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婉約與江末帶著闋乾踏回了那條幽深巷陌,但任憑他們如何尋覓,施絃樂的蹤影依舊杳無。

雲婉約心急如焚,聲音中帶著幾分迫切:“施絃樂,你在哪裡?快現身啊,施絃樂!”

闋乾微蹙眉頭,目光中流露出狐疑之色,詢問道:“確定是在此處嗎?”

雲婉約語氣堅決,斷然回應:“是!我記性很好!絕對不會錯!”

江末輕撫下巴,若有所思地推測:“地點不應有誤,或許施絃樂已自行解脫束縛,獨自離去了。”

“真的嗎?”雲婉約眼含淚光,彷彿淚珠隨時會滑落。

闋乾察覺到她眼底的憂慮,輕撫其頭頂,溫言安慰:“放寬心,絃樂機智過人,定然是自已掙脫了。”

“你們先回宗門,待他回來,我自會第一時間告知。”

雲婉約眸中的憂慮逐漸消散,她微微點頭,“……好吧。”

猶豫片刻後又補充:“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

然而江末聽聞此言,眼中疑雲更濃。

在闋乾望來之際,她搶先問道:“宗主,您所說的回,是回至何地?”

闋乾一愣,隨即漫不經心地回答:“這還需問嗎?自然是宗門。”

“您能確定他不在宗門?”江末雖是疑問,語氣卻充滿堅定。

“小孩子嘛,在外貪玩很正常。”闋乾神色淡然,催促道:“天色已晚,你們趕緊回去。”

前後矛盾,必有古怪,江末稍作沉思,抗辯道:“天色尚早,施絃樂得以在外遊蕩,我為何要急於回宗。

闋乾語塞,目光交匯間,他不禁暗疑,眼前這小師妹,其實是天山童姥?

雲婉約在一旁撓頭,不明所以。

江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懇求道:“我此行進城只為售賣符籙,等我賣完,便即刻返回宗門。”

闋乾聞言,應聲道:“你的符籙,我全數買了。”

江末輕笑,遞出一個儲物袋,道:“都在這裡。”

闋乾並未接過,只是以儲物戒指輕觸,隨即道:“五百上品靈石,速回宗門。”

“好嘞!”江末欣然向他行了一禮,轉身對雲婉約說:“符籙已售空,我們依照宗主之意,返宗吧。”

方才堅決不願歸,此刻卻又答應,小師叔變臉之快,讓雲婉約困惑不解。

她欲言又止,最終只能順從地隨著她騰空而起。

不料,闋乾見二人速度緩慢,心中焦躁不安,遂御劍升空,一把抓住二人後領,宛如流星劃破夜幕,急速向霽雲宗飛去。

狂風在耳邊呼嘯,似鬼哭狼嚎。

雲婉約與江末的髮絲隨風狂舞,脖頸緊繃,讓她們體會到了賀卿在空中懸掛時的滋味。

二人默不作聲,闋乾滿意一笑,心想世間竟有如此乖巧的孩子,難得!

幸而這段經歷轉瞬即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闋乾飛至無憂峰,減速降落,將江末放下,隨即揚長而去。

江末躺在地上,胸脯劇烈起伏,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突然,玉簡響起,急促的嘀嘀聲打破了寧靜。

江末拿起玉簡,隨意一瞥,只見紅字型加粗加大,緊急召集躍然眼前。

“什麼?!”江末驚詫之下,忙不迭坐直身子,凝神注視。

:各位峰主!速來中峰大殿!有緊急事務商討!

江末站起身來,目光望向中峰的方向,輕輕嘆息,“唉,若留有一張加速符該多好。”

語罷,她快步向中峰奔去,心中暗忖,施絃樂若能解開束縛,早已反擊,此事非同小可,施絃樂恐凶多吉少!

江末身上泛起微弱紅芒,速度顯著提升,但她的神色卻並不欣喜,心中又添一抹疑惑。

……

中峰大殿內,暗室之中,眾峰主依次落座,長桌之旁,氣氛凝重。

闋乾坐在首位,眉宇間鎖著深深的憂慮,神色凝重如鐵。

宋嫣急不可耐,猛地一拍桌案,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闋乾沉聲回應:“霽雲城內,有人販子。”

宋嫣一臉困惑:“啊?你召集我們前來,就是為了自首?”

闋乾憤然起立,正色澄清:“不是我!是真的人販子!”

宋嫣下意識退後半步,以防唾沫濺身,待他言畢,方才詢問:“誰被拐走了?”

“我的好大徒,施絃樂。”闋乾一聲嘆息,頹然坐回座椅。

“何地?何時?何因?”宋嫣連珠炮般地提出三問。

闋乾伸手點向桌上的地圖,遊移片刻後,指尖落在那巷陌,逐一回答。

“就在此處,不足一刻鐘前,與小師妹及雲師侄嬉戲時失散。”

闋乾繼續道:“新一批影鳥已替換完畢,不久,那些舊影鳥便可歸來……”

話音未落,暗室之門豁然開啟,江末喘息著,腳步踉蹌地踏入。

這地方可真難找,若無玉簡指引,簡直無跡可尋。

江末心中暗歎,然後向目瞪口呆的眾峰主打招呼:“嗨,我沒來晚吧?”

闋乾猛地站起,雙眼圓睜,愕然發問:“你來作甚?”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江末不以為意,提醒道:“我也是一峰之主。”

闋乾難以置信,拿起玉簡一看,內心暗罵,臥槽!忘記遮蔽她!

江末找到印刻著“無憂”二字的凳子,輕盈一躍,安然落座。

“你……”闋乾語塞,只能強硬地揮袖指向門口,“小孩子出去!”

江末眉梢微挑,堅決道:“我也是一峰之主。”

闋乾臉色一沉,試圖以威壓震懾江末,卻發現即便提升至化神級別的威壓,江末亦紋絲不動。

江末只覺有陣陣微風輕撫臉龐,她納悶地環顧四周,暗室中並無通風之處。

闋乾見江末悠閒自在,竟還四處張望,怒火中燒,正要上前將她逐出。

宋嫣見狀,急忙勸阻,輕聲和解:“消消氣,欺負小孩算什麼事?”

闋乾怒極反問:“你哪隻眼睛看我欺負她了?”

呵,是誰對一個小孩用威嚴,我不說!

宋嫣暗諷不已,表面卻和顏悅色:“宗門事務,她早晚須涉獵,不如讓她旁聽,又不妨礙。”

闋乾無可奈何,只得冷哼一聲,迴歸座位。

江末得以留下,靜心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