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博物館回家,姜辭晚才將羽絨服掛在玄關的衣帽架上,門外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她還以為梁頌突然折返,滿臉興奮地開門。

見到來人,她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陰冷寒芒的冷色。

“你怎麼來了。”

姜辭晚緊緊地握著門把手,身體擋在門後,起著一種防禦的架勢。

難怪上次方嫣然在餐廳偶遇了葉雲和梁頌,原來是小情侶一起回蓉過年了。

門外的鄧一帆穿一件深灰色大衣搭西服套裝,身姿卓越,面貌英俊。

這樣矜貴的他讓姜辭晚感到陌生。

“爾爾。”他的聲音十分溫柔,透露出一絲懇切。

他很想像以前一樣擁她入懷,輕吻著她的額頭。

鄧一帆的手微微顫抖著,想要伸出去卻又不敢。

姜辭晚不為所動,語氣冷漠,“你來幹什麼?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 說著,她便要關門。

鄧一帆見狀,急忙用手擋住門,“爾爾,我今天是代我媽媽來看陳阿姨的,而且分手這件事,我欠你一個解釋。”

“抱歉,我媽媽出門採購還沒回來。”她繼而冷笑一聲,“而且既然都已經一刀兩斷了,還用解釋什麼?”

“鄧一帆,你不覺得你太矯情了嗎?”

姜辭晚不想再看見他,試著將門關上,但是她的力氣怎麼比得過男人,用力拉了好幾次大門都紋絲不動。

鄧一帆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反而身體靠前,離她只有幾拳的距離。

姜辭晚不得不被迫與他隔開了一些距離,但是拉著門把手的手也分厘未讓,顯然是避之不及。

“爾爾,我說出來我對你的愧疚才會減輕一些,你不知道,我這半年天天都活在對你的思念和悔恨之中。”

姜辭晚努力壓抑著自已快要上湧的情緒,眸光冰冷,“思念?悔恨?鄧一帆,你現在說這些真的很可笑。”

如果解釋有用的話,那麼信任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事到如今,難道她缺他一個解釋?

“我倒想說,分手之後,你何必一直假惺惺的在方嫣然面前裝深情?讓我和我的男朋友都感到冒犯。”

男朋友三個字刺痛了鄧一帆的心,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立場去幹涉什麼。

“是不是嫣然找過你?”

“既然知道,你就管好自已的心,別讓她淨做蠢事。”

鄧一帆的臉色變得煞白,語氣中滿是苦澀,“爾爾,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和你分手並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也不是因為錢,而是當時的情況真的很複雜,我有我的苦衷。”

姜辭晚突然覺得心臟一陣鈍痛,腦海中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苦衷?鄧一帆,你當初還是一個一窮二白的畢業生的時候,我是怎麼和你說的?我說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照顧阿姨和妹妹的重任。”

“現在來看,不是情況太複雜,而是我太單純了。”

“就連你說要分手的時候,我也曾試著體諒你,但是抱歉,我還是無法接受你的背叛和拋棄。”

“所以你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功,你今天來到這裡,我覺得很沒有必要。不僅會給我,也會給我的家庭造成困擾。”

姜辭晚一字一句,全都紮在鄧一帆的心尖上,痛得他鮮血淋漓。

他只覺得胸口像被一塊大石堵住,無法呼吸。

“爾爾,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向你保證,我和方嫣然之間,我絕對不是主動的那一方。”

“是她勾引我在先,做出了難以挽回的錯事,所以我覺得我無顏再面對你,加上她的威逼利誘,才......”

聽罷,姜辭晚的四肢百骸無一不冷。

什麼叫勾引在先?一個巴掌拍不響,難道他鄧一帆真的就是乾乾淨淨的嗎?

網路上,原配打小三的新聞頻出,但是她認為,狗男人一樣該死。

姜辭晚這才正視了他一眼,平靜道:“你已經髒了,你覺得我還會要你?”

“你讓我感到噁心。”

她的語氣無波無瀾,但最是傷人。

是啊,她這麼始終一貫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原諒這種背叛。

“爾爾,我......”

鄧一帆突然覺得,自已今天鬼使神差來這一遭,不是為了讓自已好過,而是讓她發洩,替自已贖罪。

曾經那麼驕傲自滿的男人,居然在這一刻紅了眼眶。

姜辭晚看著曾經的愛人這般模樣,心中卻沒有一絲波瀾。

熱戀中的她或許會為他的難過而心疼,可如今,他的痛苦再也無法撼動她半分。

她現在的決然不是以前不夠愛他,而是愛一個人不能成為身體出軌的保護傘。

出軌就是出軌,她對男人的劣根性絕對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或輕易原諒。

姜辭晚的耐心已經告罄,給出鄧一帆最後一擊,“鄧一帆,從你選擇背叛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徹底結束了。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我不想再看見你。”

說完,姜辭晚趁他愣神之際,猛地推開他,然後關上了門,將他徹底隔絕在門外。

她背靠在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已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被惡鬼纏了身。

但是說實話,她還要謝謝鄧一帆當初直接提了分手,不然自已被矇在鼓裡還和他好,那才是真的噁心透頂。

門外,鄧一帆不死心,還在敲打著門。

姜辭晚直接掏出手機,給梁頌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男人語調清爽,“怎麼了?”

姜辭晚有些好笑,她在這邊和鄧一帆斡旋了這麼久,他身為正牌男友都沒英雄主義一下,“鄧一帆在我家門口,該你出馬了,我的男朋友。”

梁頌才洗完澡出來,用浴巾擦了擦頭髮上的水,輕蔑一聲,“好,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