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勝其忿而蟻附

想到這裡，夏商周就想要行動。但轉念一想，自已直接帶人行動，恐怕不好。上頭既然安插兩位教官，而且教官一直都在，多半是起一個監督作用。

打定主意，和阿牧一陣商議之後，兩人叫出來兩名【教官】。

“兩位教官是這樣的，我和阿木之前經常在一處宅院裡習武對練。像敵人有沒有可能會透過地道進入城內？就是房子位置比較偏僻。最好去檢查一下。”

兩位【教官】聽後，也是互相看了一陣。

“要帶全部人馬嗎？”

“不用。你們也練了一整天的兵。對士兵也心裡有數，你們選十個人一起走吧。”

兩位【教官】也不囉嗦，直接叫了十個人出來。個個都是身強體壯之人。這兩位也是有能耐，只一天，就記得這些人的名字了。

這十幾個人，悄悄摸近夏商周和阿木的秘密基地。相離還遠，夏商周吩咐眾人停下腳步，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小瓶酒，倒在臉上身上，裝作一個醉醺醺的人，一扭一扭朝秘密基地那裡走去。

夏商周走向那秘密基地，並沒有什麼攔阻。心想也許是自已多心了。於是假裝放水，一邊身子靠近那門，輕輕用身體推門，門紋絲不動。

糟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現在誰也不知道，房子裡是什麼情況。如果真有暗道，這房子裡肯定在積蓄士兵，就好像水壩慢慢蓄水一樣。等人數差不多了，忽然開啟房門，就是滔天洪水，一場災難了。

夏商周完事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攔阻。他繞路返回，趁機四處觀察。兩個暗哨在外，院子裡不知道有多少人。

夏商周繞了一圈，回到十人小隊那裡，然後將情況和他們一說。眾人聽後也是大吃一驚。原來猜測是真的。令狐潮背後有高人指點啊。

兩名【教官】聽罷就要動身，報告張巡。夏商周卻攔住了。等張巡反應過來，分神來救，可能已經遲了。於是當機立斷，定下計策。

“宋寶山【教官】你就留在這裡，趙一鳴【教官】你帶小黑子和你一起找張巡將軍，告訴他不用擔心，我會消滅掉這群老鼠的。然後我和阿牧負責解決這兩個暗哨，宋寶山【教官】你帶3個人，負責找一根槓子，悄悄把院門從外邊綁住院門的鐵環，讓門不能一下子開啟。我要來個甕中捉鱉。”

夏商周和阿牧從餘下的人中各挑了一個。餘下的5名士兵由一名老兵帶著去找一些東西。隨後4隊人馬各自出發。

這時已經夜深。城裡並沒有什麼光亮。天上沒有星，偶爾有雷電劃過，才看到天上濃厚的雲。城北的火光還在，影影倬倬，讓這裡顯得不完全是黑暗的。夏商周告訴阿牧，暗哨的藏身位置後，就分道揚鑣了。

兵荒馬亂的時節，城裡連只麻雀都沒有。偶爾有鳥叫聲，也是烏鴉和禿鷲，為要啄食死屍。它們的叫聲反倒令人驚恐和厭煩。此時那兩名暗哨正神情高度緊張。方才有一漢子經過，明顯是酒喝多了，居然靠著大門澆水。好在只是虛驚一場。漢子走後。兩人明顯放鬆了許多。

兩個暗哨，彼此距離並不算遠，仔細檢視，隱隱也能看到對方。這樣一方出事，另外一方還能緊急報信。就在這時候，藏得更遠離大門的那個暗哨，隱隱看到自已的隊友那裡好像有動靜，隱隱間有刀光閃過。他發覺不妙，剛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一把利刃就切斷了他的喉嚨，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

這時候宋寶山【教官】也找來木槓子和麻繩，四個人配合，悄無聲息之間，就把大門從外邊固定死了。又過了一會兒，其餘幾個出去找東西計程車兵也帶回幾個黑漆漆的罈子。

夏商周記得院子中央堆了一堆柴，是他和阿牧生火煮水用的。一切都準備好，幾人各站院子周圍一個隱秘的角落。又在門口的杆子上放了一小段圓木頭。這樣只要裡邊的人想開啟門，木頭就會掉下去。那就是進攻的訊號了。

這樣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就在眾人以為敵人是不是退走的時候，大門微微響動，木棒掉了下來。霎時間，眾人立刻將手中的黑罈子扔向院內。夏商周又抽出火摺子，點著幾根火把，扔進了院子。霎時間火勢蔓延，黑煙滾滾。

院內立刻傳出驚呼聲，裡邊的人開始瘋狂開門。隨著火勢變大，慘叫聲也傳了出來。

院子內的人很快意識到大門是出不去了。有些人就開始翻院牆。夏商周等人則在外面以待勞。手拿弓箭，一箭一個。還有幾個士兵拿著長槍在旁邊補刀。這樣院內的人就不再出來，只是把木頭等易燃物往院外扔，但扔著扔著，裡邊的呼喊謾罵聲就越來越小。火勢好像爬行的野獸，伸出長舌吞噬一切可燃燒的木頭。很快，火勢也燒到房頂，房頂的瓦片不時一排排滑落下來。夏商周看著自已的傑作，志得意滿。火攻就是好用啊。

就在這時候，天空雷響，細雨落下。

都說春夜喜雨，這雨來的真不是時候。

雨不大，房子繼續慢慢燒著，只是火勢小了很多。白煙夾雜在其中。原來只有木頭燒裂的噼啪聲。夏商周不確定院裡還有沒有人。剛才火勢起來的時候，究竟被火燒死和被濃煙嗆死的究竟有多少？會不會有人退回地道，逃了回去？

夏商周這下覺得有些為難了。他打發一個手腳伶利計程車兵，攀上院子最近一棵枯樹。士兵上去，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然後下來告訴夏商周和阿牧。

“院子裡煙霧若隱若現，裡邊橫七豎八躺了有二三十具屍體。但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藏著人，不好說。至於屋子裡的情況，看不到。因為剛才著火的只是屋簷，然後就被細雨澆滅了一些。”

“阿牧，這些怎麼辦？你說咱們要不要再搞一些火油，扔進去看看。”

阿牧擦了擦臉上的小雨。“要不咱們就守在這裡，讓營裡計程車兵都過來？畢竟，咱們能防範敵人從地道里襲擊，就是大功一件了。等城外進攻的勢頭停止，咱們再進去。那時候密道里的叛軍肯定已經撤退了。這樣咱們就沒有什麼傷亡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們要不等軍營的鄉兵都過來，悄悄開啟大門，攻進去？我估計裡邊即使有活著的人，也被嗆得沒什麼力氣了。”夏商周思考了一下說道。他覺得阿牧有些謹慎過頭了。

就這樣吩咐下去，不一會兒，鄉兵漢子們都過來了。城門上打仗，他們也不怎麼睡得著。但畢竟得到了休整。這會兒見到細雨中等候的夏商周和阿牧，倒也沒有什麼不滿。

一百多位士卒，動靜實在太大了。夏商周也顧不得裡邊的人是否能聽得見，就讓宋寶山【教官】把大門口的木杆拿開。宋寶山自已打的結，所以很快就解開繩子。兩邊計程車卒立刻接過木杆，準備扔在一邊。就在這時，異變突起，忽然大門開啟，裡邊兩杆長槍戳了出來。宋寶山解開繩子的同時，就立刻往後退。大門開啟的一瞬間，那兩個抬著木杆計程車卒就被穿個透心涼。

隨後一陣飛箭襲來，好幾個士卒應聲倒地。夏商周怒火中燒，一聲嘶吼，趁著箭雨停歇，立刻攻了進去。長槍左右擺動，小小門洞裡的六七個人立馬哎吆哎吆地倒了下去，阿牧也趕緊跟上，發揮短劍的靈活優勢，快速來回補刀。

眾人都進到院子裡，只見地面只有二三十具屍體，再沒有一個活人。詭異的是，中間有幾人的屍體，擺了一個【笨】字。夏商周不由得怒火中燒。用槍刺了一下地上的屍體。夏商周剛才看到宋寶山似乎也中箭了，死幾個鄉兵問題不大，但【教官】中箭，多少會令張巡對自已的印象變差。夏商周忍不住爆了粗口，然後讓士卒進院，仔細搜尋，看看密道的入口在哪裡。

就在這時，城門口響起了廝殺聲，聲音格外大，似乎是城門洞發生了打鬥。

糟糕，忘記了狡兔三窟，上當了。夏商周眼睛染紅，殺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