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梁頌喜歡她這件事發生的機率,對姜辭晚而言無異於等同火星撞地球的機率。

她雖然早就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但從來沒往談情說愛那方面想過。

她平凡了一輩子,怎麼就能吸引梁頌這樣的天之驕子?

他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

姜辭晚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不相信嗎?”梁頌看著她的眼睛,久久等不到回應。

“我......”姜辭晚終於在這場曖昧旖旎的拉扯中敗下陣來。

她將身子往後挪了挪,別開了眼,“你突然說喜歡我,我反倒感覺是你在哄我。”

畢竟,自高中一別,她和梁頌滿打滿算也才重逢幾個月。

而且他們還是聚少離多,各自在自已的領域,專注地做著自已的事情。

現在他突然來這麼一句,讓她拿什麼相信他喜歡她?

“你想想。”梁頌低下頭,盯著她死死抓著沙發邊緣的手指,“我回來後都為你做了什麼?”

姜辭晚看著窗外的夜色,思緒開始飄飛。

“我受傷後你來家裡為我做飯,換藥。”

“你從新加坡回來後來到三星堆,給我帶了一整箱的咖啡和蛋糕。”

“......”

“遇到鄧一帆和方嫣然時你為我出頭。”

“我考試壓力大時,你帶我去見山為我讀海子的詩歌。”

姜辭晚越說,越被這些突然充盈腦海的畫面所觸動。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為她做了這麼多。

“還有。”梁頌看著她,眼中的笑意直達眼底。

“還有你受傷時我的心急。”

“還有看見你紮根田野時的觸動。”

“還有你送我的青銅啾啾至今掛在我常年背的揹包上。”

還有八年前的暗暗惦記,八年來的默默隱忍。

“爾爾,這些都是我喜歡你的證明。”

梁頌的這些話落在姜辭晚的耳中,就像是憑空生出的藤蔓,自他的那方逐漸將她纏繞。

他的手只需輕輕一勾,他就能抱她滿懷。

若放到從前,她可沒有自戀到認為梁頌會喜歡她。

但現在回想他做的那些事情,明明就是步步為營,蓄謀已久。

姜辭晚瞬間醍醐灌頂。

或者說是五雷轟頂。

她呆呆地側目過去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竟然有些不爭氣地想哭,明明當時考編落榜在他面前都忍住了的。

澀聲道:“我實在沒想到你會喜歡我。”

之前網路上有一個很火的問答,問題是另一半太優秀了,自已覺得配不上他怎麼辦?

當時她還覺得有那麼好的物件不是應該高興都來不及嗎?怎麼還會自卑。

沒想到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已身上的時候,她又像個膽小鬼,不敢直面他對自已的喜歡。

但是梁頌卻不給她退縮的機會,“那你喜歡我嗎?”

話到尾音,又惑人地勾起,像藕斷絲連的絲線,纏繞在兩人之間,窒息又刺激。

梁頌問出這句話時,胸腔裡那顆只有面對她時才會砰砰直跳的心臟,此刻彷彿加壓過大,在炸開的邊緣。

姜辭晚咬著唇,她當然是喜歡的,不喜歡又怎麼會因為他的優秀,害怕得想要逃避呢?

但是他既然意外的也喜歡她,那她就勇敢些。

“喜歡。”她脫口而出。

聽到夢中的答案,梁頌那雙璀璨的眸子漸漸氤氳出一絲霧氣。

她的臉頰已經鮮紅欲滴,他忍不住伸手撫過去。

肌膚與肌膚相觸的一瞬間,姜辭晚被他手上的溫熱撩撥得渾身顫慄。

“爾爾,看我。”

她的臉紅得似乎要燃燒起來,四目相對,彷彿有萬千星辰在兩人之間流轉。

姜辭晚從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已的倒影,那個被他的身影盡數包圍的自已。

隨著他的靠近,她的手不知不覺支在他的胸膛上。

此時梁頌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耳邊,溼潤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讓她快要意亂神迷到失去自我。

“那我可以嗎?”他帶著蠱惑的聲音還響在耳邊。

姜辭晚的大腦已經被他的甜蜜攻勢攻陷得快要宕機。

她此時已經分不清他口中的“可以”指的是什麼。

她就像個溺水的孩子,為了呼吸那一口新鮮的空氣,只能牢牢地抓住眼前的浮木。

“那我可以和你試試嗎?”

與姜辭晚不同的是,梁頌的眼神即使沾染著水色,也依舊十分清明。

他看著已經在自已身下的小人,容止端淨的面容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被梁頌圈在懷裡的姜辭晚感覺自已大半邊的身子都在發麻。

酥酥麻麻的感覺已經席捲了她的全身,包括大腦和心臟。

他的那句“和她試試”像煙花瞬間飛入高空,噼裡啪啦之後在夜空中繽紛地迸裂開一般,令人心悸。

自覺告訴她,她應該答應。

而且她很想答應。

原來之前的封心鎖愛,一個人過也挺好的都是假的,她只是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罷了。

“可以,我們試試吧。”

“好。”梁頌看著她精緻小巧的臉蛋和柔軟豐盈的嘴唇,非常有分寸地問:“那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我的女朋友。”

眼前是他看起來很好親的薄唇,姜辭晚嚥了咽口水,沒回答他。

男色在前,還有什麼矜持可言。

找回一些殘存的理智,她含蓄帶怯,自已主動了一回。

雙臂攀上他的後頸,將自已的櫻唇貼了上去。

薄唇的微涼撞上了紅唇的嬌軟。

梁頌先是一怔,隨即心裡的那團火又燃燒得更猛烈了些。

他一隻手輕輕托住姜辭晚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朝思暮想的吻。

半晌,唇上的溫柔繾綣才慢慢消散。

梁頌的下巴擱在姜辭晚的頸窩裡,嗅著她身上玫瑰香氛的氣息。

姜辭晚任他靠著,即使被他撥出的熱氣觸碰到的肌膚,幾乎滾燙得快要燒了起來。

她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背脊,“我可以知道蝴蝶髮夾的主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