，深鞠一躬，“多謝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