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歆舔了舔嘴唇:“你放我走,你放我走。”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他們追上來了。

陸晚歆渾身一顫,扭頭就要朝另一邊跑,男人大步跨到她身邊,抓住她的胳膊拉著她鑽進了樹林。

“跟我先回山洞,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

陸晚歆根本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被他拽著跌跌撞撞向樹林深處走,直到身後沒了腳步聲。

她扯了一下自已的胳膊道:“你放我走,我不跟你一塊兒,我要自已走,你放開我。”

男人停下腳步回頭,垂眸盯著她:“陸晚歆,別給臉不要臉。”

陸晚歆僵在原地,像被定住了一樣。

男人冷笑,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哼,宋歆歆?真會給自已起名字啊!我是該誇你聰明還是該罵你蠢,頂著這張臉,竟然敢睜著眼睛就胡編亂造,膽子不小。”

陸晚歆呼吸艱難,她開始掙扎,卻發現自已在他手中,像小雞仔一樣無力。

他細細打量她的臉,似笑非笑道:“你覺得自已很能跑是嗎?明明認出我了,還要裝出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既然這麼怕我,連認都不敢認,怎麼敢留下來讓我帶你出山呢?”

他的大手鉗制著她的脖子,眼裡是濃濃的厭惡和鄙夷。

陸晚歆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臉色變得青白交加。

或許是冷也或許是害怕死亡的來臨,她的牙齒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咯咯作響。

“給你兩個選擇,跟我走或者我殺了你,選一個吧。”

他面如修羅,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

陸晚歆看不清他的表情,發出很輕的嗚咽聲,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搖頭,她還不想死,她不能死在這裡。

周庭聿察覺到手上拖著的力道有向下墜的趨勢,心裡一驚,他鬆開了手。

空氣瞬間湧入鼻腔,陸晚歆大口大口呼吸,捂著脖子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撲倒在地緩解了好一會兒,她僵硬的身體才慢慢恢復了知覺,她撐著地坐起身,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伸開手掌,原來是被匕首劃破了一道口子。

她咬牙抬頭看他:“我……我跟你,但我不想回去,你要讓我跟你去哪兒?”

周庭聿沉默了片刻,從兜裡掏出一卷紗布扔到她身上道:“以前說好的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自已處理傷口,別死在路上了。”

天色快亮的時候,兩人已經走出了那片樹林,遠遠看,隱約能看到山上的公路。

陸晚歆坐在河邊捧了水潑到臉上,冷水碰到傷口,讓她疲憊的意識又清醒了幾分。

她別過臉,離她幾米遠的大樹下,男人正把腰上的紗布一圈一圈拆下來,紗布已經被血滲透了,看起來傷的很嚴重。

陸晚歆起身,慢慢向他走近開口:“我幫你包吧。”

周庭聿抬眸,眼神依舊冰冷。

陸晚歆蹲下身,看了看自已的掌心,拿起紗布卷問他:“明馳,你……為什麼會跟你那些兄弟在大嵐山啊?”

“跟你有關係?”

陸晚歆垂眸,一點一點把紗布拆開:“沒關係,但是我已經有家人了,我不能跟你走,我已經失去過一次家人了,你如今也有自已的名字自已的家,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們早就沒關係了,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男人突然哼笑一聲,語氣嘲諷:“陸晚歆,當初沒有我,你連那個地方的大門都出不了,如今跟我說什麼早就沒關係了,是不是過於可笑?”

兩人四目相對,陸晚歆很快敗下陣來,她扯出一抹苦笑:“或許真的是緣分未盡,我從來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你,命中註定吧。”

她俯身,幫他把最後一圈紗布纏好。

男人氣息很弱,腰部的傷沒有得到有效治療,已經失血過多,再加上走了這麼遠的路,體力透支。

他靠在樹上,抬手按了按眉心:“馬上就到公路上了,會有人來接我們,到時候……”

話音未落,他眼前突然閃過一抹刺眼的亮光,他反應迅速,抬手去擋,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口處。

“你要殺我?”

聲音裡帶著不可置信的詫異。

迎上陸晚歆決絕的目光,男人眼神冷冽,抓著她的手腕,語氣冷如寒霜:“你大可以試試,只不過機會只有一次。”

話音落,她的手腕驟然一鬆,刀刃因為慣性直直捅入男人胸口,入目猩紅。

血液從刀口滲出,她踉蹌著後退摔倒在地,又爬起來向前跑,接著再次摔倒……

反反覆覆,她幾乎耗盡了半條命才走到了有人的地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借了路人的電話,電話接通,她低聲求救:“阿嬈,我遇到明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