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牧見狀,趕緊握住夏商周的長槍,說,“別激動,還有挽回的餘地。我感覺對方比較難纏。憤怒會讓你失去判斷力的。我覺得我們不能小看對手。”

就在這時,又有一陣利劍的破空聲響起,隨後是哎呦,哎呦,一陣慘叫。夏商周這時略有恢復了一點冷靜,把剛想出口的謾罵嚥了回去。吩咐院外計程車兵趕緊進院子。隨後就把院門關上。幾支利箭嗖嗖射在大門上,錚錚作響。

得,這下可好,攻守之勢易也。

好在這時候,院內的火已經熄滅了。夏商周看到了宋寶山,箭射中胸甲,只是扎破了面板,沒什麼大問題。看到他沒有事。夏商周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阿牧,如果我是對方,會選擇我們在開啟院子大門的那一刻,裡外夾擊。我感覺對方比我們聰明,他們之所以沒有這樣做的原因是,從地道里過來的人可能比較少。他們的目的是想把我們引到院子裡,困在這裡邊。”

“你說的是。這樣看來我們只要不出門暫時就是安全的。”

“哪有什麼絕對安全。一旦城被攻破,我們必死無疑。所以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衝出去。如果我猜得沒錯,對方用來攔著我們的,可能人數不多,只是一些弓箭手罷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們一開啟大門,他們立刻就會射箭過來。”

夏商周沉思片刻,看了一眼地上的叛軍屍體。“這個好辦,我們把地上的叛軍屍體當做擋箭牌。衝出去,然後弓箭手趁機發難,他們攔阻不了我們的。”

“這個主意好。當然也可以先讓我們的弓箭手,從院子內仰天射擊對方,做一個火力壓制,然後咱們再衝出去。我剛才在門洞內,看到他們的弓箭手似乎在巷子口列陣。”阿牧補充道。

阿牧為人少有急智,但心思細膩,很多意見都很穩健中肯。

院內的鄉兵立刻行動起來,一陣箭雨盲射而出的同時,鄉兵把院門忽然開啟,一個個鄉兵抱著對方的屍體衝出。對方躲避箭雨,陣型稍亂,但還是射來不少利箭。好在有叛軍屍體擋著,傷亡不大。很快兩處人馬就戰在一處。對方為首的是一員女將,身材頎長,手持長柄細身直刀,甲冑合身,英氣不凡。夏商周直接和對方戰在一起。自已槍法雖然毛毛糙糙,但勝在力氣夠大,對方顯然技高一籌,習練刀法多年。可惜身為女兒身,力氣終究有所不如。而且對方士兵,邊打邊退。但即使是這樣,自已這群鄉兵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對方都是全身甲冑,鄉兵們的長矛刺過去,對方只是身子向後一退,然後也不著急進攻,只是繼續緩緩後退。

刀能殺人,甲可誅心。

夏商周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還好對方沒有趁勢反推,否則感覺對方這二三十人,真有可能吊打他們這一百多人。就在這時,城門口的打鬥聲漸漸平息,最後一陣陣歡呼聲傳來。

為首的女將領臉色微變,袖中一顆紅色彈丸扔向夏商周,夏商周立刻閃身躲過,紅色彈丸落在身後的鄉兵身上。霎時間火光噴射,煙霧瀰漫。那士兵大聲呼叫。

叛軍趁機逃跑。夏商周要追,卻又想起剛才叛軍的狡詐,就停了腳步。回頭看向那中了彈丸計程車兵。那紅丸燃燒,好像液體流動,居然把盔甲燒穿。幾個鄉兵趕緊幫忙撲火,卻怎麼也不滅,士兵在雨水裡打滾,火還是不滅。

夏商周好歹是偏科型的學霸,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是白磷。快給他解開甲冑。來不及用手,用刀割。”

阿牧聞聲,立刻揮動手中鐵劍,幾下就將士卒的甲冑的皮繩切開,把士卒從著火的甲冑中拉開。那鄉兵被救,胸口卻還是被滲進甲縫的白磷燒出一道道黑黢黢的口子。命保住了,比什麼都重要。

雨越下越大,城外的進攻聲終於停歇。城外的火光早已暗淡,只有天空偶爾的閃雷,照亮夏商周這群人一臉的疲憊。他們這時候才列陣緩緩前進,到了叛軍殺出來的那院子,遇到的卻是雷萬春和幾名統領。

“叛軍退走了?”夏商周失落地問。

“嗯,已經退走了。不過他們襲擊城門洞的那些人。已經被我們全部斬殺。夏商周你和阿牧這次立了大功。你們派遣趙一鳴報告敵人可能從地道中突襲時,張巡將軍就派我等埋伏在門洞周圍。然後他們就全軍覆沒了。”雷萬春指著身旁的趙一鳴【教官】說道。趙一鳴和夏商周打個招呼。然後就去看自已的好夥伴兒宋寶山去了。剛才跟隨趙一鳴的小黑子,憨憨的朝著夏商周傻笑。

夏商周也笑了,看來這波不虧呀。

“你們回去休息吧。我派一小隊士兵在這裡守著,繼續搜查。咱們明天早上縣衙再見吧。”雷萬春微笑著說。幾人道了別,踏著城內青石鋪成的街道,各自走開。

春夜,細雨,本來該是一件浪漫的事。打了勝仗,也該是一件高興的事,但夏商周卻高興不起來。無他,他表現得不夠出色。情緒不夠穩定,這恰恰是為將者最忌諱的事。

眾人走過雨巷,巷子瞬間被鮮血染紅。

他們太需要休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