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意

陸晚歆吃完雞腿，拉著小寧回到裡面坐下，洞裡的五個人都很安靜，小寧一口一口咬著雞腿，時不時做出難以下嚥的樣子。

到後半夜，雨停了，天上竟然還出了月亮，透過樹枝，灑下了一點斑駁光影。

小寧靠在陸晚歆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眼對面睡著的兩個大漢。

她扭頭，發現陸晚歆抱著腿坐著，兩隻眼睛圓溜溜地向外面看著，還有角落裡那個叫周庭聿的男人，同樣沒睡。

她揉了揉眼睛，湊到陸晚歆耳邊道：“歆歆，你也睡一會兒吧，我盯著，我睡了好久。”

陸晚歆收回視線點頭：“好，我眯一會兒，你要是犯困，一定要叫我。”

“嗯嗯，放心吧。”

陸晚歆向後靠在石壁上，微微合上了眼睛。

到底是太久沒有休息，陸晚歆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到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猛地驚醒。

在視線還未聚焦時，嘴上被一隻散著臭味的大手按住。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就想起身掙扎，男人直接捂著她的嘴把她拖著向洞外走。

餘光瞥到小寧和周庭聿都不見了，陸晚歆心裡一片冰涼。

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像潮水一般將她淹沒，她努力掙扎著想掰開男人的手，卻只聽到頭頂傳來大年的笑聲：“就一會兒，別出聲，結束了我們就帶你倆走，你都說我們不是壞人，別怕別怕，哥哥好好疼你。”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流出，她嗚嗚的聲音在這深山裡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就在她被大年推倒在一片溼漉漉的草堆裡時，她的手碰到了衣服下的腰包。

男人喘著粗氣扯開了她的衣服，像野蠻的畜生一樣壓了下來。

下一秒，大年捂住肚子叫了一聲，聲音還沒徹底出口，整個人從陸晚歆旁邊的一個縫隙裡栽了下去。

陸晚歆握著手中的刀，大口喘息著向那個洞看過去，下面似乎是崖邊，只不過被樹和草遮住了看不清。

而陸歆的肩膀幾乎貼在那個洞口，要不是大年吃痛下意識朝旁邊躲，動作大了，連陸晚歆也得掉下去。

她忍住哭聲，驚魂未定，掙扎著起身就跑，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哪裡會是出口。

跑了也就兩三分鐘，她聽到不遠處有嗚咽的哭聲，陸歆捂著嘴，悄悄向那個方向走去。

伸手扒開草叢，卻看到了小寧痛苦又驚恐的眼神。

小寧躺在地上，鬍子的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她雙手試圖掰開那隻扼住她氣息的手，卻絲毫沒有任何作用。

陸晚歆眼淚洶湧，小寧好像看到了她，囁嚅著嘴唇無聲求救：“歆歆，救我。”

正想著怎麼救她，卻聽到鬍子後面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搞快點啊，那兩個呆瓜回來了又要跟我搶啊。”

鬍子呼哧帶喘地罵道：“你催個屁，老子帶回來的女人，你個缺貨撿便宜還著急，你怎麼沒跟那兩貨一起回來？”

那男人嘖了一聲：“我找到近路了嘛，誰曉得那兩呆瓜去哪裡啦。”

陸晚歆幾乎絕望，一個人她尚有可能試一試，兩個人恐怕自已也會搭進去。

她握著匕首，血水順著刀尖滴落，滿心絕望。

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一陣急促，接著他喊了一聲：“操，這娘們兒……快……過來……”

陸晚歆瞪大眼睛盯著，卻看到小寧睜著眼睛，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陸晚歆一遍遍告訴自已：快跑，快跑。

她轉身，腳下的樹枝發出一聲輕響，她沒回頭，加快了步伐，隱約聽到鬍子的聲音，似乎是喊了一聲：“誰？”

但她顧不得那麼多了，不敢想他們有沒有發現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追上來。

耳邊風聲劃過，她在樹林裡瘋狂逃竄。

接著，在一個路口處碰到了周庭聿，月光只微微照亮了他的輪廓，在陸晚歆徹底絕望之際，她看到了他的臉。

他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在山洞裡？他不是老大嗎？是他默許了他的兄弟們做那些事？他也一樣，會對她下手嗎？

她殘存的一絲理智差點兒崩潰，前有狼後有虎，她不知道該往哪裡跑了。

周庭聿剛上完廁所，迎上陸晚歆幾乎絕望的眼神，他扣皮帶的手頓了頓，眯眼打量她。

她步步後退，男人冷聲開口：“出什麼事了？你跑什麼？”

陸晚歆搖頭：“小寧死了，小寧死了，他們把小寧殺了。”

周庭聿快速繫好皮帶，看到她手中滴血的刀，他就樹上滴下來的水洗了洗手，沒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