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姜辭晚忍不住問:“上次我就很好奇,你這車是哪裡來的?”
梁頌熟練地打著方向盤,語氣清淺,“家裡留下的。”
“怎麼從來沒見過?”
“一般不停在這裡。”
姜辭晚有些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
梁頌故去的爺爺從政,父母梁淮勝從軍,母親葉雲從商。
從前他在八一學校讀書,住在家屬小區方便上下學的那一年半里,還有保姆照顧他。
所以梁頌家境好她也早有耳聞。
據說梁家在蓉城的老錢富人區還有幢別墅。
只是她也很納悶,梁頌這次回來怎麼還是擠到家屬小區來住。
大House難道不比老小區香嗎?
但是別說,阿斯頓馬丁還挺符合他的氣質的。
隨後,她開啟手機軟體,挑選著學校周圍的餐廳。
既然是感謝宴,還是隆重一些好。
“你吃辣嗎?”
梁頌的餘光裡,姜辭晚細長的手指輕輕撥動著螢幕,滿臉認真。
“吃。”
“那感情好,學校附近有一家米其林一星的融合菜做的還不錯,就是辣了些。”
姜辭晚有些肉痛,畢竟這一頓就要花去上千。
但是想到梁頌這次一回來就幫了她兩次大忙,痛就痛了吧。
自已不是也吃了嗎?不虧!
車停在距離宿舍最近的東門。
姜辭晚解開安全帶開啟車門,不忘回頭提醒,“我上去收拾東西,你逛逛校園打發時間?”
“好,你在幾棟?我在樓下等你。”
“19棟,你把車停好後進了東門左拐,樓下有個菜鳥驛站的那棟就是。”
“行。”
梁頌的目光一直淡淡追隨著眼前這道纖細的身影。
她今天化了淡妝,身穿一條純白連衣裙,配那雙最經典的白色帆布鞋。
長而卷的秀髮披散著,隨著她的動作,髮絲隨風飄動,玫瑰花的香氣在車內開始濃烈。
她讀書的時候好像就很喜歡玫瑰。
不僅用玫瑰花香的洗頭露,課本里還經常夾雜著乾枯的玫瑰花瓣。
姜辭晚關上車門向前走了兩步後,又轉過身來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她的白色裙襬隨著旋轉在空中輕輕搖曳,彷彿一朵盛開的百合花。
蓉大的香樟樹在夏天繁育得格外茂盛,一如八一學校窗臺外的那棵香樟樹般,鬱鬱蔥蔥。
從前梁頌只要微微側目,就能窺見陽光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灑在女生細膩柔和的臉龐上。
勾勒出她優美輪廓的透明質感。
宛如莫奈筆下的人物畫,明亮而鮮豔。
今天——
同樣是香樟樹。
同樣是姜辭晚。
陽光依舊頑皮。
她依然美麗。
梁頌也朝她粲然一笑,好似春風化雨。
推開宿舍門,姜辭晚收拾床鋪的空檔,舍友周雲甜也拉著行李箱回來了。
見她一進門就往床上一撲,姜辭晚笑著說:“甜甜,在寶墩遺址怎麼樣?”
周雲甜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撥出一大口氣,“別說了,駐隊大半年,我都曬黑了好幾度,不知道要吃多少維生素C才能白回來。”
想到什麼,周雲甜突然一個鯉魚打挺,一臉興奮,“回來的時候我在樓下看見大帥B了!”
姜辭晚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得疊被子的手一頓,無聲笑了一下,“蓉大的帥哥多的是,你用得著這麼驚訝嗎?”
“那可不一樣,這個帥哥,我敢說,絕對是超帥的那種,恐怕也就只有師兄張霖琛能和他有一戰之力。”
姜辭晚正在想周雲甜看到的是不是梁頌這個大帥哥時,陸悅可悄咪咪地從門外探了個腦袋。
在黑色鏡框的作用下,顯得她睜大的眼睛更加有神,跟著八卦,“什麼帥哥是我陸悅可不知道的,快說來聽聽。”
得,兩個花痴湊一塊了。
姜辭晚好笑地偏過頭,將薄被,枕頭全部放進衣櫃裡,又攤開行李箱開始裝衣服和日用品。
拿起桌上的相框時,她感到胸口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嗯……悶悶的。
正在滔滔不絕的周雲甜和陸悅可察覺到姜辭晚一瞬的變化,相視一會,紛紛閉了嘴。
姜辭晚將相框往桌上一扣,那張她和鄧一帆的合照也跟著被遮掩起來。
將行李箱的拉鍊拉好,提了提把手感受了一下重量。
還好,能提動。
周雲甜小心翼翼地開口:“辭晚,你這次搬回家就不回來了?”
姜辭晚抿了抿唇,聲音較之前有些低沉,“可能吧,從三星堆回來後就是過年,年後又要準備畢業,住宿舍的時間不多了。”
陸悅可捂住胸口,做林黛玉暈倒狀,“那我不是大半年見不到你了?”
真是顆開心果。
姜辭晚被她逗笑,“還有組會呢,我和郭老師說了儘量趕回來參加。”
陸悅可這才放下心來,拉著姜辭晚的胳膊撒嬌道:“那可說好了,你可一定要回來。”
姜辭晚笑著應下,“你怕不是又想讓我幫你整理大綱吧。”
然後看了看時間,說:“我得走了,樓下還有人等著。”
周雲甜眼睛一亮,“誰?新物件?”
姜辭晚白了她一眼,“怎麼可能,鄰居加老同學幫忙的。”提著行李箱就往門外走去。
“哪有鄰居這麼上趕著的,我們跟下去看看。”
“正好辭晚大病初癒,怎麼能一個人提著這麼重的箱子下五樓,我來我來。”
陸悅可搶過了行李箱把手,風風火火的踉蹌著下樓梯。
周雲甜也跟在後面,嘴裡喊著,“你等等我!”
姜辭晚停在原地,看二人猴急的模樣,無可奈何地笑出聲,“你們慢些,小心點。”
到了樓下,梁頌果然已經等在那裡。
他背後正好就是成片的香樟樹林。
白襯衫的衣角在風中微微擺動,顯得他格外瀟灑和清雋。
姜辭晚第一次覺得綠色竟然可以如此夢幻。
陸悅可和周雲甜只消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瞬間同步吸了口氣。
“這不就是我說的那個帥B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