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最有可能敢在霽雲城拐孩子?”

“魔族在千年前簽署了和平協議……”

“邪修據點,在千年前被師祖們搗毀,他們斷然不敢……”

“倭族也在千年前被師祖們斬盡殺絕……”

忽然,室內懸掛的風鈴發出清脆的叮咚聲,眾峰主即刻緘默。

“影鳥回來了。”闋乾輕揚衣袖,風鈴頓時靜止。

旋即,暗室西側牆壁豁然洞開,燈光亮起,長廊深邃莫測,兩側影鳥排列有序,映入眼簾。

江末目瞪口呆,這麼長的地下通道,不得挖個百八十年!

闋乾及眾峰主陸續起身,走入那間內室,江末緊隨其後。

闋乾再次揮袖,似乎啟動了某種機關,所有影鳥眼中光芒大盛,投影於牆面。

江末愕然發問:“我們……要從這無數影像中,尋覓那潛藏的嫌疑人?”

闋乾無奈攤手:“嗯哼,你們挺會挑地方,那巷陌正好不在任何一隻影鳥視線之內。”

江末追問:“那麼周邊的情況呢?”

話音未落,五隻影鳥便從遠方飛來。

“你能想到的,我也能。”闋乾抬起手臂,讓影鳥停駐,隨即遞給江末一隻,叮囑道:“看仔細點。”

宋嫣也接過一隻影鳥,低聲祈禱:“一定要拍到啊!”

聽到這話,江末面露一絲困惑,手中的影鳥不由分說,開始播放影像,她急忙轉頭,聚精會神地觀看。

畫面中,兩位女孩自巷口疾衝而出,神情焦急地大喊:“賀卿……”

江末首次看清自已的容顏,不禁細觀起來,與麟母只有兩分相似,那些傻嗶眼神簡直奇差無比!

五官堪稱嬌俏純真,高馬尾隨意束起,白衣寬鬆而飄逸,整個人顯得懶散而隨性,頗具不羈之風。

江末不由感嘆,如此看來,自已與宗門頗為契合,都是不正經的。

待她們離去,影像直至結束,都未現嫌疑者蹤影。

江末生怕因自戀而遺漏了什麼,特意回放仔細觀看了遍,仍無所獲。

就在此時,宋嫣手持影鳥,走到闋乾身旁,指向影像一隅,“看這,有片衣角。”

闋乾細看,果不其然,在霽雲城花哨流行的風尚中,一片黑衣角顯得尤為突兀。

江末運用土靈力,將自已墊高,與他們一同觀看。

“這人什麼來路?五隻影鳥就拍到他一片衣角!”謝哈驚呼。

他出乎意料地沒有睡覺,此時發聲,讓眾峰主都為之一驚。

“有線索總歸比沒有好,至少確定了嫌疑人穿黑衣。”闋乾嘆道:“勞煩諸位一找嘍。”

“唉~”宋嫣長嘆,“這個環節真是不可或缺啊!”

江末稍作沉吟,問道:“把守四城門的影鳥何在?”

闋乾應聲,隨即以意念傳遞玉簡,召喚影鳥。

須臾間,三隻影鳥飛至,他不由驚呼:“哎喲!北門的影鳥沒回來。”

謝哈毫不遲疑地推測:“定是出了變故,城中或許已潛入眾多人販子,他們早已探明影鳥之所在,方能巧妙規避。”

闋乾驚愕:“那麼他們很可能已經離城!”

“東城門有可疑之人。”江末將影像高舉至他們面前。

如她所言,東城門有個黑衣人揹著麻袋,那麻袋大小足以藏人,還不時鼓動。

在出城門前,黑衣人猛地踹了一腳麻袋,那麻袋立時沒了動靜,黑衣人揹著麻袋安然離去。

見狀,宋嫣主動提出:“我去東城門追查!”

謝哈緊隨其後,“我去北城門!”

得到闋乾默許,兩人疾步離開暗室,

“宗主,他們在混淆視聽……”江末靈力告罄,腳下土堆崩塌,身形驟然懸空。

這區區半米,似有萬丈深淵。

幸得闋乾及時伸手,握住她後領,將她穩妥放下,遂問:“你想說什麼?”

“麻袋如此龐大,足以容納兩個施絃樂……”

江末暫停畫面於黑衣人踢麻袋之際,指尖輕觸,“但此輪廓不像孩童,更像是一位成年人。”

十歲之齡,竟有如此敏銳與機智,回想自已同齡之時,正在泥巴中嬉戲。

闋乾不由驚歎,旋即又聞江末狡黠一笑,“咱們來釣魚,以我為餌,引誘他們來抓我……”

“不行!”

話還沒說完,闋乾已斷然否決,“以身涉險,實不可取!”

江末不願放棄,“宗主,這或許是最快的辦法!”

闋乾眉峰緊蹙,滿臉不悅。

江末聲音不覺提高,“施絃樂被擄,全因我的疏忽,宗主難道不急於將他救回嗎?”

“在此吵鬧成何體統!”闋乾沉聲斥責,揮手將江末送至一位峰主面前。

“送小師妹返無憂峰,嚴加看管,切莫讓她輕舉妄動。”

“是,宗主。”甲峰主一禮罷,轉身向暗室之門行去。

江末奮力掙扎,高聲抗議:“我不!宗主!”

“我相信你們的實力!你們要自信啊!”

“宗主!我會盡量保證自已安全……”

聲音漸行漸遠,愈來愈微,終至於無。

闋乾目送她身影消失,咬牙低語,“真是胡鬧!”

……

無憂峰,月色澄霽,夜風輕拂,穿過樹梢,灑下清脆的沙沙聲。

江末坐在石桌旁,對面即是甲峰主。

江末實在受不了,有人竟能目不轉睛地凝視自已如此之久。

她一臉生無可戀,嘆息:“不至於盯我這麼緊吧?”

“我這區區煉氣初期的修為,縱有千般變化,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甲峰主不為所動,目光依舊銳利。

“咱們好歹算是同僚,峰主何必為難峰主?”江末試圖說服:“你鬆懈一下,也讓雙眼得以休息,不然容易近視。”

“我既如此為你著想,為你好,自是絕無可能出逃。”

“再說,就我這雙小短腿,又能奔走多遠?”

“你輕而易舉便能將我追回,何須如此費心。”

“我說的對不對?”

江末抬起一手,在甲峰主眼前揮舞,他仍是視若無睹。

世間竟有如此恆心之人?江末心生疑竇,起身輕推,甲峰主身形一晃,竟就此栽倒。

嘭!一聲悶響!

甲峰主倒地不起。

江末驚慌失措,急忙縮手,顫聲道:“我,我沒用力啊!是你自已沒坐穩!可別找我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