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姜辭晚聽到了對面的開門聲。

她透過貓眼往走廊望,梁頌修長挺拔的身影倚靠在門邊直面鄧一帆,她居然感到幾分雀躍。

梁頌手撕出軌前男友,這出戏,她愛看。

鄧一帆沒想到梁頌依然還住在姜家對門。

梁頌出來時,他前一刻還想懺悔的話哽在了喉間。

“鄧一帆,騷擾我女朋友是要付出代價的。”梁頌的聲音冷冽,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

鄧一帆看著現在擁有姜辭晚的男人,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有不甘,有嫉妒,也有一絲無奈。

“她曾經也是我的女朋友,我只是想和她好好談談。”

梁頌不清楚他為何如此大言不慚。

傷害了她,卻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明明是烈士的後人,卻不懂得禮義廉恥四個字怎麼寫,真是有辱先輩。

“談什麼?談你還如何愛她?還如何想著她?”

“但是很可惜,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了。”

梁頌語氣冰冷,與剛才姜辭晚對他的態度如出一轍,甚至多了極度的鄙視和不屑。

鄧一帆知道他這樣對他的原因是什麼。

他冷笑一聲,“要不是我,你覺得你能有機會?梁頌,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信,難道你忘了我當初是怎麼將你耍得團團轉的?”

八一學校的小花園裡,少年額頭的碎髮被風吹得飄揚,黑色帆布鞋踩得枯黃落葉吱吱作響。

鄧一帆的那句“你不過就是她經常更換的同桌”彷彿還在耳邊迴響。

這句話,困擾了他整整八年。

無數午夜夢迴,他都會被這句話所驚醒,然後陷入絕境無法自拔。

梁頌緩緩掀起眼簾,眼前的男人雙眉擰得緊緊的,透露出他心中隱藏的惡意。

“我在爾爾面前還給你留了一分體面,如果她知道你是這麼一個為了得到她而不擇手段的人,你覺得她會不會更恨你?”他上前一步,壓低的聲音裡滿是冷酷。

“你......”

鄧一帆臉色劇變,捏緊了拳頭,他甚至有一股想對梁頌來上一拳解恨的衝動。

梁頌睇了他一眼,氣定神閒,“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如果你執意要做違法亂紀的事,我悉數奉陪。”

相較於鄧一帆的氣急敗壞,他的話裡話外,滿是風度。

隔了半晌,鄧一帆才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說道:“呵,算你狠。”

他知道自已再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深深地看了一眼姜辭晚的家門,然後轉身離去。

鄧一帆一走,姜辭晚立刻開啟門,對眼前人豎了一個大拇指,“還得是你。”

梁頌進門,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委委屈屈地,“這下我吃醋了,你怎麼哄?”

這麼一個大男人在自已面前像只小貓咪一樣黏人,姜辭晚的第一反應就是想逃。

她白了他一眼,往客廳走,“吃鄧一帆的醋?你是真餓了,這種醋你都吃得下。”

梁頌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溫潤的面容上有一絲傲嬌的意味,滿臉都寫著:我不管,就要哄。

姜辭晚轉身看他:“......”

得,傲嬌小王子是吧。

鑑於已經領略過他的死皮賴臉,她現在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衝他狡黠地勾了勾手指,好像在計劃著什麼令人期待的驚喜。

梁頌看她古靈精怪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像個小媳婦似的招一招手就到了姜辭晚的跟前。

男人比她高一個頭,她踮起腳,雙手纏上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想要我怎麼哄你?”

然後學著他繾綣的聲線,“嗯?”

梁頌微微低頭,看著姜辭晚那雙靈動的眼眸和微微上揚的嘴角,心裡癢癢的。

“爾爾,你這是在玩火知道嗎?”

姜辭晚卻毫不畏懼,她笑著眨了眨眼睛,手上稍稍用力,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我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你讓我怎麼辦?”

而且他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說實話,她也挺想的。

梁頌的吻怎麼說,和他人一樣,溫潤如清風。

所以她作為他的女朋友,可以合法的佔有他,只能說非常的欲罷不能。

梁頌低笑一聲,隨後一把摟住姜辭晚的腰,將她緊緊地貼在自已身上,“你逃不掉了。”

他低下頭,啟唇吻了上去。

比蓉城隆冬裡的暖陽還要溫柔。

一吻作罷,糾纏的氣息還在空氣中不斷的發酵。

兩人的臉龐離得很近,姜辭晚盯著他眉間的小痣,手指不受控一般點了上去。

“我見你的第一眼就被這顆痣給吸引住了。”

梁頌微微揚起嘴角,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是嗎?我曾經很討厭這顆痣,因為奶奶說它寓意著凶兆。”

姜辭晚不解,“怎麼說?”

“我奶奶比較迷信,她說鼻樑處若長有痣的話則表示容易生意外的疾病,也就是說健康的運勢不太理想。”

這倒是觸及到姜辭晚的知識盲區了。

但是中國人骨子裡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姜辭晚道:“早知道去寺廟的時候許保你健康無虞的願望。”

梁頌搖了搖頭,“我現在倒覺得這顆痣是幸運的,因為它能在第一時間讓你記住我。”

姜辭晚抿了抿唇,手指點上他的肩膀,忍住了捏他臉的衝動,“就憑你這張臉,就能讓人一眼萬年誤終身了,所以這顆痣只能說是錦上添花。”

梁頌垂眸一笑,將她抱緊了些,“那你認真說,高中的時候怎麼沒看上我?”

“啊?”姜辭晚偏頭,雖然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但還是想了想說:“高中忙著呢,而且你那麼受歡迎,我哪裡敢靠近啊,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梁頌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鼻息裡全是她身上的玫瑰花香,“那如果我高中向你告白的話,你會答應嗎?”

姜辭晚認真思索著,沒有注意到他眼裡的期待和迫切。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雖然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但如果是你的話......”

姜辭晚看著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能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