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內功修煉全靠悟

“還在嘛？…你還在嘛？！”

“不在了…”

“啊？…”

“我不在了…”

他快瘋了，被自已搞瘋了。

皮開肉綻的階段已然結束，光芒衝擊下蕭肅的血肉像月餅一樣，被分解成一片片碎屑不斷剝落融化在光芒中，

連餡也融了。

只剩胸膛那朵九焰冥火印還孤零零懸浮著。

而護焰左邊，那一瓣原本黯淡的冥火印，隱隱有了發亮的意思。

“怎麼辦？我這是在哪？！我融化了！”

“哈哈哈哈哈！”瘋子卻放肆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的可愛，哈哈哈哈！”

“你真的是在救我嘛？！”

“不…”那傢伙虛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桀驁：

“我是把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

“我怎麼會相信你這麼個瘋子…”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作為一個死人，按理說蕭肅早已脫離了肉身，

此時他像是三魂七魄都被分解了，被這光芒衝碎的，

而九焰冥火印又死死拉著他的碎片試圖將他恢復原樣，

兩股力量共同作用，他聽得到卻聽不真切，看得見卻看不真實，存在著又像不存在了，死了又像活著…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會活下去，你要活下去。”瘋了像是在交代遺言。

“那你呢？你會死嗎？”

“我不重要。”

“你倒是心寬…”事情已經到了蕭肅不得不信的程度，

身體都分解了，若是不堅守著瘋子是在救自已這個信念，他怕自已真的會徹底碎掉。

可瘋子其實和他一樣，一直堅守著一個信念，堅守了百萬年。

“你救過我千次萬次，你都忘了嗎…”

“我…”蕭肅很想說他不記得，自已只是個剛死的普通人而已，

“瘋子，你到底是誰？”

“我是我。”

“你會死嗎？”

“傻瓜，這裡是冥界，不存在死這個概念…”

“那應該怎麼說？…消亡？”

“滅…灰飛煙滅的、滅…咳咳…”

“那你的名字叫…”

“別廢話了！”瘋子用不容辯駁的語氣命令道：

“我快撐不住了，冥力…冥力也快耗盡了，”

“屏住心念，匯聚力量，把自已…把自已拼起來，看你的了！”

“…拼起來？”

“對！”

“這特喵的…”

蕭肅的確跟著村口傻柱練過幾天硬氣功，沒撒謊，

但關於內力他真的一竅不通，陽間也大機率沒有這玩意。

至於運用內力把碎掉的自已拼起來，

沒見過，電視劇裡都沒見過。

“什麼叫拼起來啊？你教我！”

“冷靜，冷靜…咳咳，”那傢伙清了清嗓子，滄桑的語氣帶著寵溺：

“深呼吸，慢慢的呼吸…”

“去感受它，感受它湧動，感受它的律動，”

“理解它，告訴你的大腦把它當成朋友，”

“與它融洽，讓身體接納它，”

“然後…咳咳、”他哽咽著，溫柔的哽咽著，

“然後，它自會思你所思，想你所想，”

“這就是…咳咳、咳咳咳！…”

“這就是冥力的運用訣竅，樸實無華但要用心體會，”

“慢慢來，你會懂的，你會懂的。”

“我真的…會懂嗎？”蕭肅反問。

“會，一定會。”

“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因為…”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用他生命的最後一口氣說最後一句話，

“因為這是你教我的，”

“帝君…”

“這是…你教我的訣竅…”

“帝君？…”原來孟雪說的不是DJ，是帝君？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了，且聽他的，

屏住心念，蕭肅準備試一試！

慢慢的、將呼吸平靜下來，

這看似洶湧無序的力量，實則如潮汐一般，起落有其規律。

它湧動在蕭肅的意識周圍，尋找他失落的身體組織…

找到一塊，一部分力量就包圍上去將其抓住，另一部分則繼續尋找，

就這樣不斷在他意識周圍翻湧著，像海浪一樣。

越來越多失落的身體組織被找回，就像蟻群找到了食物，

“呼……”

“內個、朋友們，”

“拼起來，把我的身體…重新拼起來…”

他確信冥力聽到他的話，因為它們是有所作為的，

像小孩似的，把找到的身體組織當成了玩物，踢著、捧著、舉著，

胡亂翻湧著…

“聽話朋友們，把我身體拼起來，”

“我的意識無處可去，你們也無處可去，”

“拼起來，我可以帶你們去很多很多地方玩兒，”

行，那就拼一拼，

腿連著脖子，心臟塞進腸子裡，眼睛組裝在腳底板下，

亂拼，冥力開始發揮想象力胡亂拼湊，很快，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東西”出現了。

“成功了嗎？…”那傢伙的語氣越發微弱。

“算成了、吧？…”

“不是、不要讓它們幫你做事，而是…咳咳、而是要它們主動為你所用…”

“這有什麼區別嘛？…”

“有的，有的…用心，用心去感受…時間不多了，咳咳…”

“太玄學了……”

悟，只能自已悟，蕭肅開動小腦筋好好捋清思路，

也許冥力這玩意跟人的意識是一樣的？不應該把它當做誰的一部分，而是當成一種獨立的生物來看待？

閉上眼睛，蕭肅試著領會那傢伙的話，開始以全新的視角看待“冥力”這種東西。

一開始它們是抗拒蕭肅靠近的，他是一個陌生人。

他想起小時候，要混進陌生玩伴裡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著他們一起玩兒，甭管他們玩什麼。

於是他開始玩兒了，學著冥力的行事風格，淘氣的湧動，跳躍，像浪花一樣，

跟著它們把自已身體卸了裝，裝了卸，做成各種古怪的形狀，

很快就玩成了一團。

記憶，他看到冥力都帶有記憶，甚至每一縷冥力都有不同的性格，

有的安穩，有的活潑，有的極具領導力，有的自由散漫…

也許這玩意真的就是一種生物，一種寄生生物，早早便存在於天地間，這些記憶都是曾經的宿主留下的？

嗯，很可能是這樣。

數不盡的片段從蕭肅眼前閃過，十萬年前的風沙，五十萬年的風吹稻花，一百萬年前的開山墾荒，一百五十萬年前的大戰…

還有更早以前的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一間聖殿，一個王座，王座上有一個人，

所有冥力都圍繞在他周圍…

蕭肅的意識想靠近看個清楚，他總覺得這張臉，好熟悉…

“這是…唉臥槽！”

就在靠近之時，王座上那雙眼睛也同樣看到了他，

僅僅一眼，一股無形之力便將其逼退，那段記憶隨即奔流而去不知所蹤。

“怎麼樣！…”外頭那傢伙失聲大吼，將蕭肅思緒拉回，

“領會到了嘛？！”